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复 活
正给钱二楞洗澡洗的满头大汗的仵作刚坐下来想歇这么一口气,可屁股还没挨着凳子,猛然就见那个呆小子往死人嘴里灌了什么东西,忙一个箭步上前,一把拉过钱细儿,叫道:“小家伙,你干什么?这是你能够乱动的么?”
钱细儿什么话也不说,这是小烙哥吩咐的。
“快说,你这个碗里是什么,怎么能往死人嘴里灌呢?你想干什么?”
“救我爹!”钱细儿看着仵作这凶神恶煞样,声音像个蚊子叫。
“他是个呆小子,你老人家别生气。”金太爷看见好不容易请来的仵作发火,忙上前招呼。
那仵作不再理钱细儿,转过身去看呆小子到底给死人嘴里灌什么东西了,可看来看去什么也没有发现,信许是眼神不好,仵作将眼睛凑在钱二楞的嘴边往里看,这一看不打紧,看得他怔在了那里,为什么?因为他的眼睛敏感地觉得死人的嘴里有股气息呼了出来,再看那死人紧闭的眼睛竟慢慢地睁开了。刚才帮他洗澡的时候,他的身体不是早就凉了么?怎么现在……一瞬间,那仵作由刚才热的红通通的脸变成了漂白漂白的脸,那颜色跟眼前的钱二楞有的一比。吓得慢慢地往后退,那仵作猛地一转身,推倒了后面手里仍然拿着个破瓷碗的钱细儿,“啊”地一声怪叫,窜出了大门。
旁边的村里人正疑惑,这仵作这么大年纪了动作还这么快,他往大门外跑什么?接着就看见钱二楞竟身子一挺,坐了起来!
“鬼啊!”众人发出了恐惧的一声惊叫,恨不得多生出两条腿,争先恐后地窜出了大门。唯有那钱细儿坐在堂屋的地上,“呵呵呵呵”地傻笑过不停。爹活了,杨烙真的没骗他,那黑乎乎地像狗屎一样的东西真的救活了他爹。
“爹,你醒过来了?”钱细儿没理睬门外个别胆大的村民探头探脑,直接上前扶住了钱二楞。
“细儿,是你么?我不是到了阴曹地府么?怎么一晃眼就回来了?我听到你娘的声音了,还是那样的年轻”钱二楞的脸上竟似乎隐隐地开始泛红,有了血色。
“娘,娘,……细儿想你,你知道么?娘!!”钱细儿听他爹说见到了他娘,鼻子一酸,哭了起来。
“细儿,别哭了,你娘很好。你娘也骂了爹了,是爹爹的不对,以前不该那样的对你。爹该死,爹发誓,以后一定好好地对待细儿,再也不打细儿了!”
“爹!……”
“细儿!……”
父子两个抱头痛哭。
……
钱二楞死了没几个时辰,又被儿子用个破瓷碗不知灌的什么东西给救活了。这个消息像是长了个翅膀,不一会儿就传遍了十里八乡,一拨又一拨的人不顾天气的炎热,纷纷赶到了这里,想一窥个究竟,有老头老太,姑娘小伙,大伯大婶。有僧有道,三教九流,不一而足。一拨拨地来,一拨拨地摇头走。有拉着钱二楞嘘寒问暖的;有拖着钱细儿窃窃私语的;有偷偷摸摸翻箱倒柜的;有找了一大堆的破盘子坏瓷碗,一个接一个猛瞧的;有抢狗盆子猫碗抢着打起来的;更有甚者背着父子两个屋前屋后开挖的,就差没把个屋顶给掀掉了!
