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意识
胡警官帮落归叫了叭叭打车的悬浮专车vip赶时间服务，落归看着叭叭打车发来的账单上红彤彤的四个数字，他意识到事态可能有些紧急，于是随便收拾了一下行李就立刻出发了。
悬浮专车司机走的是叭叭vip赶时间专用车道，一路火花带闪电不到一小时就到了了m市，落归头晕目眩的下了车，还没缓过来就被胡警官火速带到了炮尔皓思集团技术部当快递员。
“一会要问的问题我帮你添加到任务列表了，在全领域通用任务列表里，别找错了。”东毅耐心的交代着落归：“你登陆进去后对了，你多高？”
落归头还有点晕，但他听得很仔细：“我178。”
“吕淞淞快带人去抬个180舱过来！”
“收到！”
东毅继续叮嘱落归：“你登陆进去后，先打开邮箱，里面有一封新邮件，是全息世界官方，也就是我们给你发的邮件。
邮件里是个未命名的盒子，你把盒子拿了，但盒子里的东西你别碰，等你遇到罗安雪，你把盒子给她，让她亲自去拿放在里面的东西。听懂了吗？”
“懂了。盒子里面的东西我不能拿，要让琦瑞呃罗罗安雪自己拿！”
“盒子里的东西你哪怕碰一下都不行。明白吗？”
落归用力点头，喊道：“明白！”
吕淞淞带着几个人把等身舱抬过来了，落归紧张得手都在抖。
胡警官拍怕落归的肩膀：“放轻松。”
“保证完成任务！”落归眼神坚定，那表情就像是要上战场了一样，他做了几下深呼吸，躺进了等身舱。
全息世界里，罗安雪难得清净了一会。她闭上双眼想睡却不敢睡，生怕自己会一睡不醒。
随着脑中吵人的声音消失，罗安雪的头也好受了很多，可才安静没多久，闪烁的红点和提醒她杀人的声音又重新出现在了她的脑海里，罗安雪睁开眼，发现是落叶终归根回来了。
“怎么样？”罗安雪扶着墙站起来，“警察怎么说？”
“警察让我把这个给你！”落归从背包拿出盒子递给罗安雪。罗安雪疑惑的接过盒子，打开一看，发现是一条项链，这条项链设计得非常随便，就是一根黑色细绳系着一个黑色小方块。
罗安雪伸手拿起项链，本来就晕的脑袋变得更晕了，她有些支撑不住身体，抬起手扶着墙勉强站住了，项链和盒子从她手中落下，掉在了地上。
琦瑞娅感到十分气愤，她有些控制不住自己的脾气：“什么东西？别给我这些没用的，我只想离开这！离不开也没关系，能不能想办法把我脑子里的声音关掉？”
“我我不知道怎么关。”落归想把项链捡起来，可是他不敢去碰那条项链，他努力回忆着东毅的嘱咐，打开了全领域通用任务列表，里面塞满了问题，落归看着眼前像是失了魂似的罗安雪：“安雪，你还好吗？警察拜托我问你一些问题”
“我现在什么都回答不了。”罗安雪捂着头说：“我想让脑子里的声音闭嘴，想让我脑子里疯狂的念头消失落叶，你能不能帮我告诉警察，就说我的脑子里一直有声音在响，能不能帮我想想办法”
“我这就去问！”
话音刚落，落归便消失了，与此同时罗安雪的脑子也瞬间清净了，她靠着墙缓缓坐下，视线不经意的扫向掉在了地上那条黑色项链。
随着视线的移动，琦瑞娅缓缓的睁大了眼睛，她看见那条项链的上方，出现了一行绿色的字——‘项链（全领域通用已绑定）’。
炮尔皓思集团技术部——
“怎么这么快就登出了？该问的问题都问了？”
落归一下线，就听到东毅询问的声音。
“玩家权限倒是装上了，我给她绑定了玩家编号。”吕淞淞从服务器机房走出来说。
“我没问问题。”等身舱里的落归坐起来解释道，“罗安雪说她回答不了问题，因为脑子里一直有声音在响。”
