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第二十四章
季泰震满意地目视着季银砾离开的背影,随即想起季星渊,心情一下子又落到谷底。
他也清楚他自己都在和季星渊的斗争中处于下风,这个连他都能轻易拿捏的私生子只能当个傀儡,没办法指望他冲锋陷阵。
季泰震心念电转,起身回了自己的书房,通过秘线联络了格兰瑟姆。
一般要谈事情都是视频连线,面对面谈话能从对方的神态里得到更多信息。
但季泰震一直是如非必要,很少联系格兰瑟姆。
因为格兰瑟姆有双浓绿色的眼睛,当他盯住一个人时,简直让人觉得自己被诅咒了一般,有种毛骨悚然的感觉。
而且格兰瑟姆和季星渊一样,太容易让季泰震联想到年轻时的季泰霖了。
作为季泰霖的弟弟,季泰震现在的模样大部分都是被季泰霖的锋芒逼迫而成的。
在连线接通,格兰瑟姆的脸出现在大屏幕上时,季泰震一反常态地长话短说:“你应该知道除夕那天的事了,我会把季银砾推上台面暂时接替我的位置,期望我们之间的合作还会继续。”
格兰瑟姆则意味深长地说:“当然会继续,但我的朋友,如果不解决季星渊,恐怕之后我想要合作,都没有人了。”
“你什么意思?”季泰震皱眉反问。
格兰瑟姆同样道:“我不敢说了解季星渊,但我敢说我们两个是相似的人。一个年老有资历、同时又被我抓住把柄而被迫放权的人,我为什么还要让他活着继续恶心我呢?悄无声息让他消失,不仅可以震慑集团内有异心的人,还能防止对方重新上位,我为什么不做呢?”
“你是说,他可能会暗杀我?”季泰震下意识想说这不可能,但仔细一想季星渊还真的干得出这样的事。
季泰震神情凝重,说:“你想做什么,需要我配合做什么?不要拐弯抹角了。”
“和聪明人说话就是方便。”
格兰瑟姆那张脸逼近屏幕,那双浓绿色的眼睛让他看起来如同魔鬼一般。
魔鬼面对这个失权失势的老人,提出了一个让他难以拒绝的交易:“我们可以比他先动手,只要解决了人,剩下的能够继承季家的,就只有你了。”
“暗杀或者刺杀,我来安排执行者,但我需要季星渊的行程、身边安保情况等等情报,我想这对你来说,并不难吧?”
“他刚刚接手季家不久,根基不稳,等他彻底掌控季家,我们就没有机会了。现在动手,正是最出人意料的时刻,就如同他对你迅速动手一样。”
不得不说,季泰震心动了,不需要他安排人和武器动手,只有提供一点情报。
如果季星渊真的死了,季银砾还有把柄在他手里,那季家唯一能说得上话的,就只剩下他了。
反正就算季星渊没死,也可以把黑锅全部甩到格兰瑟姆身上。
季泰震考虑了一下,果断道:“没问题,合作愉快。”
“合作愉快。”格兰瑟姆勾起嘴角,挂断了通讯。
他何尝不知道季泰震想要把刺杀的锅甩到他身上,但他需要的就是拉季泰震上车。
季星渊的行程和安保情况,凭他也能轻易搞到,他特意抛出来一点对季泰震来说,没什么难度但有可能收获颇丰的饵料,就是为了将他捆在自己的战车上。
如果季星渊真的死于刺杀或暗杀,那当季泰震接手季家时,格兰瑟姆就有证据进一步胁迫季泰震,然后逐步蚕食季家集团。
况且,要选择一个对手的话,季泰震可比季星渊好对付得多。
如果刺杀或者暗杀失败,对格兰瑟姆来说也没什么大的损失,他和季星渊是半公开的敌人和对手,顶多算是明牌而已。
……
另一边,季银砾从季泰震那边回家后,连游戏都打不下去了,满心满腹都是郁气。
季星渊和季泰震想斗就斗呗,非要扯上他这个无关人员。
季银砾不觉得季泰震能赢,一个是他年纪大了,季家集团高层肯定会倾向年轻又有能力的领导者;另一个就是,季泰震现在就处于下风了,以后逆风翻盘的机会基本等于零。
他要是这个时候,被季泰震推上台面跟季星渊打擂台,等季泰震彻底失败后,季星渊还能容得下他吗?
