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松弛
离开学还有个两天，这帮小崽们松弛下来人了。吃也吃了，玩也玩了。
赶在中午的第一锅点心出来，妮妮到了店里。
“安予，向姨，我来啦！”妮妮拎着大包小包，进了店里。
向梅赶紧迎出来：“这是去哪里玩了？”
看店里人多，向梅把她往后院领。
妮妮的眼睛还粘在刚刚推过去的点心上，一边回答：“去了我爸那里，他最近在日本，整体忙忙忙，把我自己丢在酒店。让那边的助理带我，天天吃寿司！向姨，我太想你做的点心了，我睡醒就回来了，饿了一晚上呢，就想多吃点。”
妮妮放下东西，抱着向梅的胳膊撒娇。
“好好好，多吃点。早饭还没吃可不行，我去给你拿点粥，配点你爱吃的点心。”向梅喜欢妮妮的性子，大大方方的撒娇，直白的跟大人要东西。这个年纪的孩子不就应该是这样无忧无虑的吗？
“我也去，我不给您添乱。我就想闻一闻刚出锅的味道，那真是太香了！”妮妮蹦蹦跳跳的跟着向梅进了厨房。
安予和唐宋在堂屋，写作业。说是写作业，二人其实在学校已经完成了。
安予窝在沙发里捧着ipad查资料，一个网页是关于心理学的专业知识，双重人格的形成。另一个网页是小说《二十四个比利》。
好吧，她不想让别人知道她在查这些资料的原因是，了解她自己的病情。
她只是看了这本书，想了解一下书中的背景知识。
唐宋也在看书，关于建筑的书。假期的时候跟着唐父去了贵州，住的是吊脚楼。唐宋起了浓厚的兴趣，最近都在看这方面的建筑，还有历史。
唐父唐母自从知道儿子想当建筑师，非常支持。应该说他未来想做什么，他们都会支持。这不，一有假期就会抽空带他去各地看有名的建筑。
他们做的功课不比他少！
就在向梅推着餐车，妮妮进来叫他们吃饭的时候。后院儿的门又被推开了，是佟林嘉和傅之彦。
二人同样背了包。
“嘿，赶巧了。阿姨，我们也来蹭饭了”说话的功夫佟林嘉已经坐下了。
“你们来，阿姨就高兴”向梅说：“之彦也赶紧坐。今天妮妮也来了，你们是约好的？”
“阿姨好，我们是凑巧了。前两天出去玩，回来给安予和唐宋带了点好玩的”傅之彦回答。
“班长也来了，你假期去哪儿玩了？”妮妮本来火急火燎的出来赶着吃饭，一看到傅之彦在，瞬间收住脚步。
“去参观了计算机科技馆，我带了周边给你们。”他解开背包，将挂件一个熊猫分给妮妮，安予，唐宋。
几人道谢，落座。
妮妮捧着挂件，是一个科技感满满的小猫猫，团坐着，捧着笔记本电脑。熊猫眼可以说非常的形象了，活像被工作折磨到不行的样子，太有喜感了！
以上仅限于妮妮的理解。
“这熊猫敲电脑合适，领导也看不出来熬夜加班，反正本来就长这样！哈哈哈”佟林嘉发出一阵无情的嘲笑。
妮妮翻了个白眼，刚想回嘴。看到傅之彦，算了。
今天她和傅之彦刚好坐一起，要保持淑女形象。
：嗯，保持住。妮妮在心里给自己打气。连吃点心都是小口小口的，光喝果茶了。
看着软糯的鸡爪，粉排骨，还有包着荷叶的糯米鸡。妮妮的内心在流口水。
只见她的眼神死死的粘在鸡爪上面，手里的筷子却挑着碗里的糯米糕。被她用筷子切成一点一点的小块，小鸡吃米一样。
其他几个人都在谈论这次旅行的见闻，傅之彦这次去的正是他未来要考的大学，内部的科技馆。
：“这次去还是很震撼的，每一年都在进步，追赶国际先进的科技。以后还是要出国看看”。
“京大有交换生的名额，大二就能去，回来还有硕士保送名额。”唐宋说。
“是做交换生就能保送吗？”佟林嘉问：“那我也去，咱们还能做个伴！”说着没心没肺的嘿嘿笑，又跟傅之彦碰了杯果茶。
“要看成绩的，做交换生，硕保都要看成绩的”傅之彦补充。
“看不起谁？”佟林嘉回嘴，不过气焰瞬间就下去了：“本来以为高中努努力，考个好大学，就能躺平了。没想到呀…”
“妮妮吃呀”安予将妮妮爱吃的鸡爪放到她面前，奈何她的直男属性，不明白妮妮今天为啥这么矜持。
“我饱了，”妮妮眼神飘忽看到了果茶杯：“这个新果茶太好喝了，我喝饱了”。
“哦，我也好了，那我们进去吧”安予起身和他们打了招呼，先走了。
妮妮在后面，看着这一桌点心，心痛呀。干看着也吃不着。起身跟着安予进去了。
安予进房间拿了给妮妮带的礼品，在老家也没去哪里逛，就在机场买的。
一个闪亮亮的手链，上面有个水晶小猪挂坠，妮妮是属猪的。
“哇，太漂亮了，我很喜欢。”妮妮被治愈了。
快来看看我带给你的：“这是成套的护肤品，彩妆。虽然上学不能化，我们总有假期吧。打扮起来，你底子这么好，别浪费”。
安予第一次听到“别浪费”用在这里。
“还有这套公主裙，限量版的哦，两种颜色，我的粉色，你的是蓝色”这可是selkie限量版，快去试试。说着推着安予就去房间。