“脑子里有声音？”胡警官说。
“不仅随意利用他人的意识体，还强行在他们的意识体里添加东西？”一旁的吕淞淞有些愤怒的说，“简直太可恶了！”
胡警官问落归：“她有说是什么声音吗？”
“她她说想让脑子里的声音闭嘴，所以应该是说话的声音。她还说她脑子里有些疯狂的念头”
“念头？估计是植入到npc壳子里的命令程序吧。还有声音也是，应该都是直接添加到壳子上的。”
东毅摸了摸胡子，说：“摧毁意识简单，改变意识很难。如果那个人需要意识体的话，应该不会冒风险来破坏意识体，而是想办法通过外力影响，强迫意识体自己做出改变。”
“所以？”吕淞淞挑挑眉说：“老大，你有办法了？”
“方法很简单，你们想想去年的枚钱事件，罗安雪利用枚钱的领域里专用的修复程序在人物模组加载前自动复制了一个模组加了上去，导致自动安装出bug。”
东毅说：“这次同样也可以用这个办法，如果罗安雪所说的脑子里声音是npc壳子里的，那只要把壳子换掉就行了。”
“如果不是呢？”落归问道。
东毅淡淡的撇了落归一眼，说：“这世上能改变他人的意识体的人不超过三个，且以他们的技术，想改变意识，所拥有的风险最低也有百分之七十，
一旦失败，意识体就会受到极大影响，轻的可能意识体的拥有者会变成疯子，重的直接就死了。所以，虽然依然存在着罗安雪的意识体被修改的可能性，但我感觉概率不大。”
“老大，枚钱领域的修复魔法与其说修复，其实就是用复制粘贴来补缺补漏，而且是枚钱自己定的领域规则，使得npc数据在他的领域内可以被复制，这才被罗安雪钻了空。”
吕淞淞说，“其实这个bug早该处理，但是因为这个bug牵扯到太多方面，所以改动的时候必须要你在一旁监督。但你实在太忙了，一直泡在实验室里，一泡就是一整年，所以这个bug到现在都没有被修复。”
“等这件事情结束了就开始修。现在就先放着，我们可以利用这个bug，给罗安雪换壳子。74336领域不允许npc被复制，所以我们只能做一个新的人物模组。”东毅摸摸胡子，说，“吕淞淞”
“收到！人物建模我二十分钟就能搞定！”吕淞淞迅速坐回电脑前。
“行。落归，你负责把罗安雪的npc壳子摧毁掉，做得到不？”
“我我不行她是真人，我下不了手”
“只有摧毁了她的外壳，才能帮助她脱离苦海。这是在救她，又不是在伤害她。”东毅拍拍落归的肩膀，“不要给自己太大负担。”
全息世界——
落叶终归根回来了。
罗安雪坐在地上，疲惫地睁开双眼。她脑中的声音又开始响了，吵死了，吵死了。
“有办法了吗？”罗安雪努力控制住了情绪，她期待的看向落归。
“安雪，东部长说要把你把你的npc外壳摧毁掉，趁你解体的一瞬间，给你换个身体，这样脑子里的声音就会消失了。”
“摧毁？意思是说要先杀了我才行是吗？”罗安雪虽然没听懂‘解体’，却理解了‘摧毁’的意思，她果断的闭上眼说，“行，杀吧，赶紧的。”
落归犹豫地说：“我我”
“怎么不动手？”罗安雪睁开眼疑惑的看着落归，突然，她反应过来，自己居然让一个14岁的孩子杀人！她心想，幸好自己及时反应过来了，否则对这孩子会造成多大的心理阴影啊！
想到这里，罗安雪心里产生了一些歉疚，她对落归安抚地笑了笑，说：“算了，你已经帮了我太多，这次就不劳烦你了，麻烦你给我个武器，我自己动手。”
罗安雪顿了顿，接着说道，“落叶，你别太有负担，这都是为了帮我，我该感谢你的。”
