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5章 夜审
“王爷，皇上，请恕罪，是老臣教女无方!”沈丞相起身跪在地上。
“父王，这件事也怪儿臣，没有看好她，还请父皇降罪!”即影渊也起身跪在地上。
即影鹰冷眼看着这两位卑鄙的奸佞小人，此种虚伪的行为，甚是怒火中烧。
“皇上，臣女也知道错了!原本是来向四王道喜的，却不曾想被我那贱婢拿错酒，才险些酿成大祸!还请皇上和四王恕罪!”沈清如也跪倒在地上，叩在地上的脸却阴笑着。
即影琛却一言不发，即影鹰就开口：“好一个拿错酒!莫非太子妃在府中经常这样毒害人?”
沈清如猛地抬起头，恼羞成怒的说：“王爷何必咄咄逼人，不过死了个下人，值得王爷此番追究?”
苏小玉想忍着自己上前打沈清如的冲动，但还是没有忍住，怒气冲冲的走到众人面前：“好一个不过一个下人，人命在太子妃眼中就这样有如草芥?”
即影鹰看着苏小玉这样冲进来有些担忧，害怕她冲撞了即影琛，便想起身。
苏小玉跪下，“民女苏小玉拜见皇上。”便抬头望着即影琛：“那太子妃口中的下人，乃是民女的哥哥，血浓于水，大哥为了保护民女而把毒酒抢去一饮而尽，当场暴毙!还请声明大义，仁者人心的皇上为民女做主!”
苏小玉语气坚定，不容拒绝!
“好了!都起来吧!”即影琛有些头疼的捂着头。
“沈清如你跪下!说说你怎么回事啊?为何要此番做事?”
“皇上，我真的不是故意要害妹妹的，就是我府中那贱婢搞的鬼!许是...许是先前结下的梁子。”沈清如瞪大了眼睛，用力点点头!
“对!是这样的!四王妃先前是太子妃的婢女，后来犯错被吕静姝逐出府内!皇上，您问太子，他是知道这件事的，兴许那时在府中受吕静姝的宠爱，恃宠而骄对其她婢女不好，才酿成今天的大祸!皇上，请相信臣女!”沈清如泪眼婆娑，好像真的很委屈那般。
“呵...”苏小玉轻笑一声，“太子妃还真是会找替罪羊!”
皇上自然是知道这沈清如平日里嚣张跋扈惯了，也很清楚此事的始作俑者就是她。他却不表明自己的态度，看着她们斗来斗去。
许久之后，问题还是没有一个结束。即影鹰见皇帝打折哈欠，便明白皇上好像有些不想参与此事，心中暗自窃喜，便缓缓开口道：“父皇是有些疲累了!就先歇会儿吧!真相儿臣自会查明!”
即影琛闻言，像是找到一个台阶那般，迅速来下，眼底深沉悠悠的说道：“也好，你件事就由你来查清!该怎么办就怎么办!”话中有话的扫了一眼沈氏父女，便走出去，太监低头哈腰的扶着皇帝走出去。
“恭送皇上!”众人一同说道。
即影鹰见父皇离开，便转头问沈清如：“太子妃说是你府中婢女所为?”
沈清如坚定的点头：“是!”
即影鹰轻笑，便命人去把太子妃府中把大婚当天在场的奴婢全部带来。
事发之后，沈清如被关在暗房，连同随她一起来的婢女侍卫都关在一间客房里。
沈清如脸上无半点惊慌，好像真是别人下的毒那般。她以为在她的淫威之下，那个婢女会认罪。
她当真是把即影鹰当作白痴来看待了!
半响，子时连同几个侍卫带回婚宴上的几名婢女。
“太子妃说说看，当日是谁帮你倒的酒?”即影鹰盯着沈清如。
沈清如随便指了个婢女，十分无奈的说道：“是她!”并死盯着那个被她指中的婢女，好像再用眼神威胁她什么。
谁知那婢女惊恐的望着沈清如双腿一软，跪在地上求饶：“奴婢知错，奴婢知错!太子妃恕罪，王爷恕罪!”
“那你倒是说说看，你错在哪里了?”即影鹰倒是看出来了，这沈清如平时没少给苦她们吃，不然怎么会一个眼神就吓成这样。
“奴婢不该随太子妃过来，奴婢不该活着!奴婢该死，奴婢该死!”那丫鬟哭着回答抖着身体，已经有些崩溃，口不择言的说。
她着实没犯什么事，可是既然被沈清如选中了，那她说什么就是什么便是，只求不要折磨她。
沈清如见状，有些紧张，她还没把罪揽下，怎么就该死了?