可要是季泰震赢了……就季泰震那个看不上他的令人作呕的模样,他又抓着自己和母亲的把柄,他就算赢了自己和母亲也未必安全。
左思右想,怎么想怎么憋屈,连那帮狐朋狗友约他出去耍他都推了。
一直憋到大年初七晚上,跟季银砾关系较好的一个哥们给他发消息,问他最近是不是死了,也不出门也不玩,问他晚上酒吧去不去。
【去,怎么不去?位置发过来。】
反正他被推上台面当幌子的事已经改不了了,他要还因为这件事继续郁闷,那平常生活都过不下去了。
今朝有酒今朝醉,季银砾决定在他翻车前加倍浪起来。
季银砾那帮狐朋狗友都是像他一样的纨绔,豪门或者世家的掌舵者往往不止有一个孩子,这些孩子里总有几个不成器的,或者家里有其他出色的兄弟姐妹,自己不需要成器的。
他们有钱有闲,好玩也会玩,玩得好的聚在一起也就成了所谓的朋友。
季银砾今晚去的那家酒吧,就是新兴的高档主题酒吧。
酒吧整体装潢偏向于冷漠的未来感,吧台或者长桌等等都是银色金属质地,灯光也并不绚烂闪耀,反而是略微晦暗的深蓝色。
站在吧台里的调酒师两臂都被义肢替换,除此外背后还延伸出两条外带式机械臂,如果不仔细分辨都看不出到底哪两条才是调酒师和本体衔接的义肢。
上酒的服务员大部分都是ai机器人,少部分人类服务员在装束和外表上反而极力向ai机器人靠拢。
黯淡的蓝色灯光舞池中,偶尔还会有投影人物跟着真人一起舞蹈。
除此以外,来酒吧里喝酒、蹦迪的大多数前卫的年轻人,就连客人大部分都安装了义肢。
酒吧内的整体装潢、灯光、工作人员和客人,共同组成了一种晦暗又迷幻的氛围。
季银砾一杯杯给自己灌着酒,很快就喝得酒劲儿上头,这时刚刚叫他来的那个朋友走回来说:“刚刚在舞池里看到个跳得特嗨的人,我想跟他说话才发现是个投影人,下头!”
季银砾这个朋友一条手臂被义肢替换,手臂大部分被衣服掩盖,露在外那只手则是纯白色的,上面点缀了许多冰晶样式的纹路。
这人名叫西泽,热爱滑雪,在一次受伤把自己一条手臂摔了个粉碎性骨折后,干脆把那条手臂换成了义肢。
“我都回来了,你怎么还在喝?怎么最近不开心啊?你这几天在家给自己发酵吗?叫你你都不出来。”
听到西泽的话,季银砾扯了扯嘴角,说:“你懂什么,明天你就知道了,我没准要进集团了。”
他这话一出,旁边坐着的其他狐朋狗友和西泽都愣了,西泽惊讶地说:“行啊,季银砾,苟富贵勿相忘啊,你出息了啊!”
季银砾的情况,西泽和其他人都清楚,他是季家的私生子,除了有钱外和季家集团没有半毛钱的关系。
正因为他是季家的私生子,他们几个才能玩到一起。
季银砾如果是季家正儿八经的二少爷,估计上赶着舔他都轮不到他们这些人。
但季银砾一个私生子,真要进季家集团?季家内部看来真是要洗牌了。
在场有的人是被家里出色的兄弟姐妹压得抬不起头来,自暴自弃当个游手好闲的纨绔。
连季银砾这个私生子都能进入季家集团,有可能摸到季家权力了,这让这些人心里打翻了五味瓶,一时间可谓精彩纷呈。
很快有人张口,颇有点阴阳怪气意味地道:“看来以后要叫一声二少了啊,季二少以后可别忘了我们啊!”
有人起头,其他人也连连跟上道:
“是呗,二少今天一定要请客!”
“这是好事啊,二少来走个!今天不醉不归!”
“合着今天出来喝酒,是二少给我们面子啊,来来来,敬二少一个!”
季银砾苦笑,他算什么二少,这帮人喊他二少恭维的有、酸他的有、阴阳怪气的有,他要是真沾沾自喜他才是傻了。
季银砾一边虚情假意地应付着喝酒,一边说:“你们少来这套,今天请客我可以请,但谁知道我未来能怎么样呢?不、不说了,来,干!”
季银砾这顿酒一直喝到后半夜,凌晨快散场时,比他清醒的西泽拍了拍他,说:“你自己回去,还是我送你回去?还是找人送你回去?”
“嗯?”久经酒场的季银砾还保持着一定的清醒,刚想说他自己上车,设定个自动驾驶回去就行,但西泽一说找人送他回去?
他是不是可以借此机会,想办法和季星渊那边的人接触一下,就算不能明说,哪怕暗示一下自己的不情愿都行。
再说了,季泰霖知道自己并不是他的亲生子,那季星渊是不是也有可能知道。
如果季星渊看在他愿意投身到他那边的份上,会不会愿意帮他遮掩这件事?
季银砾从来没想过和季星渊争权,季星渊要是知道自己不是季家人的话,也该明白自己对他没有任何威胁。
季银砾没有其他期望,他就期望能维持现状,让他当个拿点那些大人物看不上的“零花钱”的富n代。
既然要叫人来接他,那光光醉酒,恐怕借口还不够……
季银砾为了给自己挣扎一下,许久没有开动过的脑子疯狂转动,他晃了晃脑袋,看向那边刚刚第一个开口阴阳怪气喊他“二少”的那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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