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第12章
林砚到了账房,翻了几页日前送上来的账本,发现确有不妥,时节正直丰收,又风调雨顺,没有天灾人害,而报上来的账目竟比往年整整少了快一倍。
仔细查看掌下,发现有人为改过不甚明显的痕迹,林砚叫了小厮进来,“这帐薄送进府后,可是一直放在此处,可有人来过?”
负责掌门的小厮挠了挠头,细数起来,“帐薄是昨日傍晚才由庄子上的掌事送来,自送进来后,进出这间房的只有林伯和您,并没有其他人。”
刚说完,小厮灵光一现,“对了,还有二小姐身边的子岚,不过她没进去,就直说我们看门辛苦,给送了些吃食罢了。”
听了此言,林砚心下已有盘算,李伯入府多年,忠心可鉴,从未有过什么大的差错,宁国侯也待他不薄,想来不会做此事。
那嫌疑便只有秦瑶身边的子岚以及庄子上的掌事了。
秦瑶再怎么说也是侯府二小姐,无实证贸然怀疑显然不妥,只得先下了庄子,查清楚那掌事再说。
林砚前脚出了宁国侯府,子岚后脚就去了二皇子府上。
下午时分,林宇登门拜访,说是西戎来犯,来找宁国侯谈些用兵之事。这等军国大事,自然没有避而不见的道理。
秦桑早已收到林砚下了庄子的消息,此刻又听说林宇拜访,心里一时觉得有些不对劲,却又说不好是哪里隐隐不对。
谷穗快步走进房内,“小姐,二小姐来了。”
秦桑只得暂且收起思绪,这萧姨娘想害她母女二人,今天正好试探一下秦瑶是否有参与,如此秦桑便摆出笑脸来,“二妹妹今日怎么得闲了?”
“姐姐这话就见外了,妹妹一直想来看望姐姐,只怕扰了姐姐休息,今日我母亲家里托人带来了上好的岭南红茶,便想来送与姐姐尝上一尝。”
秦瑶说着就让子岚将红茶递给了谷穗。
“是了,岭南红茶品质是最好的,正到了下茶叶的季节,还是妹妹有心。”
秦桑命下人去烹了水,又拿了上好的琉璃茶具出来。
“姐姐这里的东西真是好生精致,这样精致的物件妹妹连见都没见过,听闻今日二皇子入府,想来也是为了姐姐吧。”
秦桑最是厌烦听到旁人将她与林宇联系在一处,当下语气也不太好了,“眼下西戎来犯,二殿下前来怎会是为了我,说来小时候还是妹妹与他走得近些,如今想来感情也比我与殿下好些。”
秦瑶见秦桑将话题扯到自己身上,心中气恼,暗骂她冥顽不化,面上又不能显出来,只得拿起茶盏,陪着笑脸,“姐姐这是哪里话,二皇子的心思这是路人皆知,非姐姐不可,妹妹哪敢凑热闹。”
秦桑面无表情,似乎所说之事与她毫无干系。
秦瑶见状心中暗自着急,又想到与林宇定好的约定,不漏痕迹地说,“听说园中来了好些紫色的菊花,很是漂亮,姐姐可愿与妹妹一同前去?”
秦桑点头,她也想去瞧瞧来着,只是被秦瑶突然来访,绊住了脚才停在此处。
“就我二人可好,我们也多年不像儿时一般同游赏花了。”
秦桑想知道这秦瑶到底想做什么,又见子岚已然不在房内,于是便也应许。
姐妹二人沿着荷花池,往下人培植鲜花的花房走去,往日这里下人来来往往不说热闹,倒也不止如此冷清,秦桑心觉有异,便处处留心。
果不其然,在靠近花房之时,秦瑶借口要去小解,让秦桑一人先进去。
到了这个地步,任谁也觉出事出蹊跷来,四周无人,原本应该在此劳作的仆役也不见一人。
今日林宇在府上,秦瑶又来这么一出,秦桑鼓了鼓气,既然想彻底断绝了林宇的想法,那便得把事情闹大。
秦桑从头上拿下一根金簪,握在手心,藏于袖中,步履沉重地踏入花房。
花房内空无一人,她只装作未曾察觉,自顾自地朝紫菊走去,摆出一副仔细端赏的架势,低头轻嗅。
忽听身后传来脚步声,秦桑猛地转身,高高举起手中金簪,就要对人刺下,林宇吓了一跳,伸手便要去抓住秦桑的手。
“桑妹妹,你这是何苦,迟早都要嫁于我,偏做出这许多矜持的样子来,给谁看呢。”
秦桑被林宇捏住了手腕,又扣住了肩膀,轻易无法逃脱,眼看着金簪就要从手腕脱落,猛然发觉全身没了力气,整个人越发软了下来,被林宇接了个正着。
林宇这厮,猜到秦桑定然不会乖乖就范,无耻到对她使用迷药。
花房为保鲜花四季开放,特意设置的温房,此刻倒是便宜了林宇。
秦桑努力克制自己,睁大眼睛握紧手中金簪,不放弃地向抱着她的无耻之徒胡乱刺下。
