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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章 觐见


前朝似乎发生的大事,南时从宫女太监的口中隐隐约约得知,和胡人的谈判并不顺利,拉锯战太耗时耗力,不怕神一样的对手,就怕猪一样的队友,猪队友被策反才是最可怕的事情。

        想当初元朝十万大军犯边,北凉城是胡人南下第一个城池,虽然守备立刻让百姓撤走,但是仍有两万百姓没来得及撤走,耶律霸天攻破城池以后就下令屠城,无论男女老幼皆死于屠刀之下,等京城这边得到消息,北方数城已入胡人之手,尸横遍野,举朝皆惊,宣大将军临危受命,带领守边将士浴血奋战,这场仗打了五六年,才将元朝打败,活捉敌军将领,这本该举国欢庆的时候,现在却在为了放不放耶律霸天吵翻了天,若是逝者泉下有知,不知会不会气的化成厉鬼回来复仇。

        金殿之上,今天是半月一次的大朝会,也是正月十五,没人会去在乎今天是元宵节,可是朝堂之上,战斗一触即发,经过几日的唇枪舌剑,所有人都吵烦了,今日势必要做出决定,两边人马早就在上朝之前商量出各种方案,以备不时继续,皇上刚坐在龙椅上,底下各方视线已经交杀了多回。

        两方代表刚刚踏出半步,立马被后面的人抢先,工部尚书李大人今年年过七十,早已满头白发,但是精气神十足,一上来就滔滔不绝,“启禀皇上,去年皇上让给老臣测试水车的性能,微臣最近发现一个问题,想请教皇上”。

        礼部刘大人忍不住反驳道:“李大人,现在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把这些鸡毛蒜皮的小事拿来大朝会上说”。

        “鸡毛蒜皮的小事”,李大人满是皱纹的眼皮一瞪,声音都拔高十几个分贝,“事关农业,事关百姓的事情,你说是鸡毛蒜皮的小事,我看你是前脚脱了农装,下脚就不知道自己姓什么好了,没有农民种田养蚕,你吃什么,你穿什么,自家的事情不上心,一个胡贼子耶律霸天你倒是上心的紧,你这么想放了他,不如去元朝当你的礼部尚书,满肚子诗书礼易都读到狗肚子里去了,还礼部尚书呢,我呸!”。

        刘大人自从坐上了礼部尚书这个高位,已经多年未有人敢给他脸色看了,现在陡然被骂的狗血喷头,气的浑身打哆嗦,指着李大人啃啃巴巴道:“你血口喷人,你出言不逊,你……你……”。

        李大人本就是农民出身,后来做了匠人,又去了宫,得贵人赏识,一路高歌猛进做了工部尚书,一生堪称传奇,现在年龄大了,又是三朝元老,连皇上都要给他三分薄面,他自然不怕跟他平级的刘大人,直接打断刘大人的话,“你什么你,结巴了啊!,不会说话就别说,别打搅老臣跟皇上商讨国家大事”。

        刘大人很快被同僚拉了回去,其他人看热闹的看热闹,事不关己高高挂起,工部尚书李大人是个人尽皆知的老姜,又辣又冲人,他们傻了才会去惹他,吃亏的肯定是自己,反正今日早朝才刚刚开始,不急于一时。

        皇上适时开口,“李爱卿有什么问题尽管说,水车一事,事关民生大计,自然不容小视”。

        刘大人平白挨了一顿骂,脸面又被皇上甩了一巴掌,顿时气的脸色通红,喏喏不敢言。

        李大人见好就收,连忙恭敬道:“皇上圣明,当初皇上将图纸给老臣的时候,老臣就发现了其中的问题,水车是从南方传过来的,南方水源丰富,无论春夏秋冬,只要靠流动的水就能让水车转动,但是北方则不然,夏季还好,若是春秋两季,水流和缓,仅凭水流,根本无法让水车转动,岂不耽误春耕和秋种,而且老臣和农官实地查访,做了预估,北方一直受困于水利不便,每年因为干旱导致减产减收不知凡几,若是能用上水车,一亩地最少可以增收三到五成”。

