第56章 第7章焦头烂额
水宛如在外面吃了午饭后才回公司。
回到公司时，胡建业也刚吃完刘小华替他点的工作餐，正坐在办公室里喝咖啡。
水宛如将支票交给了胡建业，他见到支票立即心情大好，也顺便问起了爱丁堡的老板娘前段时间到底是怎么回事。
水宛如不方便将实情告诉老板，只是说爱丁堡的老板娘前段时间有特殊原因需要静心休养，所以才无法联系上她。
“原来是这样，不是跑路就好。”
从老板办公室出来后，水宛如赶快去厨房倒水喝，一个上午都没喝水，渴死她了。
片刻后，她见老板拿着支票走出来交给刘小华，让她待会儿去银行入支票。
“小水，你打电话通知小何明天早上先不用来公司，直接过去给爱丁堡的客户量尺。他下午还要去量小张客户的，所以只能等明天了。”
“好的。”
水宛如想起刚才慕容兰英将支票扔给她的那一幕，只觉得她赌气、伤人的行为真的很好笑。
支票是扔过来的又怎样？反正又不是石头，伤不了人的。轻飘飘的一张，还没扔到水宛如面前，就已经跌落到大班台上。水宛如伸出纤纤玉指优雅地捡起，随后打开挎包，认认真真地放了进去。最后，告辞，出门。
出门的那一刻，水宛如舒了一口气，焦头烂额的任务终于完成了，对于一个业务员来说，还有什么比这更重要的呢？
下午慕容金波打电话给水宛如，让她下班后直接到绿洲办公家具城，到时一起去挑选办公椅。
于是，水宛如就打了个电话给方晓青，因为今晚轮到方晓青做饭了，水宛如说她今晚不回去吃，不用做她的饭。
方晓青淡淡地应好，然后就挂断了，不再像以前那样顺便闲聊几句了。
水宛如摇摇头，轻叹一声。
水宛如下午刚好在绿洲家具城附近的绿洲厨柜一条街拜访客户，去那里倒是挺近的，所以她比慕容金波先到。
慕容金波到了后，说这个家具城营业时间是到晚上9点才结束，先吃完晚餐再过来慢慢挑。
水宛如说那就吃完再过来，随后，便跟着慕容金波到家具城对面的食街去吃饭。
吃完饭，才7点多，时间还很充裕，两人就手挽着手在家具城里一家家地闲逛。
逛了一圈下来，他们发现办公家具的风格都大同小异，最后，选中了一家细节、质量都比别家更胜一筹的店铺。
营业员很热情，很机灵，介绍产品也很专业。
“这是一款多功能的办公椅，360度旋转，可升降，可坐可躺。”
水宛如好奇地问：“可躺？”
营业员微笑点头：“是的，可以调节到145度的大角度，符合人体工学设计原理，办公小憩时，躺着休息，非常舒适。您可以躺下来体验一下。”她边说边调节着办公椅。
水宛如看了慕容金波一眼，示意他先去体验。
慕容金波说：“你先试一试满不满意。”
水宛如从善如流，轻轻地躺了上去。
营业员见水宛如躺上去后，问她：“是不是很舒适？”
“不错。”水宛如躺了一会儿后就起身让慕容金波也躺下试试。
营业员又问：“请问这办公椅以后主要是先生您用，还是这位小姐用？”
“她用得多，谁用有什么区别吗？”慕容金波不解。
营业员马上解释：“因为如果是先生您用的话，我就推荐您选那款钢制脚的，那款是高承重五星脚，承重力更强。”
水宛如见那营业员又推了一款过来，她一看，确实是钢制的脚，便脱口而出：“用这款承重力强的吧。”
说完，耳廓都红了，她有点不好意思了起来。她偷偷地觑了慕容金波一眼，他会不会觉得自己心术不正？
慕容金波笑了：“对，就要这款钢制脚的，承重力强是关键。”
听他这么一强调，水宛如耳垂红得像是要滴出血来。
善于察言观色的营业员似乎观察出什么不得了的信息量来。她笑着蹲下，在座位下方拉出收纳着的垫子，介绍道：“这下面还有个可伸缩的搁脚垫，配合这个用，躺着时可以享受到如床般的舒适。”
享受到如床般的舒适？水宛如听着她这般比喻，怎么感觉她正在介绍的不是办公椅，而是情趣椅？
最终他们买下了这款情趣椅，哦，不，是办公椅。
这家店是包送货的，店长同意现在就派师傅帮他们送过去。
慕容金波自己开车送水宛如回和煦苑。家具店的师傅则开着货车跟在他们后面。
