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液态金
舍拉坐在急救室外给托尼发了短信，“对不起，我又毁了约会。事出紧急，可不可以帮我把波娜拿到你那，然后谁也别靠近我家，谢谢。”
莫度和她说了卡西里亚斯的事，至圣所被毁，多玛姆入侵在即。
古一法师，多年来一直从黑暗维度汲取力量维持生命，这几乎让莫度信仰崩塌。
舍拉恍然大悟，怪不得自己小时候见到的古一法师和现在没什么区别。人类必将经历生老病死，维山帝的力量作为秩序的化身必然不会让人类脱离法则，如果那力量来自黑暗维度就解释得通了。
舍拉安慰莫度说，“古一法师有她的难处吧。”
她家和黑恶势力勾肩搭背的长辈多了去了，三位祖母是多玛姆的合伙人，祖上还有跟吸血鬼和食人魔合伙驯养高蛋白低脂人类的，和恶魔手拉手做地狱投资人的……所以得知古一法师和黑暗力量同流合污了一点点，对舍拉来说不是什么接受不了的事。
莫度摆了摆手，不想说话。
舍拉挣脱身体，星体行走去看了眼托尼。她很抱歉，没和托尼解释清楚这些。不过对她来说解释这些就有点累，加上托尼好像并不是很理解她为什么要管卡玛泰姬的事。
想起这些舍拉就有点头疼，对自己和托尼的关系有些没信心。
果不其然，托尼正气急败坏地和多娜说着自己的坏话，多娜连鸟带笼子放在副驾驶上。
“我真的怀疑自己被pua了。”
“明明之前这么喜欢黏在我身上，怎么现在这么冷淡。”
“为什么要管那些事？她自己说了古一法师顶她一百个，必须加上她能组101忠狗吗？”
“明明自己很弱，她连一桶水都搬不起来……”
托尼话刚出口就发现波娜看着半空中某个位置“叽叽”叫着，见到什么人一样扑腾翅膀。他试着问了一句，“舍拉，是你吗？”
后排座椅上浮现出半透明的人影，和纽约那天看到的一样，舍拉星体显形在他身边。
托尼自知自己又说错了话，一时生气口不择言，尴尬地清了清嗓子。
“抱歉。”舍拉的声音和她此时半透明的身体一样轻飘飘的，“回来之后我会解释一切的，古一法师对我很重要，她马上就能醒过来了。”
“至圣所沦陷了，我怕黑暗圣殿会复苏，只是很小的可能，但不能留波娜自己留在那。”
“我……”
舍拉断断续续的话没法再说下去，她看起来像要哭了，但灵魂是没有眼泪的。
她想说自己并不弱小，尽管和钢铁侠、美国队长比起来不值一提，但她也不是玻璃做的。她经历过很多次打击，至少都撑了下来。她想帮助他人出于最简单的人性，出于玛乔丽的言传身教，难道这因为她的弱小就有错了吗？
她以为托尼不会把她看做易碎品的。
“应该抱歉的是我。”
托尼说话时舍拉就消失了，托尼不知道她有没有听见这句话。他想让贾维斯给舍拉发短信道歉，但想到舍拉说马上就回来，决定还是当面说比较好。
他没想到一直等到夕阳西下，舍拉也没回来，一条短信都没有。
舍拉的星光体回到医院时，她看到了古一法师的星光体正在和那个卡玛泰姬新人说话。她凑了上去，想问下古一法师感觉怎么样。
没想到得到的竟然是古一法师决定死亡的消息。
舍拉说不出话，摇着头，拒绝相信这一切是真的。古一法师要在多玛姆入侵时离开，她的确守护了世界几百年，为什么非要是现在？
“我想为你引荐一个人，之后你就能和他说话了。这位是史蒂芬·斯特兰奇，他将接替我成为下一任至尊法师。”
古一法师平静地说，斯特兰奇注意到面对这个不知道哪蹦出来的家伙，古一多了几分温柔。
“舍拉，不要怀疑自己，不要怀疑玛乔丽对你的爱。只要保持自我，你能做到任何事。”
古一最后看了一眼斯特兰奇和舍拉，渐渐消散。
她知道很多秘密，甚至参与了其中，关于已经被摧毁的黑暗圣殿和那是如何被摧毁的，关于玛乔丽的秘密……