金簪锋利的一边,划开了林宇地脸皮,痛的他“嘶”了一声,手上动作也迟缓了一分,他腾出一只手摸了下脸皮,挪回来一看,五指皆是鲜血,不禁肝火大旺,他堂堂大周国的二皇子,又要继任储君之位,皮相上怎能留下这样暧昧的痕迹。
他看了看已经软了下去地秦桑,严重怒火大胜,装什么清纯,眼下就要在这办了她,等他宁国侯的军权,登上太子之位,也不枉他被划破了脸。
林宇俯下身去,手指摸到秦桑腰身处处的曲线,不禁啐了一声,这小娘们,天天顶着张纯欲天真地脸蛋,身段倒是极好的。
手正要摸到内衫结扣处,只听门口一声暴响,他吓得一哆嗦,一阵凉意爬上后脖颈,林宇甩头,此刻外间都是他的人,定是哪个人当差不小心,只是脖颈处感受到的凉意越来越强,蔓延至后背,一滴冷汗低落。
此刻就是被宁国侯发现,秦桑已然外衫脱落,衣衫不整,他也能说是秦桑约他来此处幽会。
他不耐的转头,门口踏入一双玄黑色的靴子,往上看,那人一身月白色锦袍,平平无奇的脸上放着一双怒火中烧的丹凤眼
此刻林砚也顾不上身分是否暴露,身后的暗卫涌入当下便按下了林宇。
林砚快步走向秦桑,小心翼翼的抱起,替她掸掉沾到的泥土,好看的丹凤眼显现出嗜血的暗红色,喉间混合着浓重的血腥气,他的桑桑,他现下抱在怀里的小人儿,薄薄的眼皮紧闭,即使在昏迷之中眼球也害怕的不住转动。
温暖的室内,他却觉得憋闷的窒息感不断涌上,他用尽全身力气去克制自己不把她抱疼。
林砚面无表情,明媚的阳光也照不到他,漆黑的靴子一步步的踏向被按在泥里的林宇。
“林砚,你是林砚,你还没死!我要杀了你!!”林宇睁大的眼里全是恐慌,一脸惨白,林砚从小就不正常,缺乏人类的感情,生或死在他面前毫无分别,林宇看着停在面前的靴子,怕的口不择言,破口大骂。
“秦桑跟你订过娃娃亲是吧,你还不知道吧,你刚失踪,宁国侯就迫不及待取消了她和你的婚事,你这个样子真是可怜,哈哈哈哈哈哈。”
林砚的鞋底重重地碾过那双已然染上血丝的手,心脏林宇的言语刺穿,脑中密密麻麻的刺痛感凸显,他沉着面色,毫无留情地踩上林宇站上泥土的脸。
“秦桑两个字也是你配说的?”
林宇被刺骨地恐惧淹没,他整个人被钳制着,动弹不得,努力的挣扎只是徒劳,随时要没命的感觉在他的胸腔激荡。
慌乱中,他只得松口求饶,“你饶了我,我没碰她,我刚碰到内衫你就进来了,你放了我吧,我不告诉母后你的身份。”
林砚充耳未闻,踩着林宇的脑袋就往泥里碾,直碾得他口鼻流血,不住求饶。
怀里的小人儿突然转动一下,林砚的意识被拉了回来,控制着力道,轻轻抚慰的拍了拍小人儿的脊背。
脚下松了力气,不断地念着她的名字,声音带颤,“桑桑不怕,我这就带你回去。”
秦桑昏迷着,隐约听到一道声音不断地安慰她,熟悉的气息萦绕着她,不自觉地小手往那道声音的方向努力抓了抓。
林砚被这一抓,心思涌动,方才林宇刺心的话都扔跑到了九霄云外,眼里心里都只剩下怀中的人,他迈了大步,只想把桑桑带到舒适的地方去。
路过已经气息奄奄的林宇时,只留了一句话,“既然他这般喜欢做腌臜事,便废了那物什,扔到他府衙门口去。”
说完再不停留了,抱着怀中之人,大步往弄玉小筑走去。
谷穗见自家小姐这副摸样被带回,又是被林管事抱着,心知不妥,赶忙屏退一众侍者。
“打盆水来,兑上热水。”林砚头也不回,轻柔的将她放在榻上。
谷穗方才出门,就被门口的玉沁拦住,“小姐此番定是遇到了不好的事情,叫来府医多有不变,我略通医术,不知可否先小姐查看一番?”
谷穗想了想,这玉沁自来弄玉小筑一直勤勤恳恳,做事倒也认真,无甚错漏之处,那包苦寒草当时也是她发觉有异,便也答应了,只提醒道,无论进去看到什么,都不许说。
玉沁点头称是,卷了帘子,进了内室。
只见她家主子在塌边上坐着,眼角泛红,痴痴地握着秦桑的手不愿放开,忙低下了头。
“主人,不知可否让玉沁先行查看一番。”
林砚缓慢转头,猩红的眸子看向玉沁,“等下你开了药方,便去听雪楼告知青鸟,可以开始了。”皇帝,贵妃,林宇这些不能称之为人的,统统都得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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