回到宿舍时，姐妹们都在厅里看电视。
何文英见水宛如和她男朋友带着一个陌生人回来，那陌生人还搬着一张办公椅，一看就知道是来帮他们送货的。她好奇地问：“阿如，换椅子啦？”
水宛如答道：“对，原来那张坏了。”
马凤莲听到她说原来那张坏了，便想起昨晚她的男朋友来厅里搬椅子到房间去，当时还觉得奇怪，她房间明明有椅子，怎么还要搬厅里的，原来是坐坏了。
等等，椅子坐坏了是什么意思？啊，难道是？啊，啊，她昨晚还觉得阿如的男朋友太正经了，怎么现在突然觉得她的男朋友一点都不正经了？好端端的椅子，怎么他一来，说坏就坏？
方晓青见马凤莲嘴巴张得大大的，就问她：“阿莲，你怎么了？”
何文英打趣：“羡慕阿如换了张这么豪华舒适的椅子呗。”
水宛如和慕容金波带着家具店的师傅来到房间，那师傅放下办公椅后就告辞了。
送走了送货的师傅，慕容金波将房间门顺手关上了。
咦，他关门了？水宛如面色如常，内心却如鹿乱撞。
她以为他这次关门又要像上次关门后那样了……
却见他走向办公椅，怡然自得地坐下，十分享受的样子。
原来他一心只想着他刚买来的宝贝椅子，只顾自己享受去了，哼！
水宛如只好默默地走到床边坐下，闷闷不乐！
刚坐下就听到他富有磁性的声音响起：“过来这边坐。”
水宛如惊喜！他叫她过去坐？
她抬起头来望着他，只见他向她招着手：“过来。”
水宛如咬了咬唇，起身走了过去，刚走到他面前，就被他伸手一搂，跌坐在他大腿上。她一慌，双手紧紧勾住他的脖子。
“先试试这椅子结不结实。”他是贴着她耳边说的，呵出来的热气令她耳边痒痒的，渐渐又变得灼热了起来。
她抬眸与他对视，之后，他们默契地开始接吻……
两人吻得太过忘情，带滚轮的办公椅突然向旁边滑动，椅子撞到了挂衣架，挂衣架“嘭”的一声倒向附近的衣柜门上。
两人没有理会，反而觉得刺激吻得更忘情了，亲吻的水渍声不时在房间里响起……
良久，唇瓣分开，水宛如大力地喘着气。
慕容金波搂着她柔软的腰肢，让她紧靠在自己怀里。
听着她的喘息声，他贪恋地吻着她的发丝，以缓解内心再次升腾起的燥热。
然后，两人就保持这样的姿势坐在椅子上聊天。
慕容金波问她收到爱丁堡的货款了没有，水宛如说收到了。
“是不是你让慕容经理与我联系的？”水宛如觉得慕容兰英今天突然愿意见她了，肯定是昨晚慕容金波去见她后说了些什么。
慕容金波摇头否定，他说他只是和她聊了一些以前的事。
“那她今天怎么突然让店员叫我过去？你是不是和她说了些什么？她怎么就那么听你的话？还有，我今天才知道，原来她那么喜欢你，她对你可真是痴情啊！”水宛如酸溜溜地说个不停。
慕容金波低头看着她，这小妞醋劲还不小？
他捏了捏她的鼻尖：“她今天和你说这些？”
水宛如越说醋意越浓：“是呀，她还说你们的关系一直都很好，很多人都说你们是青梅竹马，两小无猜，是天造地设的一对。而她自己也早就默认你们是……唔唔……”
慕容金波用吻堵住了她的话。
狂风暴雨般的热吻席卷着她，令她瞬息之间失去了言语的能力。
这个吻持续得比刚才还久，她有点承受不住了，双手推了推他的肩膀，他这才放开了她。
他痴迷地看着她，她的眼底水雾弥漫，清纯又勾人。
温存过后，他终于向她解释着：“我和她是发小，关系是比一般人要好一些，那也只是兄妹般的关系。”
昨晚他去酒吧找慕容兰英，最后送她回家时，她借着酒意，向他吐露出了这么多年来不曾说出的心声：她喜欢他，她一直以为他也是喜欢她的，她一直都默认他们是男女朋友的关系。然后她还质问他，为什么他要当着那么多熟人的面说别的女孩子是他的女朋友，让她丢脸。他当时的回应是：他一直都当他们是兄妹，就像他们的名字所蕴含的意思那样，他们是金兰之交。
这个星期六还是水宛如值班。
今天公司里只有她一个人，无拘无束的感觉真好。
11点多时，公司的座机电话响起了清脆而急促的铃声，水宛如连忙接听。
她一听完电话，整个人都懵了，什么？客户要退货？