落归听着罗安雪的话，突然回想起了刚刚东毅安抚他时说的话，他心里有些感动，同时又感觉自己很没用，这是他人生中第一次感到被需要，却因为怯懦辜负了需要他帮助的人，如果自己能再坚强一点就好了
落归心里难受，他默默的在包里掏了半天，最后掏出来一把大刀：“安雪，对不起，我包里只有冷兵器。”
“没事。都一样的，反正不会疼。”罗安雪一想到终于能摆脱脑子里的声音，心情就好了不少，“落叶，谢谢你帮我。”
落归把刀递给罗安雪，一想到面前是个真实存在的人，为了摆脱痛苦被迫‘自杀’，他就有些不忍看。
落归默默的转过了身，罗安雪双手握住刀柄，将刀尖对着自己的心脏——这确实需要很多勇气，罗安雪不断地告诉自己，不会疼，不会疼的，不要害怕
她闭上眼，听见脑中让她去杀人的声音依然在响，虽然此刻声音还算微弱，但依旧轻易的点燃了罗安雪心中愤怒的火焰。
这几个月以来，这个声音几乎一刻不停，罗安雪被吵得神经衰弱，生怕自己一个忍不住真的去杀人，时时刻刻都在忍，时时刻刻都在害怕，与其这样活着，不如死了痛快！一想到这里，罗安雪心一狠，憋住气狠狠用力一刺！
刀将罗安雪刺了个对穿，她的身上开始冒出蓝色透明小方块，小方块越来越多，它们慢慢往四周扩散慢慢化作了点点蓝光。
罗安雪心想，说不定我是在做梦呢，不然血为什么会是蓝色的呢？
技术部里，守在电脑前的吕淞淞蓄势待发，罗安雪的外壳一解体，吕淞淞立刻就把制作好的人物模组装了上去，吕淞淞手速惊人，完全没给自动安装程序一点机会。
“搞定了！我们的人物模组已经成功开始安装了，2分钟就能装好了，这个领域设定的重生时间是1小时，不过没关系，规矩是死的，改一下就行。”
吕淞淞扶了下眼镜开始操作电脑，“搞定，逃离寂静城12135区暂时可以立刻重生，2分钟后上线就能看到全新的罗安雪了。”
于是2分钟后，落归再次登录了全息世界。
此时的罗安雪已经变了个模样，她穿着休闲，长相精致，绑着干净利落的马尾。落归心想，人物模组的安装看起很成功嘛！
正在观察四周的罗安雪看到突然出现的落归，既没有出声，也没有任何表示，她只是平淡的扫了一眼落归，便转移了视线。
“安雪！”落归开心的凑上去说道：“你现在感觉怎么样？”
“嗯？”罗安雪总算把视线停在了落归身上，她说：“我感觉很好。”
落归发现罗安雪的表情有些魂不守舍，他感到有些不对劲：“你脑子里的声音不见了吗？”
“什么声音？”
“啊？”什么情况？失忆了？落归有些慌了，他问道,“你你还记得我是谁吗？”
“我认识你吗？”
“那你记得你自己是谁吗？”
“”罗安雪沉默了一会，说，“我不记得了。”
“完了完了！”落归立刻从全息世界下线，一睁眼便喊：“完了！罗安雪失忆了！”
“什么？”东毅暴躁的抓了抓头发：“怎么回事？说具体点！”
落归从全身舱里坐起来，快速的说道：“她之前明明说过脑子里有声音在响，可刚刚我问她的时候她却说不记得之前脑子里有什么声音了，她也不记得我是谁，连自己是谁她都不记得了！”
“我这边突然检测不到她的玩家编号了。”吕淞淞忙碌的在电脑上敲击着，“之前我们加了编号的那个有部分玩家权限的意识体，估计也是出现了这种情况，所以我们才一直追踪不到。
可按理说安装人物模组不会影响到她的意识体的啊？”
“玩家编号和意识体绑定，除非失去意识但是正常情况下，失去意识会自动登出”东毅一拍大腿：“我知道了！
罗安雪可能已经失去了意识，但是因为被限制住了无法登出，所以现在估计是无意识在活动。”
“无意识怎么活动？”落归好奇的问。