为舍拉引荐斯特兰奇并不完全是为照顾舍拉，卡玛泰姬的危险不止今日。需要一个足够坚强，永远善良温柔的人调和莫度和斯特兰奇之间的矛盾。
对不起了，玛乔丽，最后还是选择了让舍拉走向这命运。
古一有太多没法说出口的告别，把舍拉推入这些纠纷，对她来说也不是个轻松的决定。
舍拉的星光体看着古一消失的地方跪倒在地，她还没接受这个事实就被斯特兰奇打回了身体里，字面意义上的打回。
斯特兰奇没看出舍拉有什么用，但现在正是需要人的时候，不能放任她在星光体层面哭丧了。
舍拉一回到身体里，眼泪就大滴大滴落下来，吓了坐在她身边的莫度一跳。
这家伙怎么又变回动不动就哭的小怪物了！莫度心里嘀咕着，突然有了个不好的预感……
他看斯特兰奇走来，表情凝重，果然是最差的事发生了。
“舍拉，嘿，别哭了。你要做个决定，留在这还是跟我们走？”
莫度早就看到了舍拉的挎包，她肯定是感受到纽约至圣所出事，收拾好东西出来的。在卡玛泰姬，他的确以公正无私出名。但此时还是有一点点私心，希望舍拉能拒绝他，留在纽约。
舍拉不是没用的人，尽管她战斗能力并不如卡玛泰姬的其他人，但她在魔法阵和炼金术上的造诣极高。如果战斗陷入胶着，炼金术能补充治愈精神和灵魂的药品，魔法阵能修补黑暗裂缝，防止黑暗蔓延，赶走普通人。
舍拉义无反顾地决定留下，古一法师说了，只要保持自我，她能做到任何事。
此刻她只想保护这个世界免受黑暗入侵，像她妈妈曾经做过的一样。
而且如果今天多玛姆成功突破次元之间的壁垒，她的生活，她爱的人都会在几天内消失得渣都不剩。
斯特兰奇为舍拉开了个传送门，让她去王那边准备一下，他和莫度还有一点别的事要做。
舍拉出现在香港至圣所时，王看见她以为见了鬼了。她手里拿了根橡木枝当魔力输出道具，给看到的所有卡玛泰姬修行者发市面上最少两千刀一小瓶的液态金。
王脑子里突然冒出一个念头，就算他们今晚活了下来，只要这姑娘事后找莫度要账，卡玛泰姬也要完了。让他数数，放眼望去至少十几个人手里有个指甲盖大的空瓶子。
“你怎么来了？”
王挤到舍拉身边，给她拿了根比像树枝更结实的长柄法杖，橡木杖身，镶烟水晶，和舍拉的魔法非常搭。
“我来帮忙，你们需要人手。”说话时舍拉递给王一小瓶液态金，“干杯，然后活下来。”
“你也是。”王装作不知道这玩意多贵，一饮而尽，“谢谢。”
认识史蒂夫后，舍拉曾看过一篇关于二战老兵的采访。为了更了解史蒂夫，也许了解之后能方便她把人家星光体揪出来，不过最后也没什么用。
她觉得自己就处于那篇采访中，马上要上战场的状态。
正在和托尼吵架，也许是吵架吧，总之他们之间出了点问题。还有大学、女巫小店等等在背后等着她，她必须让自己相信能回去。不过在此刻，她握着王递给她的法杖，觉得日常生活中的所有都随之远去了，只留下一种抽象化的感觉在她心脏中跳动。
那感觉像是幸福、平静，一切温暖美好的集合。就连她和托尼拿点小争吵都显得有些可爱了，她明白了，也许托尼只是太担心她了，而她有其他顾虑。
这些基石让她充满了信心，曾经她拒绝喝幸运药水，拒绝液态金进入自己的命运。因为她害怕喝下之后发现自己已经处于最幸运的状态了，毕竟那时她过得不是很好。
她走出香港至圣所，把手里空了的液态金瓶子扔到路过的垃圾桶里。今晚，她回幸运地活下来，和卡玛泰姬的修行者一起抵挡黑暗维度的入侵，然后回家亲口和托尼说一句“我爱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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