电话是正在工地安装台面的贺师傅打来的，他说刚才装完台面后请客户验收时，客户一见到台面就发火说台面货不对板，要求退货。贺师傅让她现在就过去现场，看看该怎么解决好。
这个客户是兴华的欢乐家店接的，很快，水宛如就接到正在欢乐家店上班的方晓青的电话，她说客户刚刚打电话到店里来，一直嚷嚷着要退货，还骂她欺骗客户，这么大的品牌居然给他提供的是次品，如果不给他退货，他就打12315维权电话投诉。
方晓青问她好好的产品怎么会出现这样的问题，这下该怎么处理。
水宛如说她正准备赶去现场，只有先去看看到底是什么问题才知道怎么处理。
唉！怎么会是次品呢？现在客户要退货怎么办？这回真的是焦头烂额了！
不管怎么样，还是先赶过去再说。
赶到客户家里时，贺师傅与工厂那边正通着电话。而兴华欢乐家店的设计师林先生也正在同客户积极沟通。
客户是一对中年夫妇，都穿金戴银的，衣服也是牌子货，一看就是那种生怕别人不知道他们是有钱人的打扮。
女客户一见到水宛如就破口大骂：“骗子！你以为我们的钱很好骗是吗？什么高档台面，进口石英石，全是挂羊头卖狗肉！你自己去看看，你们厂家提供给我们的是什么垃圾货！我告诉你，我今天一定要退货！”
水宛如着实被她吓到了。
男客户态度倒是挺好的，而且还反过来替水宛如说话：“你别吓坏人家小姑娘，产品有问题和她有什么关系呢？再说了，人家小姑娘是特地赶过来替我们解决问题的，对人家态度好点。”
女客户白了她老公一眼。
站在一旁的设计师林先生告诉水宛如：“黄先生和黄太太觉得这台面与当初在店里看到的样块有点差别……”
还没等设计师说完，女客户忍不住抢过话头：“不是有点差别，是很大差别，简直就是另一种风格了。我当初看的样块颗粒是很小的，而且又均匀，看起来很舒服。可是，现在安装好的台面颗粒一点都不均匀，有些很小有些又很大，看起来真的很恶心！这里有样块，来，小姑娘，你自己对比一下看看！”她走近刚安装好的台面，指着上面的样块，让水宛如自己看。
林先生说样块是他刚才从店里带来的。
水宛如走近前去看，这台面的颜色叫满天星，属纯洁系列，与其他两个系列相比，颗粒较微小。今天她是第一次见到这个颜色的全面目——整体效果，以前见到的只是巴掌大的小样块，因为目前还没有哪个厨柜店上过这个颜色的大样板。
“刚才你们师傅一口咬定说这不是次品，这是正常效果，工厂里所有的大板都是这样的。你自己看，这么恶心的效果，怎么能说是正常的呢？反正我不能接受！”女客户气愤地说。
贺师傅向她解释着：“主要是这样，小样块的规格就这么小，切这一块的时候刚好切的位置都是小颗粒，所以看到的效果就是这种小颗粒的，但整体效果是有些小有些大……”
男客户打断他的话：“你这个师傅就爱狡辩，你别再跟我扯这些有的没的了。你们当初提供给我选的是这种又小又均匀的，我们肯定就认定这样的效果啦。可是现在做出来的又是另一种效果，这明摆着就是货不对板嘛！”
“对，这明明就是次品，你们叫我怎么接受得了？小姑娘，你打个电话给你们老板，告诉他我们不能接受这样的次品，我们要退货！”
水宛如觉得贺师傅的解释还是挺有道理的，小样块本来就只能看到局部的效果，大部分客户都是能够理解的，怎么这对夫妇就这么难接受呢？现在所看到的整体，颗粒确实是有些小有些大，但也并不难看呀。
可这对客户此时都表现得这么激动这么气愤，该怎么解释才能让他们理解呢？
男客户见水宛如很为难的样子，“好心”地说：“咳咳！这样吧，我们各退一步，我也不退货了……不过，你们得给我换个颜色，这个颜色太浅了，所以一有点瑕疵就很显眼，深一点的颜色倒还好。我看欢乐家店的那款绿色的大样板就挺顺眼的，林先生，那款叫什么颜色来着？给我换那种就好了。我也不想让这小姑娘太为难了。”
林先生挠着头答道：“好像叫水晶绿。”说完，望了水宛如一眼，见她紧蹙眉头，看样子比刚才还更为难了。
