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第33章
众大臣,命妇及家眷等在殿外,秦瑶站在秦桑身后,左右都是各家小姐,想来也是因为今日涂寻也会出席,为了让他好生挑选。
近日来,秦瑶将被赐予林典仪的消息在皇城内不胫而走,从前看不起秦瑶的贵女此刻都是一副艳羡的神色悄悄看她。
谁不知林典仪好手段,年纪轻轻官高爵显,往后还不知道要官至何位,想来这秦瑶又得陛下御赐,日后也是京中数得着的贵妇人了。
一众人站在殿外良久,约莫一个时辰也不听殿内有何进殿旨意,纷纷交头接耳。
此时太和殿偏殿,气氛凝重,大周帝坐在龙椅之上俯视着殿内之人,一脸的气急败坏,宫人皆被轰走,地上一片狼藉,碎瓷片落了满地。
“我可真是有个好儿子,好手段啊。”
林砚不卑不亢,连行礼也无,淡淡开口:“林砚不敢,若不是陛下非逼着臣到这一步,臣也断然不会行此事。”
今日下午大周帝正与王美人嬉闹,忽听太监传林砚等在殿外,扰了兴致,正想挥退,与美人继续。
太监颤抖着声音,接着道:“林典仪说,如若陛下不肯见他,他便只能提着二皇子的头来见了。”
大周帝气急,扔了王美人,不待整理着装就让林砚进了殿。
还未来得及责备,训斥,就被林砚先声夺人,少年直白告知了这位与他有着血缘的父亲,他是如何在贵妃身上下了毒,又是如何让大周帝病至垂危,无药可解。
少年眼神淡淡,从袖中拿出瓷瓶,看着龙椅上那位天下至尊喘着粗气,连句话也说不出。好似他眼前的不是皇帝,而是一条狗。
“你想要什么?”
少年依旧无甚表情,言辞淡漠:“当然是恢复您儿子的身份了,我的好父亲。”
借着便有了刚才一幕,大周帝的气急败坏,却又无法。
当下唤了太监来,拟旨二字在齿间研磨的稀碎,执笔太监颤颤巍巍,好不容易写完旨意,通读一遍,吓得自己差点站立不稳,身边这位林典仪竟然就是当年失踪的太子殿下。
“等下筵席之上,宣读旨意。”大周帝仿佛一夕之间衰老许多,他这个儿子真是长大了,像条无声无息的毒蛇,连他也拿捏不住了。
“还有一事。”
“你还要如何。”
林砚黑眸锐利,直视大周帝:“我不娶秦瑶,请您收了这项旨意,也不要再派人在坊间散播此种留言。”
大周帝扶在龙椅上,青筋毕现,良久,咬牙应承。
林砚这才走上前来,将瓷瓶放在大周帝手边,转身离去,大周帝大笑出声,笑到喘不上气,伏趴在龙椅之上剧烈咳嗽。
“你可知你母亲为何吃下毒药,你是我的儿子,父子心性一脉相承,你的心上人怕是也躲不过这一结局。”
林砚身形微顿,片刻后丝毫不停的向外走去,殿里只回荡着大周帝有些恐怖的笑声。
不多时,太监出来宣殿外众人进店,宴饮开始。
先是官员再是命妇,最后才是家眷,说是赐宴,也只有三品以上官员才能享此殊荣,所是并不拥挤。
众人依照阶品入座,待到坐定才发现今日二皇子五皇子都有出席,邻国的来使的皇子涂寻也入了座,最显眼的算是坐在阶下左起第一位的林典仪。
众大臣交头接耳,坐下只有林宇和秦家三兄妹知晓为何,只见林宇面如死灰,自从身体被林砚废掉,他极少出门,如今贵妃生死不知,今日实在无法推脱才进了宫,不想竟然遇到了林砚。
看着此情此景,他怎能不恨,他还有何猜不到的,今日必然是陛下要在众臣子面前恢复了他的身份,废了身子后,林砚扶摇直上,他只恨没在见他第一面时就赶尽杀绝,否则今日也不用受此之辱。
怨毒的目光只得藏在眼睫之下,他低着头,满腔恨意无以排解。
秦瑶越过人群遥遥看向在一众人中风姿卓越的林砚,心脏砰砰跳个不停,方才哪些贵女的话她都听了进去,想来都这么说,今日陛下是要正式将她赐予林砚了。
一时之间她看着坐在她前方的秦桑不由的勾起嘴角,这个昔日的姐姐,想来日后也是要匍匐在她脚下尊称一句太子妃殿下了。
笑意止也止不住。
上方的大周帝被人搀扶着上了殿,脸色很是难看,殿内鸦雀无声,任谁也不会想到,就在不久之前这位至尊无上的陛下险些被自己的儿子气吐了血。
“今日趁着宴饮之乐,朕也要向众卿家宣布一件喜事。”
秦瑶的心脏越跳越快,看看林砚,又看了看大周帝,希冀的目光呼之欲出。
