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第15章
1
志村团藏临死前脑海中浮现的是三件事。
第一，究其一生都未成为火影。
第二，无论如何都无法追上猿飞日斩。
第三，那本最终没能销毁的日记本。
【真是…】
记载着他一生，对名为笹原空无，无尽【■】的日记本。
2
笹原空无和志村团藏最初的故事，不过是最为平常的英雄救美的故事。
当然，美人是团藏本人，顺带一提，得救姿势还是公主抱。
“抱不动就不要试图耍帅啊混蛋——”
“啊哈哈哈哈要死了耶——”
好在，最后挂在书上的两人被千手扉间给救了。
志村团藏也被自家好友猿飞日斩嘲笑了好一阵子。
3
大多数人是抱着关于忍者的某些想法，才进入忍者学校的。
有的人是憧憬这项职业、有的人是家族世世代代都为忍者，有的人认为这项职业未来来钱最快。
但是笹原空无那家伙不一样。
“哎——，可我不想成为忍者耶。”
“我想当软饭。”
在班主任近乎愤怒的眼神里，在同班同学神情各异的脸上，理所当然地说着不可思议的话语。
然后，她就被赶出去罚站了。
志村团藏无法理解，性格古怪的她却和他一起，同猿飞日斩、宇智波镜、秋道取风、水户门炎、转寝小春，由二代火影——千手扉间直接领导。
想不通、不能理解、太奇怪了。
志村团藏在自己的日记里这样评价着笹原空无。
4
年少的孩子们总是年轻气盛、嫉妒心强，不合群的怪人自然会被找麻烦。
团藏尽管不知晓自家老师的想法，但作为小伙伴们自然会去帮忙。
“哎呀……”
眼前的场景，让自以为对恐惧有一定自控力的团藏，却因为感到害怕的情绪而下意识地咽了一口唾沫。
【快逃、快逃。】
大脑不停地给他敲响警报，可他的手却不自觉地颤抖着，脚就像粘在地上无法挪开，就连视线也不敢从这里逃离。
黑色的藤蔓从女孩的背后伸出，左右手是某种怪物的爪子，甚至脸上、手臂上、腿上，无数的眼睛在【看向】他。
她的身后是已经吓得尿裤子了的男孩们。
见有优秀生志村团藏来了，他们快速爬起来，大喊着“怪物怪物”，落荒而逃。
“效果很显著嘛。”
变回原来正常样子的笹原空无插着腰，脸上写满着自豪感。
“回神啦。”
女孩拍了拍他的脸。冰凉的温度传递过来使他瞬间清醒，腿似乎因为刚刚过于震撼的场面而麻掉，一下子卸掉力量向后坐去。
白皙的手伸了过来，一把拉住了团藏的衣领向对面倾倒。
两人的额头贴在了一起，鼻尖与淡淡的草莓甜味撞了个满怀。
“蛮厉害的嘛，团藏，比日斩厉害。”
四目相对，深邃之中经不起一丝波澜。
“打到白毛大猩猩指日可待、指日可待。”
笹原空无……难以描述。
————志村团藏
5
自从团藏撞破笹原空无的秘密后，她像是找到了乐子，总是从不同的地方钻出来吓他，一发不可收拾之势。
“哇呀——”
团藏眼神一死，面无表情地看着倒挂在树上的笹原空无。
对方没有回答，只是嘟起嘴指了指他身后。
他回头望去，身后除了空旷的草地外什么都没有。
“什么都没……”
倒挂在树上的人已经消失不见，原本手中刚买的三色丸子也不见踪影，徒留一张字条。
【多谢款待。】
“笹原空无——”
三色丸子之仇，笹原空无不可原谅。
————志村团藏
6
“啪叽。”
“好歹轻点上药啊！你是故……”
看着笹原空无倦怠的模样，他将没讲完的话咽回了肚。随后，他因为某人下手重而吃痛地叫了出来。
“痛得话就应该说出来。”
她说。
“我可是忍者。”
桌子上药罐子们发出了清脆的响声。
“忍者也是人。”
“忍者必须忍耐。”
“忍者也是生命。”
“忍者必须自我牺牲。”
笹原空无停顿了很长一段时间，嘴巴张张合合，没发出声音。
团藏轻咳了一声，毕竟对方是在帮自己上药，这样回怼也不太好。
他刚想道歉，似曾相识的冰凉触感又传递了过来。
“一个二个都是这样……”
“当村民可以发泄不同的情绪同时，你们的情绪又可以在哪里安放呢……”
她垂下眼，湿润的深黑，轻轻巧巧地融化在团藏的伤口上。
尽量少受伤，会担心。
———志村团藏
7
笹原空无受伤了。
她的大半个身体像是被什么东西给挖掉一样。
【她】看着他们。
敌人们都死了，但天空却依然美丽，团藏从未见过如此盛大的夕阳，好像就连云朵也燃起了火焰。
【她】的眼里闪烁着清澈无比的光芒。
身上涌出黑色的液体填补了缺失的部分，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
【她】走向他们。
走过的土地，发出什么东西腐烂的臭味。
【她】笑着。
手里拿着扉间老师的护额，上面还沾有未干的血迹。
“扉间死了。”
她说。
这是团藏第一次从笹原空无的嘴里吐出老师的名字。
“然后……”
她将护额递给了猿飞日斩。
“三代火影大人，接下来村子就交给你了。”
那一刻，似乎有什么破碎的声音，仿佛再也拼凑不上了。
8
盛福尔马林的玻璃瓶，正上方摇摇欲坠的惨白色灯光，和她沉静而深邃的眼睛。
志村团藏躺在旁边。
笹原空无死亡，实验成功。
————志村团藏
9
“真的要这么做吗？”
这里没有任何监听与监视，因为这是他们最后一面。
【日斩。】
声音传达至大脑，他已经很久没听见笹原空无这样的声音了。他知道，这是她用尽最后的力量将遗言用电波传递。
【你知道的，我并不是为了救团藏。】
“啊，是的。”
“你想救的……”
是建造一座再无泪水的花园的【人】们。
10
志村团藏不喜欢太阳，因为他是深埋在地下的根。
但只有那天，他会出去走走。
他看见了鹤川家的小孩和宇智波的遗孤。
他们嘴里似乎争执着什么，彼此甚至有一搭没一搭的捣乱。
仲夏的夜晚，微风不带一丝凉意，反倒让后背落上一层汗水。
道路旁电路不良的路灯一闪一闪，飞蛾绕着飞个不停，蝉鸣嚣张地响着，少女少年的笑颜，好像这月光皎洁，好像那天掠过的飞鸟。
他们是罪孽的余韵，却如群星闪烁。
团藏冷笑一声，重新遁入黑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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