水宛如刚开始听到男客户说不退货了，暗暗松了一口气，心想，这男客户还是比较通情达理的。谁知，后面话锋一转，他竟然要求换颜色。这还不为难？这比直接申请退货还更难向老板开口好吗？
水宛如都有点怀疑他挑产品的毛病真正的目的就是为了换颜色了。
“可现在这个颜色搭配这个红色的门板看起来挺好看的呀，配水晶绿太怪了！”水宛如提高了警惕，可千万不能让对方牵着鼻子走。
那女客户一听他要换颜色立刻就跳脚：“就是，红配绿，像狗屁！你怎么又惦记起那个绿色的台面来了？我都说了，我不喜欢那个颜色，配那个太不搭了，你是什么眼光啊？非要挑那个颜色？你看人家小姑娘也觉得配那个太怪了。”
男客户被他老婆高分贝的音量镇住了：“好好好，你不喜欢，那就不换了。”
“气死我了！我明明不喜欢绿色的，你却还说要换回那个颜色，我总算是看出来了，你就是存心与我作对！噢，一开始就是你先说这个台面颗粒大小不一样，货不对板，敢情你就是为了换回你喜欢的那个绿色的？”
“好好好，不喜欢就不喜欢！咱不换了，不换了！”
“绿色的台面配红色的门板一点都不搭，都不知道你是什么眼光！大家看看，我挑的这个颜色搭配起来多协调，小姑娘，你说，是不是挺搭的？”
水宛如冷眼观看了刚才那一幕，心中已经有数了。
“对，黄太太您的眼光真不错！您选的这个满天星配这个红色闪银光的门板是最搭的了。”水宛如一边说，还一边轻抚着台面，是珍视，也是欣赏。
“满天星？这个颜色叫满天星吗？我都不知道。当时我选这个颜色的时候，那个导购员都没跟我提过这个名字，签合同时，她也只写了个编号。”
“对呀，叫满天星，是不是很好听？”
“好听！我喜欢满天星！”
“那您和这个台面真的很有缘，连名字都是您喜欢的。”
“可惜的是，你们给我的是次品，你看，这些颗粒大小都不一样。要是均匀一点那就更完美了。”
“黄太太，这样才正常呀，您想想，天上的星星不也是有大有小吗？大大小小的星星缀满夜空时，那才是真正的美！”
“对哦！”
“所以这个台面整体的效果要是太过均匀的话，反而会显得很假，那就配不上满天星这么好听的名字了。”
“小姑娘，你说得太有道理了！”
一旁的男客户张口结舌地看着她们两人在那里聊星星聊月亮，还越聊越投机。看情形，这台面是搭配定了。
终于可以出门了。
水宛如和贺师傅、林先生三人一起坐电梯下楼。
刚走出电梯门，水宛如重重地吐了一口气，终于搞定了！
林先生也是松了一口气：“水小姐，幸亏你今天也赶过来了。”
“是啊，幸亏你过来了！小水，我真的太佩服你了！口才这么好！”贺师傅表示没想到这么挑剔、不讲理的客户最后竟然被她摆平了，“说实话，我们工厂这次进的这批货确实和以前不一样，以前的颗粒相对是很均匀的，不知这次怎么会这样，大的大，小的小，太明显了。遇到挑剔的客户，确实有点麻烦！还好，你用天上的星星来打比喻，水小姐，你真是机灵，居然想到了这一招。”
水宛如苦笑：“我这哪是机灵呀，我当时也是被迫胡说一通的。”
林先生竖起大拇指笑道：“胡说一通也是一种本事，刚好就把不讲理的客户给说通了！很厉害了！”
晚上，水宛如觉得身心都累得很，就没出去散步。慕容金波依旧上门来陪她。
两人坐在办公椅上聊天时，慕容金波问起了欢乐家那个客户的事。
“你怎么也知道了？”水宛如很惊讶。
“我是听欢乐家的设计师林晓成说的，他下班回公寓后和我们讲了事件的整个过程。”
“原来是这样。”
“他夸你应变能力很强！”
“我那是被迫胡说一通的。”
“哈哈，他说，你的厉害之处就是胡说一通也能把客户给说通……”
“别提了，我一开始都被那女业主吓得六神无主，都不知道该怎么解决好。现在想起来都还有点胆颤，呜呜！”
慕容金波将她抱紧在怀里轻声地哄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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