“林典仪,林石。”大周帝顿了顿,捏紧扶手,压抑着喉咙口的腥甜。
“原是我大周朝失踪了的太子林砚,朕已确认无疑,既是已故的皇后嫡子,此番好不容易寻回,自然应是复其太子之位,回归东宫。”
大周帝一口气说完,脱力搬倚靠在龙椅之上,挥手示意太监宣读旨意。
林砚一身官袍,面色无波无澜,起身等着太监宣读完毕接了旨。
这下殿内更是针落可闻,林宇低垂着头颅指甲嵌进血肉之内,涂寻捏紧了酒盏,神色不明。
随着大周帝的发话,下方人群慢慢都开始动了食著酒盏,只是不知有几人食之甘味。最为震惊的当属宁国侯一家子。
任谁突然得知原先府内仆役摇身一变成了当朝太子,宰辅血亲,都要惊吓一番。
秦良暗自心惊是为着妹妹跟他说过的那番话,他当时半信半疑,虽然心里已经将林砚当作太子对待,但突然被陛下当朝宣旨也是心下唏嘘,想来桑桑所说侯府败落,也十成十是真的了。
秦桑惊讶之事是林砚回归东宫竟是比她梦中早了一年有余,怕是她有了记忆,影响了其他,导致林砚恢复身份也快了一些。
而身后的秦瑶却是一著未动,一盏未喝,她不相信,今日陛下的旨意就到此为止了,她的赐婚旨意呢,满京中传着陛下将秦府二姑娘赐婚于当时的林典仪,怎的不过几月就不见再提。
她身子已破,无论如何也是要进了东宫的。
酒过三巡,林砚桌前献媚讨好者不断,酒盏不停,他却滴酒未喝,不动声色的全部挡了回去。
玉沁瞧着林砚离席,心下了然,故伏在秦桑耳边,劝她出去走走醒酒。
今日秦桑饮酒不多,花果酒香甜不醉人,直视大殿中虚与委蛇之人甚多,她倒也想出去喘口气,不再端着。
遂由玉沁扶着悄悄退了席,坐在她身后的秦瑶自然是第一时间发现,她本就因着不如意滴酒未碰,此刻又看秦桑悄悄往外走,林砚桌后也不见人,想来定是二人串通好了,想在月下幽会。
她不自觉的目光带上怨毒,秦桑既能逼得她害死萧氏,又怎会真心帮她,她竟真信了那个狐媚子的言语。
四下都在酣饮,无人注意她这边的动静,连大周帝也不住的举起酒盏,她偷偷起身,跟着秦桑的身影走了出去。
月色皎洁,玉沁引着秦桑行至偏僻之处,秦桑方才只顾观景丝毫不觉,此时觉得越发荒凉起来,拉住玉沁想要按原路回去太和殿。
玉沁安抚的拍了拍秦桑的手,“小姐莫要着急,我先往前看看是否有宫殿歇脚之地,烤烤火,你站在此处别动,回去还要好一段路,小姐的鞋袜也湿了,怕不要冻着。”
秦桑点头,拎着玉沁递给她的灯笼,倚靠假山,百无聊赖的低头等着玉沁。
秦瑶远远的跟着她,此刻看的分明,林砚就在那假山之后,果然不出她所料,她二人定然是约好再此相见,想来她已于林砚在床榻之上缠绵一月有余,他竟还想着秦桑这个狐媚的,一时免不得怨恨秦桑。
都怪她,是她勾引林砚,才导致林砚没上府提亲。
怨恨心起,便再难磨灭,她要兵行险招,让林砚知晓秦桑到底是个怎样狠毒的女子。
秦桑隐隐听着身后有脚踏积雪轻微的“吱呀”声,心下警惕,收拢了灯笼。
正要往前跑去,听闻远远的一声“姐姐。”才放下心来。
假山背后之后的林砚蹙了眉头,好看的丹凤眼闪着凌厉的光,秦瑶只当未发觉,小跑到秦桑面前,笑容满面。
倒是秦桑奇了怪,“你为何不在筵席上待着,到此处作甚。”
秦瑶打着哈哈,只说自己是不胜酒力,想来透透气。
秦桑浅笑,透透气,就这么巧跟她同一个路线?她怎么不信呢。
秦瑶见她只是笑着不说话,心里也着急了,她怕林砚从背后走出来,就一切都晚了,当即张口道:“姐姐可还记得那日在我院中说的话了?”
秦桑瞧着者秦瑶脸色晕红,额头还挂了汗珠哪还有不明白的,她明明是跟着自己来的,此刻眼神焦急,即便脸上掩饰的再好,那目光也出卖了她。
她歪了头去看秦瑶,她这个好妹妹,是想给她下套呢。
想来方才身后听到的脚踏积雪的声响,就是那个让她如此焦急的所在吧。
既然她有心给自己设套,倘若自己不顺着一回,可多对不起秦瑶的一番心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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