“人的潜意识分为前意识和无意识两部分，前意识是潜意识和意识的中介环节，这个不是重点先略过不讲，重点是无意识，无意识行为是指完全不会进入意识层面，没有经过主观分析判断做出的本能行为。”
“类似于梦游。”吕淞淞说。
“没错！”东毅点点头说：“现在的问题是，没有办法判断罗安雪是睡着了还是出了什么其他问题。”
“落归，上线继续盯着罗安雪。我会联系队里，让他们想办法拿到逃离寂静城12135区下一个玩家的游戏体验资格。东部长，你过来一下。”
胡警官把东毅拉到一旁，小声说：“内部无法让意识体登出，通过外部可以吗？”
“你们找到登陆设备了？”
“只是怀疑，并没有确认，需要你亲自去看一眼这起案件里，起码有6000个意识体遭遇绑架，可警方在这一年中却没有接到任何与案件相关的报警，这一年里，我们还把购买等身舱的人查了个遍，但都一无所获。
可如果犯人不是用等身舱，那他是怎么把那么多意识体转码的呢？所以，警方怀疑是曾经参与了全息世界制作的人作的案。”
胡警官说，“当然，我能告诉你这些，是因为你的行踪警方了如指掌，所以可以直接排除你的嫌疑。”
东毅有些心虚的想，完了，忘记告诉胡警官，这些意识体提取意识的设备检测不到，所以不可能是从等身舱登录的。唉，白白浪费了警力。
东毅摸摸胡子，心想还是不要提这个话题了，他苦笑一声，说“那真是谢谢了，其实我还挺好奇的，我知道了太多事情，就算我哪天辞职不干了，也会一直被你们监视吧？
若是哪天我想去旅游了，是不是还得有个警察陪我一起去才行啊？”
胡警官笑了笑，说“你从另外一个角度想想，警方这么做也是为了保护你，不是吗？”
“是是是。”东毅敷衍的点了点头。
这时，有几个警察进了技术部，其中一位警察手中拿着一叠文件，那是保密协议书。
几位警察进来后便开始分发协议书，让技术部参与此事件的人都签了保密协议。因为经常要配合警方调查，技术部的员工一年能签好几份保密协议，对此早已见怪不怪。
“不多说了，你把那个设备的所在地的地址发给我，我现在就过去。”东毅开始收拾设备，“吕淞淞过来帮我一下！”
“来了！”
“我在这守着，你放心。”一旁的胡警官说：“我让小李陪你一起去。”
此次案件若是传出去，对社会影响是极其重大的，所以必须抓紧时间，尽快破案。
炮尔皓思集团拥有提取意识技术的专利，获得无数荣誉的同时，无数双眼睛都盯着炮尔皓思集团。
这次案件是有人窃取他人的意识并用来盈利，这件事若是传出去，不仅全息世界的用户群体会陷入恐慌，对炮尔皓思集团更是会造成极其严重的打击。
当年参与全息世界制作的科学家其实并不多，大家都互相认识。
其中参与设备制作的有东毅博士、许奥帆博士，参与全息世界地图制作的有何正想博士、易米萨博士，参与意识转码研究的有东毅博士、万尔夫博士、楼纵然博士。
正是这些人，在炮尔皓思集团旗下实验室里合作创造了全息世界。也是这些人，除了东毅以外都成为了此次案件的犯罪嫌疑人。
现在，东毅在集团总部担任技术部长，同时担任m市全息世界网警总队的技术顾问，经常与警察合作处理全息世界里大大小小的犯罪事件。
许奥帆和何正想则是自愿被调去了集团总部的研发部，万尔夫重病在床，易米萨和楼纵然在全息世界推出后，直接不干了，双双辞职，一个回家天天打游戏，一个环球旅行去了。
而他们每个人，都拥有将意识转码的能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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