安予被迫的换上了蓝色的公主裙。
头发被妮妮编成麻花辫垂在胸前，戴上皇冠，穿上带来的舞鞋。
午后的阳光斜斜的洒下来，空气中的粉尘都变成了会跳舞的精灵～
安予看着镜子中的自己，原来这就是小安予长大的样子。如果向梅看到的是这样的安予，她一定很开心。
莫名的失落填满了心头。
这是向梅推门进来，她本来是看这几个孩子吃好没有，给他们加菜的。
这不，得知中午妮妮没吃多少，给她单独送了几盘点心到房间里。
：“呦，妮妮眼光真好，我们小予穿着太合适了！”向梅围着安予看，夸赞妮妮的眼光。
又对着安予说是：“以后买衣服都叫上妮妮，让她帮你选。你看看你那柜子里都是些什么衣服？”
安予无奈，她的柜子里都是牛仔裤，t恤，舒适，打架方便，不是，运动方便！
当然除了宋敏给她买的那些：“女孩子”的衣服，她自己的眼光实在不怎么样。
安予回头打算换了这一身，太束缚了：“这么隆重漂亮的衣服，我现在没有什么场合适合穿它。还是先换下来，免得弄脏了。”
“怎么没有场合，放假就行。咱们可以做个舞会呀，或者问我爸拿品牌交流会的邀请函。”说着又塞了块排骨到嘴里，她可太馋这个味道了，在男神面前这么吃东西实在不雅。
还没等她这块排骨啃完，几个男生来了，他们是俩看唐宋这次出去拍的建筑照片。
房门又是大敞四开的，傅之彦闻声转头看过来，妮妮迎来了她目前人生最尴尬的时刻。
她毫无形象的蹲坐在地上，抱着一大份排骨，嘴里还有一块啃了一半的满手满脸都是油。偏还一脸享受…
霎那间血气上涌，嘴里的排骨吐也不是，不吐也不是。慌慌张张的想转过身，又是蹲坐的，腿还麻了。一个人仰马翻，排骨掉了一身。
安予和向梅要将她扶起来，房间里的动静也吸引了外面的少年们。傅之彦过来帮忙，想拉她起来。妮妮哪里加油看对他。
只见妮妮倒下的瞬间翻身把脸埋在臂弯里。向梅，和安予要扶她的时候，她瓮声瓮气的说：“让我死一会儿，太丢人了”。
没等来她们的回答。
倒是听到了男神的声音：“是吃排骨呛到了吗？”说着要拉她起来。
到了晚上，安予都已经要睡了，妮妮还在电话那头吐槽：“我的形象彻毁了，怎么能这儿丢人，啊啊啊，救命啊，毁灭吧！”
安予安慰的话已经说尽了。现在只能等她发泄个够…
假期结束，开学，几人就坐上了去往省会的动车，迎接奥数比赛。
两位妈妈，准备了药品，护肤品，吃得饱又没啥味道的小零食，床单被罩，交代照顾好自己。独独对成绩没有要求，交代享受比赛就好。
轻装上阵，这一幕羡煞了一众参赛的同学。连一休都说：“家长松弛的态度，很大程度会鼓励到孩子们，尤其是赛前！”
孩子们出发几天了，为了不打扰他们向梅基本不打电话，都是睡前发个信息就好。
点心铺子照常，从早到晚的忙碌。这天之前的黄毛，现在的何小军，来铺子里帮忙。
他国庆一直在散打馆陪练，晚上参加补习班。学费都是在散打馆和有余点心打零工赚的，当然他知道他付出的劳动远远够不上他们给的酬劳！
现在成绩稳定在前十，他可以有更多时间打工了，但是每次都是忙一个小时就赶他回去学习！
得知安予和唐宋参加奥数比赛了，何小军心里非常羡慕，但他也知道和他们的差距，不只是他在混的那两年！
他现在成绩稳定在前十，已经是很努力才能保持住的状态！
看出向梅的担心，虽然她的表现并不明显，依旧在铺子里忙忙碌碌。
“向姨，还有两三天安予和唐宋就回来了吧”何小军边收盘子，一边问。
“啊，嗯，还有三天时间过得可真慢！”向梅捋着一沓沓的账单。她已经算了三遍了还是对不上。
何小军看出她的焦虑，主动说：“向姨，我来算吧，你休息一会儿”。
“嗯，好吧，你算了就赶紧下班。晚上不要来了，学习累了就放松休息。”又转身回厨房，将打包好的两个食盒放在吧台上，嘱咐：”这两个，一个给洪老带回去，一个给你吃。上面贴了标签的。”
“啊，洪老的我会带回去。我的，我已经在店里吃饱了，这些还是留着卖吧”何小军局促的说到，他已经欠的够多了！
“向姨让你带回去就带回去，你这个年纪正是长身体的时候，饿的快。听我的”。说着转身走了。
何小军手握着一沓账单，低垂着头，因为用力指关节变成白色，眼眶也被泪水憋的生疼。
他努力平复心情，开始按计算器，一页一页对账单。哗啦哗啦的纸声，计算器的滴滴声，大堂食客们天南海北聊天的嘈杂声…最后都变成了背景音，两滴泪水不堪重负，重重的砸在桌面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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