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第11章
林砚乌黑的眸子里笑意渐深,秦桑才后知后觉地醒过神来,自己竟然盯着面前男子发起呆来,怪只怪他生的过分好看,无一处不合她的心意。
此刻被他点破,少女的羞郝显现出来,只把手里的东西往林砚怀里一塞,转过身去不看他。
“你终日只着玄色衣衫,这么张好看的脸皮岂不辜负了。”
月光下,林砚打开盖着的黑布,下层月白色的衫子露了出来,与秦桑今日身上所穿着件颜色相同,连做工也甚是精致,像是同一个绣娘所出。
林砚看着手中的衣衫,喉头温热,一时不知该说着什么好,小时候只有母后待他这样好,现下有了她,他只觉自己如在云端。
手心微微出汗,少年慌忙盖上那张黑布,唯恐弄脏一星半点,这是桑桑的心意,他必要珍之重之,恨不得当下便将此物放在最干净,最宝贝之处。
秦桑看着少年情绪的波动,心下暗暗吐了口气,看来他是喜欢的,心里想着,悄悄探了头去,想看看少年的神情。
正巧碰到少年往前迈步,秦桑不小心脑袋撞到他的肩膀,轻浅的呼吸喷洒在他的颈项和耳垂上,引得林砚起了细小的鸡皮疙瘩,心火更盛。
秦桑从小便没有与男子有过过多的接触,最亲密之人也就是秦良了,猛地与林砚靠的如此接近,心跳也失了频率,只想推开少年。
下一秒,手腕被强行扳了过来,他使了力气,将秦桑整个人转到了自己身前,强有力的臂膀轻而柔地拥住她,空下的手指轻轻地打圈揉着方才被他握住的地方。
他的脊背低了下来,眼中似乎有万千星光,低头看着她,轻声问,“为何要跑。”
秦桑自然不能说是自己不好意思,男女授受不亲,如今她二人这也算是定了关系,此时推开确有些不合时宜,只得顺水推舟,轻轻抚上了他的脊背。
林砚只觉女子手指滑过之处,皆是留了火星,烧的他快要丧失理智,只想捧了面前人,狠狠欺上她的朱唇。
秦桑只感到一个蜻蜓点水的吻落在唇角上,连亲吻也算不上,少年的嘴唇只略贴了贴,动作轻柔的像是把她当作什么贵重的瓷器。
林砚收敛着自己的力气,不轻不重的拥着她,不敢再有过多的亲密接触,心中的那头野兽叫嚣着想与秦桑耳鬓厮磨,想与她更亲近些,亲近到她再也离不了他。
月色之下,少年眼神缱绻,眼尾发红,像是受不住这样的刺激,少女羞红了脸颊,柔弱无骨的贴在少年身上。
暗处,秦瑶刚从未名巷回来,远远的看到往日无人的睡莲池有点点亮光,心下有些不好的预想,避开谷穗,慢慢靠近,看到的便是这样一幅景象。
秦瑶攥紧了手指,娘说的没错,秦桑果然是个狐媚的,她才几日没去找林砚,秦桑就贴上去了。
前世就是如此,他只能做林宇多个枕边人中的一个,还要被他连累,秦桑就舔着一副天真的模样进了东宫,被林砚藏着。
她银牙咬碎,这一世必然不能重复上一世的发展,能坐上太子妃的人只有她,待到她的计划实施,看秦桑还如何有脸面再勾引林砚。
池边两人此时已经分开些许,林砚只执着手中那个柔弱无骨的小手不舍分开,时辰已晚,夜风渐起,他见秦桑小心地拢了拢外衫,隐下心中不舍,叫了谷穗引她回去。
暗处秦瑶见二人将要离去,恐被发现,悄悄地先回了院落。
子岚见着自家主子脸色不好,连忙迎了上去,以为是今晚与二皇子没谈拢,秦瑶才这般神色。
子岚忙开口问道,“主子提出的条件那么诱人,那二皇子依旧不为所动吗?”
“与此事无关,二皇子已然接受我的提议。是我回来的时候看到秦桑与林石二人,竟然背着父母,私下相会。”秦瑶一想到今晚自己亲眼所见的场景,就恨不能杀了秦桑,胆敢阻碍她上位之路的人,都该死。
“主子莫急,既然主子已与二皇子达成一致,到时候,生米煮成熟饭,这秦桑还能作出什么幺蛾子不成?”
秦瑶神情稍稍放松了些,“前世秦桑并未主动接近过林石,怎么现在与林石这般亲密,难不成前世她二人有什么我不知道的纠葛?”