        “竟有五成那么多吗?”,皇上惊讶道,立刻有了兴趣。

        李大人激情满满,“是的皇上,一旦水车的不足之处能够解决,然后大力推广,鼓励农民开荒种田,到时我大楚的粮产必定能达到一个新的高峰,所以我想请皇上找到设计水车的人,听说那人最近在南家村的石碑上刻了一副上联,并且扬言,南家村的水车只能用于南方,北方则适合另一种新式水车,而新式水车就在下联里,老臣年前曾经派了一名属下去南家村实地考察,后来对联一出,他也曾召集整个南昌府的读书人破解下联,但都无功而返,最后无法,只得冒着风雪,快马加鞭赶回京城”。

        “是何对联,能难倒一府读书人,朕倒是好奇的紧,说出来听听”。

        “上联是,水车车水,水随车,车停水止”。

        “倒是一个难解的对联”,皇上沉吟片刻,抬头看向下面的文武百官,“诸位爱卿都是百里挑一的栋梁之才,不知可有能对出下联者,朕重重有赏”。

        武官大多没文化,也不想花脑子去想答案,事实上,他们连上联都没听清,就笔直的站在那里,看着文官交头接耳的想答案。

        片刻后,皇上再问一次,仍旧无人能答。

        文丞相硬着头皮出列,道:“这上联里面有多个重字,水四字,车四字,对仗工整,平仄押韵,又是应景之对,实在是个非常难对的上联,一时半会,微臣实在想不出来”。

        “我满朝文武竟不如一个黄口小儿”,皇上讽刺笑了一声,看不出喜怒。

        翰林院张学士出列道:“那南时曾是南昌府院试第一的案首,自然学识不凡,这个上联出的也是极为刁钻,微臣等人实在好奇这下联,不如让人传南时进京,由他来解决李大人水车之困,也顺便为微臣等人解惑,岂不两全其美,况且微臣一直十分好奇,他一个读书人,既不是木匠,也不是农人,为何会想起来做这水车”。

        这句话说得颇具歧义,有心人一想便明白了,南时的父亲是木匠,若是他有心为儿子在科举前造势,这也说得过去,但是要外人知道了,哪怕南时高中状元,这也是他身上抹不去的污点,现在只要把南时叫到京城一问便知,纸糊的灯笼一戳便破。

        “这倒不必”。李大人道:“那南时此时正在京城,而且正在皇宫之中”。

        众人茫然,为何这人跑到皇宫之中,他们竟然一点消息也没收到。

        身为皇宫的主人,皇上也不知道,也是皱眉茫然之色,身后的太监总管上前俯身说了几句话,皇上眉头松开,竟然有些哭笑不得,“好好一个读书人,竟然连这点气节也不要了,罢了,去宣他进殿”。

        正在盘火炕的南时就这样被宣进了太极殿,也是他人生之中第一次走进大楚权利中心,而且是满头满脸泥巴的走了进去。

        行礼之后,虽然已经听了李大人的解释,但是众人不敢置信的看着眼前的泥巴人,好好一个读书人竟然去做下等活计,还把自己搞的满身泥巴的走进太极殿,可谓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

        李大人原本就是泥腿子出身,虽然后来发达了,但是骨子里对农家人感到亲切,见到南时一身泥巴也不嫌弃,上前就那住他的手,一顿絮絮叨叨。

        南时也从他口中了解到自己为何会被宣召进殿,脑海中迅速打起了腹稿,当初他初到京城,也看见城外田地里伫立的水车,一眼便看出问题在哪,水动力不足,要靠风力驱动,而那封家书的对联本是想考考自家老爹和大哥,倒是没想到惹出这么多事情来。

        南时也不敢打哑谜了,马溜溜报出下联,“风扇扇风,风出扇,扇动风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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