“放肆!还不说说你是怎么把毒投到酒里面差点害死四王妃的?”沈清如有点气急败坏。
即影鹰轻笑，走到沈清如身边踱着步，“太子妃倒是清楚得很!连下的什么毒都知道。”
沈清如知道自己一时急坏了，有点失言，便走到那丫鬟身边，用力的踹了她一脚：“还不知罪?”
那丫头张大了眼睛，也明白了沈清如的目地，她要替她背了这黑锅!否则的话，家中的老少将会死在这个歹毒的女人手上。
“奴婢知罪!奴婢知罪!请太子妃赐死!但求太子妃放过我家中的老小!”那丫头失声痛哭，只顾着磕头去了。
“既然已知罪!那就拖出去斩了!你有资格同本宫谈条件吗？”沈清如居高临下，狠狠瞪着那丫头。
苏小玉想要上前去杀了沈清如，却被子时拦住，对着她摇摇头，示意苏小玉不要轻举妄动。
苏小玉沉下气，只是远远的狠盯着沈清如，这个仇，她不得不报!
在场的人无一不知她这就是在威逼利诱，或者说是屈打成招。沈清如的父亲，叹了口气摇摇头，只感觉自己的脸面都被她丢光了!可要保住她，也只能顺势而行了。
即影鹰走上去，扶起那丫头，轻声说道：“你不用怕，尽管说实话就是了!若你说的不是实话...”即影鹰顿了一下，走到沈清如身边，看着她说：“怕是连太子妃也保不住你家老小!这可是欺君之罪!”即影鹰的眼睛闪过一丝狠劲。
那丫头眉眼纠结在一起，左右为难。
即影鹰看她痛苦的样子，便开口悠悠的说道：“你说出真相，若是没有犯事，便可来本王府中做事，你家上下老小，本王也一同保了!”
沈清如抢先说话：“你可想清楚在说，不然...”沈清如的手掌慢慢合在一起，看得那丫头心惊肉跳的。
那丫头她想了半天，左也是死，右也是死!不如说实话，反正自己的确没有犯事，或许四王真的能救自己，还能保住家中老小。
半响，那丫头硬着头皮，紧闭着眼睛，说道：“我什么都做!只是四王爷大婚那天，太子妃说要来，我就跟着过来伺候她，别都我什么都没干!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就被关了起来!”
说着，又扑通一声，重重的跪在地上，红肿着眼，望着即影鹰，“求王爷明察，奴婢什么都没有做过!”
即影鹰点头，随后转头望向沈清如，冷冰冰的说：“太子妃，你还有什么好说的?”
沈清如气得直踱步，却又无能为力的冷眼望着那丫鬟，翻脸比翻书还要快啊...
“王爷，断不可听信一个丫鬟的一面之词啊!”沈父皱着眉头，一副快要被气死的样子。
“四王，就是本太子妃做的，那又如何?”沈清如也有些不忍心看他父亲低声下气的样子。她刻意把太子妃三个字强调一下，心想，他应该也没办法对自己做什么。
“把太子妃拖出去杖毙!一命抵一命!”即影鹰却丝毫不在乎她可以强调的太子妃三字。
沈清如气的咬牙切齿，看着渐渐走向她的侍卫!
“本宫是当今的太子妃，我看看到底谁敢动手!”沈清如怒视着那些侍卫。
“王爷，三思而后行啊...”沈父沉着脸，他断然没想到即影鹰会这样大胆，竟然真的想要杀了沈清如。
即影鹰似笑非笑的望着沈父，“莫非...丞相大人要替女受过?”
沈清如的父亲往后退了一步，不可置信的望着即影鹰。
即影渊也没说话，沈清如望着即影渊的不作为，和自己父亲大人的退缩，心里不禁感到一丝寒凉。
人可是在感受威胁到的时候，首选都是自保啊。
即影鹰坐回椅子上，随手端起卓案上的茶，轻轻抿了一口，毫无怜悯的对府中侍卫说道：“还不给本王拿下?”
侍卫们纷纷动手，围上前去押着沈清如，傍边的丫鬟连看也不敢看一眼沈清如。
沈清如被带走，没有一个人再说一句求情的话，包括她的父亲，包括她的夫君。
她一时之间从未众矢之的，怒视着眼前的这些人，心意寒凉!狠狠闭上眼睛，竟然笑出了声音来。
“呵呵...哈哈，哈哈哈。”声音有些诡异，让人听着有些毛骨悚然!
四王府中上下的人望着她，没有人同情，只是很漠然的望着她...
这种人，天生就不值得同情!一切不过是她作茧自缚，咎由自取!
可就在她被押到门口，即影琛突然又出现了!
