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小偷
岑府出了大事了。
赵悠不知道怎么回事。早就当了祖母，马上便是四世同堂的岁数，却是为老不尊。与那岑府最低贱的李鼻子搞到一起去了。
连蓬舟想起来李鼻子是谁了。自己与言清紫初入岑府时与他有过一面之缘。
岑江清听闻此事，要他们乖乖在暮秋院待好。像是对待那幼儿似的。
欣竹听到这事，虽然震惊，但是却也很快安定下来。这段日子她越来越沉默了。哪怕是言清紫那样与她叽叽喳喳聊天，她都不愿多开口说哪怕一句话。
连蓬舟此时心里有些不安，他当时为了报仇只是弄了一些痒痒粉罢了。赵悠这事应当是与他没有关系的。只是他心中的不安越来越大了。
虽说就连言清紫在暮秋院吵吵闹闹的，但是这事毕竟是丑事，尤其是岑阑承，他这人能力不行。
他爹是有名的文官，桃李天下。弟弟是当年最年轻的探花。侄女也曾经名动一时。
但是他能力不行，干什么都是半吊子。年过五旬，也只是占着长子之位，苦苦守着曾经岑家的荣光。
他平素最在乎的便是岑家的名声。这也是他对岑江清与连蓬舟成亲这事的不满意之处。因为这次成婚，岑江清在京城被众人议论纷纷。
但是眼下他那夫人竟然给他搞出这么大的一个惊喜。
岑阑承当场便将赵悠与李鼻子打死。之后便开始封锁了消息。
言清紫的收集情报能力的确是非常强。
听到这样大的事情岑江清自然坐不住，她去找岑阑承。
岑阑承对于岑江清心里态度也很是复杂。岑府需要岑江清娘亲陪嫁的补贴。那些银两都是岑江清收着的。
不知道老爷子去之前对岑江清说了什么，反正岑江清之后便是默默拿出银子补贴这岑府，可以说岑府现在都是依仗着岑江清的。
他知道自己周围的人定是出了叛徒。才让岑江清如此快知道此事。但是岑江清宁愿招个上门女婿都不肯嫁出去。由此可见她还是他们岑家人。既然是岑家人，岑阑承相信岑江清不会就这样将这事泄露出去。
岑江清听到这事，第一反应便是此事有蹊跷。
她知晓赵悠这人，的确有坏心思，也的的确确对着她不怀好意。在过去的那些年，赵悠不止一次想要害死自己。
但是岑江清更是知晓赵悠唯一不会做的事情便是不守妇道，红杏出墙。恰恰相反，赵悠是岑江清见过最为守节的妇女。不仅如此，岑江清自幼便被赵悠厌恶，因为赵悠一直觉得岑江清在京城抛头露面实在是有违妇道人家的规矩。
这样一个女子，怎么可能会红杏出墙，怎么可能会与那最低贱的那人搞在一起。
岑江清这下不知道怎么办了。她想看看赵悠的尸首。只是岑阑承早就将赵悠的尸首扔出去了，与李鼻子一同扔向那乱葬岗。
岑江清心里很是悲凉，赵悠活着的时候妒忌她的娘亲。与她娘亲比较，曾经陷害她娘亲。后来又对着自己摆起来长辈派头。
她与这后宅中的众人斗智斗勇一辈子。比她好的，她妒忌。比她差的，她欺辱瞧不起人。
甚至便是打死妾室丫鬟也是常有的事情。
这两年，她倒是修身养性起来。虽说也会做些坏事。比如给她的暮秋院下药再去捉奸，这些无聊的戏码。
但是她对着岑阑承一直是一心一意的。她只信奉出嫁从夫这句话。
赵悠本是一个五品官员的庶女。若是她有兄弟可以依仗，那岑阑承也不会如此胆大妄为说将她打死便打死。甚至连句话都不问问。
赵悠死去，心里最为震感的却是岑江清。赵悠本以为自己的儿孙是自己的依仗，但是并非如此。她生了三个儿子，孙子孙女一共六人。最大的那个孙女如今已经十四了，马上也要定亲了。
他们听到赵悠这件事情，都很是吃惊。但是更多的是恐惧。若是赵悠这件事传出去整个岑府的孩子们别想再定亲了。岑府的名声不能被她毁了。
但是岑江清不相信赵悠会做这件事。她打算自己去查这件事。
但是眼下她也只能稳住岑阑承，这件事她不能告诉岑阑承。岑阑承并不在意这几十年夫妻情谊，在他看来赵悠便是早就过季了的蔬菜，早就应当从他的生活中落幕了。
只是岑江清无论如何都没想到这事竟然与她暮秋院还有一丝联系。
连蓬舟知晓这件事情之后，整个人都很是吃惊。他与赵悠相处时间并不久。第一次赵悠给他下药还打算来捉奸。
第二次赵悠将他手烫伤了。
第三次赵悠被他哄得眉开眼笑，将自己最宝贝的镯子与烫伤膏给了他。
