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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章 进宫2


长长的甬道,两侧是红砖砌成的高墙,高墙之上有侍卫在巡逻,长而尖锐的枪头闪烁着寒光,让人觉得压抑的同时,又心惊胆战,他们之中最大的不过十八岁,从未见过这等阵仗,不禁吓得头也不敢抬,南时走在钱家兄弟的前方,一路谨言慎行,心中默默告诫自己,皇宫是整个大楚的权利中心,也是强权的中心,平凡人的性命如蝼蚁,绝不可凭着现代人那点小聪明任性妄为。

        迎面走过来一队人,清一色的太监服饰,为首的太监却不同,锦袍上绣着蟒纹,俗称蟒袍,只有皇上身边的太监总管才有资格穿的衣服,南时一行人虽然不知对方是何人,但是远远看其气势就知道,此人地位非凡,加之领路的公公让他们赶紧靠墙边低头,众人心中也有了大概。

        待一行人通过,为首太监总管却脚步一顿,锐利的眼睛扫视墙边的一群人,略显纤细的嗓音道:“都抬起头来”。

        南时一行人不由自主抬起头来,都是十七八岁的少年,脸庞稚嫩,只有南时和叶翼不同,一个俊美,一个冷酷,就是扔到人堆里也能让人一眼发现,锐利的视线在两人身上停留了几秒,随即一行人转身离开。

        待对方走远,领路的公公继续带着他们往内宫走去,全程无交流,仿佛他身后十几个人压根不存在一般。。

        领路的公公将他们带到住的地方,一句话不说就准备转身走人,南时适时拉住他,往他的手中放入一块银子,拱手谦虚道:“草民南时,身后这些都是草民的徒弟,都是乡下的粗人,没见过什么世面,接下的日子麻烦公公了,有什么做的不好的地方,还请公公提点”。

        领路的公公只是个最低档的粗使太监,没啥权利,平常收到的油水几乎可以说是没有,南时递给他二十两银子虽然不多,但是对于一帮子干手艺活的粗人来说,已经是顶天了,所以,刘公公立刻换了一副脸面,眉开眼笑道:“小子倒是懂礼的,即是如此,杂家就提点你们两句,这宫中啊,最大的是皇上,不过你们也见不着面,就不说了,你们主要还是在后宫活动,后宫有皇后,四贵妃,十二嫔妃,下面的小主约有百人,说多了你们也记不住,就只需记住一点就成,看见到衣衫华贵的人就要立马跪下,不需说话,不需左顾右盼,把头给杂家低到地上去,除了手上的活别丢,就要做个聋子,瞎子,哑巴就成,统共没几天,忍着吧”。

        南时拱手谢道:“多谢公公指点”。

        刘公公的目光在南时和叶翼身上转了一圈,要笑不笑的样子,道:“你们两位长得倒是好相貌,若是有心攀附荣华富贵,大可在贵人面前多露露脸,宫里喜好这口的不在少数,若是无意,最好遮住你们脸,免得节外生枝”。

        等刘公公走远,钱家兄弟面面相觑,冷汗淋漓,钱二道:“我这被他一说,就两腿发抖,心虚的紧,感觉下一刻钟就要被拉出去斩首了,好害怕”。

        其他几人也是脸色苍白的点点头,“我们也好害怕”。

        南时一一拍了拍他们的肩膀,安慰道:“别怕,我们做完这十几天就走了,和宫内的所有人都没有利息纷争,平白无故的,贵人们也懒得搭理我们,好好干活,争取早日出宫”。

        叶翼见南时说话滴水不漏,哪怕有人隔墙有耳偷听,也传不出什么幺蛾子去,不禁暗暗佩服,平常人家能养出如此人物也是难得,“南公子说的对,你们也都经历过生死的人了,最艰难的时候我们都挺过来了,没什么好怕的”。

        曾经,叶翼在很长一段时间都是他们的主心骨,现在又加一个南时,两个主心骨都发话了,心仿佛也被安定下来,大家收拾东西,整理床铺,忙忙碌碌,不去想那些害怕的事情。

        南时将叶翼拉到一边,两人靠在院子的柱子旁,开始闲聊,“其实我最放心不下的就是你,总觉得你心中藏着事,随时随地都能给我甩出一个王炸,然后炸死所有人,我本来不想带你,可是钱家几兄弟第一次进宫,没个能管的住他们的人,我不放心”。