他的出现让众人倒吸了一口凉气!怎么来得这样巧!
“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王府内的一众人齐声响起。
“都起来吧!这都是家事，不必搞得人尽皆知!真相查明了?”即影琛负手而立，缓缓走进来。
众人纷纷站起身。
“父皇，查明了，确实是太子妃所为!太子妃还意图栽赃威逼无辜之人!实在不是一个太子妃因有的作风!”即影鹰不紧不慢的说着事实。
沈清如见事情有翻盘的机会，便挣脱被侍卫押着的手臂，跑去跪在即影琛脚下“皇上，臣女知错了!臣女不敢，求皇上念在臣女的父亲对大夜国衷心耿耿，鞠躬尽瘁的份上，饶了臣女这一命吧!日后臣女定改过自新!”
即影琛原本就没打算要她死的，因为皇太后喜欢这沈清如是其一，又是沈老丞相唯一的女儿，于情于理，身为一国之君，都不该看着她死，毫不作为!况且只是想借此机会，打压打压沈家在朝中日益见长的气焰。
“好了，既然太子妃已经知错，四王妃又并无大碍，那就给点惩罚她，让她记住不再犯就好了!况且褚国那边过两日会有使者来访，不好再将家中丑事闹大，让别个国的人看笑话!”即影琛一副声明大义的模样。
“那如何处置太子妃，便由父皇定夺!”即影鹰虽然心有不甘，却又只能作罢。
“太子妃此番不良行为，实在有失风范!已无半分成为将来母仪天下的皇后，特此，废去太子妃头衔，贬为侧妃!另外，再拖出去打五十大板，以示惩戒!”即影琛缓缓说道。
沈清如已临近崩溃，她知道这次真的闹大了!可只要留着一条命，总有机会翻身的!
“谢皇上不杀之恩!”沈清如含泪谢恩，眼中的恨意却越来越浓。
“还有...沈大人，教女无方，理因受罚，但念在其年事已高，受不了棍棒，便收回一套府邸，充公国库，可以意见?”即影琛暗自窃喜，总算把沈府的财力收回一些。
“老臣...不敢有意见，多谢皇上不罚老臣!”沈父大概没想到皇上居然来这么一出!在心里重重的叹了口气，那一座府邸，里面的一杯一碗，可都是他毕生攒下来的啊，虽然有一半是贪污过来的不义之财!
即影鹰突然就懂了自己父皇的用意，他可真是老谋深算...
“拖下去，即刻行邢!”即影鹰命自己的侍卫，侍卫闻言便把沈清如拉到庭中央，实行五十大板杖责。
“既然事情已经水落石出，那朕便回宫了!”即影琛起身就要走，他可不想听到女人的惨叫声呢。
“恭送皇上...”众人齐声送走即影琛。
苏小玉紧紧握住拳头，冯迟大哥的一条人命，就这样用区区五十板的刑罚来代替!她偏不作罢，想着等有机会，定把她沈清如和即影渊的尸首送去见冯迟!指甲尖戳进手掌，即影鹰见状拉过她抖动的手，放在掌心。
很奇怪，明明心里已对他无半点情感，为何此刻还那么贪念他掌心传来的温暖，良久，她想甩开他的手，却被他反手紧紧握住...
“啊...啊...”沈清如的尖叫声随着板子的拍打的频率而同起同落。
见沈清如她那般痛苦当然表情，和惨叫声，她的父亲看了她一眼，便丧着气拂袖离去。她这个女儿平日里也算聪明，可一到即影鹰这儿，就蠢得无可救药，他何尝不知自己女儿一直心心念念要嫁的人，是即影鹰啊...
可即影鹰却此番对她，沈清如可以说是很绝望了，但更多的是仇恨和毁灭的种子，已在心底根深蒂固，无法释怀。
即影渊虽也不是那么的喜欢沈清如，甚至对这个趾高气昂的女人还有厌恶，但他终究是见不得一个女人在自己眼前被打得这样惨的...
所以吩咐了侍从，行刑之后就把她带回太子府，并请郎中好生看护。
沈清如终于在打到第四十大板的时候晕了过去，制杖的人望向即影鹰，等待他的指令。
“还差多少?”即影鹰看了不看一眼他，悠悠的问道。
“回王爷，还差十板!”那制杖的人用手抹了一下，从额间渗出的汗，有些吃力的样子。
“打完她...”
“打完她。”苏小玉与即影鹰的声音几乎同时响起，语气都是那样的淡漠，那样的冷冽!
倒不是他们俩太没有人情味，那是沈清如自己造的孽!她承受的区区五十大板，又如何偿还的了冯迟命!
欠下的债，终究都是要还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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