子岚是她的贴身侍女,前世便忠贞不二,一心为她谋划,所以秦瑶重生之事她也是知情者,此刻说话便也无甚可顾忌的。
夏去秋来,秦桑怕冷又怕热,早早地便叫人开始裁制秋衣,又想起今日那人近些时候,出入所着皆着白衣,不禁眉眼带笑,心下发甜,这人虽是沉默寡言,但到底把她的话放在心上,倒少见他穿玄色衣衫了。
只是日日穿着她送的那件,现下季节转冷,秦桑转手唤了谷灵,想让制衣坊再给他做几件御寒的衣物。
秦桑摆弄着林砚从外间给她寻来的各色新鲜玩意儿,心头微动,她现在已经百分百确认了,梦中情景应当是她的前世,落水之后,不知是什么原因让她想起了这许多事情,梦中所述场景皆一一发生,让她不得不防。
想来不久就是秋夕节,前世在这个当口,萧姨娘借着秦瑶已然及笄,在宴席上提出让秦瑶进了林宇府邸,想来她二人是两情相悦的,想到林宇,秦桑便满腹恶心,难不成前世她与秦桑,姐妹共事一夫??
现下她与林宇无甚交集,但难保他三番两次的登门,父亲也抵不住,还得想个法子让父母亲彻底厌恶了他才好。
“小姐,林管事又送东西来了。”谷穗小心的避开其他人,悄声将东西放到秦桑手边。
这林管事日日送东西来,也不知他的月奉够不够,谷穗瞧着满屋的奇巧玩意,想着这林管事再继续送下去,保不齐就要被夫人公子怀疑了。
她又哪里知道,这林管事继续留在府中做个不起眼的管事就是为了靠近她家小姐,若说月奉,这桌上之物,看着只是奇巧,件件都价值斗金。
秦桑打开谷穗递过来的包袱,打开一看,耀目的鸽血红宝石正在其中,前几日有几位贵女来家中约她同游,其中一个张宰辅的女儿最是心高气傲,那日带了个红宝石的吊坠,好不神气,一众贵女都被她比了下去。
想来他是管事,也是听些下人得闲话知道了此事。
那张宰辅的女儿那日所带不过是拇指大小的红宝石,远不及面前这块南疆进贡的未经雕琢的鸽血红宝石名贵。
秦桑略摸了摸,面上不动声色,心中却掀起重重波澜。
这南疆贡品岂是寻常人可得,且这块宝石大小与她的手掌一般大,便是在宫里也是稀罕物了,显玙现下只是管事,竟然能弄到这样贵重的物什,难不成梦里他后来显贵,是有了些不同凡响的朋友得帮助?这宝石想来也是托这些人帮忙得到的吧。
这样想来她也就放下心来,她没看错人,梦中后来救了侯府之人应当就是他,现下笼络他果然是没错的。
那边得林砚狠狠打了个喷嚏,王伯连忙递上巾子,“近日秋凉,小主人还穿的如此单薄,要多保重才是。”
林砚轻轻摸了摸身上面料,是与那日桑桑送给他的一般无二的面料和样式,他比着那件让织娘做了许多件,桑桑送的那件被他妥协的锁在柜中,不舍上身。
王伯瞧着林砚此时神色,心下也明白了,小主人近日的神思不属,怕就是缘由送这衣服的人了。
若说这府中适龄女子,有送的起这面料的,不是大小姐就是二小姐了,又联系了,小主人救落水之人那人的表现可不全明白了,除了大小姐,还有谁呢。
他只怕他家小主人陷得太深,伤了自己,现下不能以真实身份示人,来日起事,一旦小主人身份揭开,瞧着大小姐和夫人对二皇子的态度,必定是不愿的。
不喜二皇子那样的无用之人是理所当然的,只是小主人手中必定要了沾染鲜血,不知到那时,大小姐可否能接受得了真正的小主人。
林砚转身看到王伯的神情,心下明了,王伯定是猜出了什么,心中事为人所知,还是最柔软之处的那人那事,一时也有些不好意思。
“王伯不必担心,桑桑是这世间最心思剔透之人,她待我很是亲厚,若是日后起事,我必会瞒得严丝合缝,必不让她知晓分毫。”
王伯略微点了点头,恰逢有人来找林砚,说是庄子报上来的账目出了问题,请他去查看一番,林砚略斟酌一番,便提步往屋外走去。
王伯看着林砚坚实的背影,久久无话,他的小主人已然弥足深陷,那般神情,态度,已然是非秦桑不可了。
只是,小主人啊,这世间最无法把握之事,就是这情爱之事,最能将人掏心剜肺的,也是这情爱之事。
王伯伫立良久,叹了口气,也罢,只要是小主人要的,他和小主人的一众属下,赴汤蹈火也要成全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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