        叶翼面容一如既往的冷峻,让人看不出什么,“很抱歉,我的事情不便外说,不过你放心,我不会做危害你的事情,你三叔会伤心的”。

        南时哭笑不得,“你这什么理论,我三叔要是不伤心,你是不是打算把我卖了数钱”。

        “不会”,叶翼看着不远处的檐角,“我虽然不是什么好人,但是恩将仇报的事情我还做不出来,别想太多,十几日的时间很快就过去了”。

        南时觉得最后一句话应该是在安慰他,其实叶翼也看出来了,他的心中并没有那么坚强和平静。

        叶翼看着他的脸,“找点东西把脸挡住吧,盘火炕的时候抹点泥在脸上,这样不会引人注意”。

        南时摸摸自己的脸,看向叶翼,“你也是”。

        第一日是皇上的寝宫,材料都是提前准备好的,砖上还雕刻了五爪金龙的浮雕,不禁让人佩服下面人的用心良苦,南时也不敢大意,带着钱二和钱六专心致志把皇帝的龙床做好,每一步都小心翼翼,力图完美,其他人分散开来,有的去了皇后寝宫,有的去了贵妃寝宫,后宫的女人太多,一切按照份位来,这是祖制,没有人敢有怨言,南时心中设想的会有两个妃子争夺优先权大打出手的场面没出现,不禁暗呼老天保佑。

        书房,池山竺看完手里的字条,,随手扔进一旁的火炉,火苗很快吞噬字条,留下一点灰烬。

        池老爷子最近腿好了很多,疼痛也减轻了大半,“宫里怎么说?”。

        池山竺端着茶杯,看着杯底旋转的茶叶,俊逸的容颜冷若冰霜,“还在商议,不过转风向的大臣又增加了几个,皇上的压力很大,妥协只是早晚的事”。

        池老爷子气的想摔了手中的茶杯,想想又舍不得,最后狠狠放在桌子上,茶水溅湿一片桌面,“糊涂,一帮子武将一个顶用的都没有,就会大吼大叫,拎着拳头打人,文官几句话就他们都饶了进去,这次如果放了耶律霸天,胡人怕是又会卷土重来,北凉城两万百姓,三万将士的英魂何以慰藉,不行,你去联系联系,让那几位大人再加把劲,耶律霸天绝不能放走”。

        “不必,耶律霸天走不出京城”,池山竺抬头,眼眸划过杀意,“我们池家一直受皇家忌惮,动作大了反而适得其反,倒不如拿钱买命,五万两黄金,买耶律霸天一命,江湖上有的是亡命之徒愿意接手,搅混这塘水,谁也不知道是池家出的手”。

        池老爷子想了一下,满意的捋了捋胡须,“果然是老了,脑子不够用了,既然你已经有了注意,做事干净利落些,别留下把柄”。

        池山竺点点头。

        池老爷子干咳一声,“对了,南家那个小子进宫也有些时日了,什么时候出宫,宫里这几天乱的很,别被殃及池鱼了”。

        池山竺面色微暖,“快了,还有两三天,本来今日就该出来的,太和殿临时加了几个火炕,忙完就该出来了”。

        池老爷子道了一声好,便不再多问。

        南时一行人在宫里已经待了十几天,眼看着就要到正月十五,不禁暗暗着急,他原本准备年初八就去白鹭书院报道,现在困在皇宫出不去,内务府那边加了十个又十个,再这么加下去,他们怕是要等到春天回暖才能走了。

        在皇宫的十几天,他见到了传说中的后宫佳丽三千,不得不说,没有想象中那么美好,当今皇上已经十多年没有选秀充实后宫,皇后和妃子们年龄都大了,从争夺皇上宠爱到现在争夺皇位,日复一日,年复一年的争斗已经磨平了她们曾经的美貌和精气神,现在剩下的只有她们头上的首饰还光彩夺目,让人不禁唏嘘,皇上估计也看厌了,十多日都没出现在后宫,至少南时从未见过当今圣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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