等等，连蓬舟想到下药，捉奸。赵悠的死，仿佛是在报复她似的。
只是这报复并非岑江清与连蓬舟二人所为。但是另一方面，连蓬舟心想，若是当初自己没有逃开，被害的人便是自己与岑江清了。
连蓬舟只觉得不好，这事别是冲着暮秋院来的吧。
想到这里，连蓬舟去翻找他的包袱。只见自己的玉带勾果然不见了，连蓬舟知道自己又不知被谁陷害卷入了这场无妄之灾。
当然连蓬舟也算不上多么无辜，毕竟他还跑去给赵悠下了一些痒痒粉。
果然，不知道那个草包岑阑承从哪里得到的消息，举着岑江清的玉带勾，匆匆赶来。
岑江清并不知晓这些事情。岑阑承不会将赵悠的事情大声嚷嚷出来，他最爱面子。但是以为是连蓬舟搞的鬼，岑阑承还是忍不住火。
欣竹打开了门。岑江清站在众人前面，面对着岑阑承。
只见岑阑承啪的一巴掌便打在了岑江清的脸上。岑江清本来身子不好，面色苍白，这一巴掌下去，岑江清嘴角流血。脸立刻便肿了起来。
“大伯父这是何意。”岑江清受了这一巴掌，却一点委屈的表情都没有，反而十分冷静。
“你一把年纪不知廉耻。还招夫婿。瞧瞧你招的是什么东西。”岑阑承十分愤慨。“这人是小偷，他偷了东西，速速将他压下去。”
岑阑承说的含糊不清，但是岑江清知晓定是与赵悠的事情有关系。
看着岑阑承现在这幅悲愤的样子，仿佛是在为自己发妻复仇一般。但是当初他连赵悠的解释都不肯听一句。便将她匆匆打死，甚至仍在了乱葬岗。
好在岑江清找到自己做仵作的好友，将那赵悠的尸首找了回来。
若是不然，这赵悠还真是白白丧命了。
连蓬舟此时看着岑江清被打，将压住自己的那两个人都打翻在地上。
连蓬舟这段日子一直想着岑江清对杨楚筠说的那番话，他心里想着，岑江清若是拿自己当夫婿，那自己便要拿出来做夫婿的样子。
没有哪个夫婿能够看着自己的夫人受伤。连蓬舟跑到岑江清身边，岑江清握住连蓬舟的手，他的手上出了一些汗，岑江清以为他是吓的。
“连舟，”岑江清温和对着连蓬舟说道“你莫怕。你先与他们一同去。”
连蓬舟只是轻轻摸着岑江清的脸，只觉得那岑阑承实在是该死。但是另一方面他想，岑江清也与众人没什么不同，都是不相信我的。
连蓬舟脸上笑容不变，只是有些苦涩。“我只是看看你脸上的伤。”
“好孩子。”岑江清握住连蓬舟乱摸她脸的手“我相信你，不会做这种事情。这件事情复杂。我会找出真凶。你先委屈几天。岑府一向注重名声，定然不会将你送到官府那些地方。应当会将你送到祠堂。你在祠堂委屈几天。我找出真凶，还你清白。”
连蓬舟听到这话却有些愣住了。他也不知道说些什么。他过些日子便十九了。还有一年才到冠发之年。
只是这些年能够全身心相信他的人少之又少，便是一向疼爱他的老祖宗都不是全心全意相信他的。
可是岑江清也没有与自己见过几面，她却说相信自己。
已经是暮春时节，满天柳絮，似乎吹进连蓬舟心中。
岑江清对他的关心与信任并不是假的。
连蓬舟在岑府待得不开心可以随时离开，高鹤玄是锦衣卫对于后宅腌臜事很是了解，他知晓连蓬舟家里并没有这些事情，也不太懂这些事情。也知晓岑府实在是太过于乱了。
但是连蓬舟不想离开岑府了。他想岑江清虽然总是一副自己是大人的模样护着暮秋院的众人，会教自己读书。但是岑江清在岑府过得一点都不好不是么。
既然自己与岑江清已经拜堂成亲，那自己定要与岑江清一起面对这些困难才行。
更何况，连蓬舟也很想知道，自己究竟是碍了谁的眼。被选出来当替死鬼。
高鹤玄在岑府有接应的人，连蓬舟估摸着高鹤玄很快便会知晓这些事情，连蓬舟一点都不担心自己。
不过看着一脸担忧的岑江清。连蓬舟似乎是被吓到一般，抱着岑江清不肯撒手“岑姐姐，我好害怕。”
“别怕。”岑江清心想这也是人之常情。“我定会将这件事查个水落石出，你委屈几天。”
“岑姐姐。”连蓬舟很是惊恐似的“可是我好怕啊。”
“你莫怕。”岑江清看着岑阑承他们还在虎视眈眈望着连蓬舟。“一会我去看你。你等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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