大人问钱细儿话,他只是“嘿嘿”地傻笑,什么也不说。他听小烙哥的,什么都不讲。
钱二楞呆呆地坐着,像是刚从阴曹地府兜了一圈还没有回过神来,疲惫地靠着个破桌子,看着来来往往的人,眼中含着讥讽地笑意。
唉,想他钱二楞家中一贫如洗,空空荡荡,几年了一直没人能够正眼地瞧他一眼,平日里连个鬼都不来串门,今儿个倒好,才断了口气跟黑白无常到地府里转了一圈,醒来就看见来了这么多的人,比几十年来的人都多。
“冥路有十八弯啦,弯弯那个十八层哟,十八层哟……”钱二楞充分发挥他那个高亢的嗓门,竟唱了起来,“谁知这个阳间里的生活哟,不如那阴间里好哟……”眯着眼睛,钱二楞脑中不禁回想起几个小时前的情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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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上,烈日炎炎,地上,热浪翻滚。钱二楞终究还是未能抵得住嘴馋,鸡鸭鹅他给埋了,却将小母猪“阿花”放在个长木盆里用木刷子上下洗了个干干净净。正准备开膛破肚的当儿,一个他即陌生又似很熟悉的女人声音传进了他的耳朵:“二楞,是我,我现在是透着冥界的“窥阳镜”跟你说话,阿花中的是邪灵地气,你们万万是吃不得的,我不忍看着你们父子两个惨死,为馋而死,是一种罪过,难再轮回。将它埋了吧,记得每年给它贡祭,毕竟它曾经帮助过你。为了能跟你说到这些话,我也将要在“窥阳镜”前付出魂飞魄散的代价。答应我,照顾好自己,照顾好细儿,别再打孩子了,答应我,好么?我将要走了,奈何桥前我已经等了七年……”声音远去了,渐渐地消失不见。
一切是那样的突然,钱二楞呆呆地立着,嘴里喃喃自语:“魂飞魄散,魂飞魄散,细儿娘,细儿娘……”“扑通”一声,钱二楞像个木头似的倒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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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太爷等一众人正在二楞的东家商量关于此次井水变异的事情到底该如何解决,突然就听见二楞家院子里传来了细儿的哭嚎,众人心中不由得一紧,又发生了什么事?
院子里,钱二楞仰面倒在地上,钱细儿坐在湿漉漉的泥地上,两人的面前,是个长木盆,里面赫然正是那只喝了“地气邪灵”的小母猪,被洗的白乎乎的。
金太爷将手探到钱二楞的鼻子底下,气息全无。摇摇头,对着身后的村民说:“将他抬到堂屋吧,不行了,肯定是触犯了“邪灵”,要了他的命了!”
其中一个村民热心的说:“我去请仵作来帮他净身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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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愣子,以后带着细儿好好地过日子,有任何的困难我们会帮助你的。一个大男人,有手有脚的难道还怕饿死?你也是个从鬼门关过来的人了,一些事情应该想开啦。”驼背金太爷站在钱二楞面前,对着他。
“叔,以前都是我的不对,如今我也想开了,最大的愿望就是将细儿抚养成人,将来能够学到一门谋生的本领,我也就瞑目了……”
“细儿这孩子,你别看他不怎么聪明,可是傻人有傻福啊。此生他与佛门有缘,今后你也别为他太担心,一切应顺应天意。”驼背金太爷掐着手指说。
“也不知道有多长时间没有上香了,今天也该到土地庙磕磕头了!”仿佛仍旧虚脱的钱二楞望着眼前的老人,“如果不是菩萨保佑,也许我就看不见明天的太阳了。”
“二楞啊,其实你早就应该如此了,记得把细儿也带去。”
“听叔的!”
一直聊到太阳即将落山,人群散去。钱二楞带着细儿,手里拎着一扎香,往村西的土地庙走去。
傍晚,一抹残阳悬挂天际。呈现着一种诡异的红色,似乎要滴下血来。残阳的下方,却是成堆成堆的黑云,黑如墨汁,相连着延伸至远方。
离竹林不远,有一座土地庙。年代久远,经受了不知多少年的风吹雨打,如今早已破败不堪。土地庙周围野草迷离,花香浮动,显得是那样的凄迷,诡异。
杨烙看见钱二楞带着细儿往土地庙走去,料想他们是去土地庙进香跪拜,孩子心性,不动声色地远远跟在了后面。
土地庙里,钱二楞与儿子磕完了头,正准备起身,猛地听到土地庙后传来了异常的声音。忙站起来,躲在庙墙边往庙后探出头,这一看不打紧,看的两人都怔怔地钉在了那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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