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黑狼军
回去的马车上,诗雨晴剥了一瓣橘子喂在花富贵嘴里,笑着问道:“老爷,跟那任思谈得怎么样?”
花富贵闭着双眼,靠在车背上,边嚼橘子边道:“唐家先不要动了,以后多盯着任思。”
“啊?我没看出那任思有什么厉害啊?莫非他还有什么背景吗?”诗雨晴不解地问。
花豹也忍不住在一边插嘴道:“对啊老爷,那唐家眼看撑不了多久了,就这样放弃?就算那任思再能打,他身上又能订几个钉?”
两个蠢货,我都看不透的人又岂是你们能妄议的?他孤身一人在此,无牵无挂,若是不能一下打死,就要日日提防他的报复。岂有千日防贼的道理?贼还没来,自家便先耗死了。
罢了罢了,做狗子的,只要叫它咬谁便咬谁,叫它迎谁便迎谁,就算是好狗了。你要是给它解释为什么要咬这个,为什么要迎那个反而是自己蠢了,它没那智商,也听不懂。
花富贵想到此处也懒得骂他们,只是警告道:“莫要自作聪明,按吩咐办事。”
“是。”尽管两人心里不服,但主子的命令是万万不敢违背的。
这日,唐父和唐大从外面进货回来,当晚便在家里宴请任思。
席间礼数周全,父子三人频频向任思敬酒致谢,任思则是来者不拒,席中一片和谐欢乐景象。
看着唐二给任思的空杯倒满酒后,唐茂才开口道:“任贤侄可有意在此安家?我们可出资为贤侄置办房产、仆人、一应用具。”
“我没那打算。”任思说道:“若是你们不嫌弃,我就在此暂住,打扰之处请多包涵。”
唐父和唐大相视一眼,唐父道:“贤侄太客气了,说什么打扰,你肯住我们唐家,是我们的荣幸,别人想请都请不到你呢。”
“任贤弟,我敬你。”唐大端起一杯酒一饮而尽,说道:“任贤弟不要见外,就把这里当成自己家一样,想要什么尽管吩咐,我们一定尽力满足。”
“贤侄,老夫也敬你一杯,听说你千杯不醉,今晚都是自家人,可一定要尽兴啊。”
“任大哥,我也敬你。”
一时之间,你来我往,场上气氛热烈无比。
酒至半酣,唐大目光迷离,微醺地拍着任思肩膀,笑着说道:“任贤弟,听说你这几日尽在家看书,想是闷了。明日我带你去逍遥院的精华之处逛逛,那里才是逍遥城的销金窟,我们的聚才轩与之比起来,不过就是一个小茶馆而已。”
“我这人还是喜欢清静多一点,那种场合不去也罢。”任思答道。
“哎~要去,要去。在逍遥城岂能没去过四季苑、牡丹亭、羞花阁这些地方?会被人笑话的。”
“就不劳烦唐大哥了,若我想去,会叫唐二陪我去。”
唐大拍任思肩膀的手立刻停顿下来,面上笑容也渐渐僵硬。场上气氛霎时尴尬、沉静。
任思站起身来,抱拳施礼道:“任思已不胜酒力,先告辞了。”
“任大哥我送你。”唐二紧随其后。
留下唐大父子俩面面相觑。
唐茂才喃喃说道:“他没有自立门户,只要住在这里就算我唐家的人,既然他跟你弟弟随缘,便随他去吧。”
“我不是想跟二弟抢什么,只是他这脾气着实让人摸不着头脑。”唐大悻悻说道。
唐茂才道:“我看他倒并不是难相处之人,须知连花富贵都对他礼数有加,你以后说话方式要注意些,切莫再得罪了。”
第二日,唐二领任思街上闲逛,突见远处围了一些人。
走到近处,只见一公子哥打扮的青年被众人围住,旁边一个粗布衣服的十多岁孩子,一手捂着脸,面上还有红印,似是被打了。
“好了好了,军爷来了。”这时有人喊道。
众人纷纷让路,两个牵着黑狼的黑狼军来至近前。黑狼戴着嘴套,兴许是与人呆久了,被这么多人围着既不慌乱,也没撒野,像极了家养的大狗。
“谁是当事人?怎么回事?”其中一个军士边观察边询问。
众人立刻纷纷七嘴八舌的讲起来,原来这被打的孩子是个引路向导,许多穷人家的孩子闲来都在城门处揽客,以便挣些外快。可能与这进城的公子哥言语起了争执,被打了一巴掌,而这打人的拒不认错,所以被众人围着,叫黑狼军来处理。
“为什么打人?”军士问那打人者。
没想到打一个小乞丐样的孩子也会惹这么大麻烦,这人有些慌了,说道:“他拦着不让我走,忍不住就打了他。”
“你胡说,是你先骂人的。”那孩子见黑狼军来了,似也有了胆气。
军士问那孩子:“你说,究竟怎么回事,全部经过道来。”
孩子也不再捂脸,指着城门说道:“我看他一人进城,便问他可有要去的地方,需不需要我给他引路?”
“他不答话,只顾自行,我以为他没听到,便又大声问了一遍。”小孩接着说道:“谁知他听了就恶狠狠得骂我,我气不过,就问他为什么骂人。他却更霸道,说我要再啰嗦就揍我。”
小孩缓了口气,继续说道:“我只说了,你敢?他便一巴掌打来,现在耳朵还嗡嗡响呢。”
听孩子说完,那军士又问道:“他骂你什么?”
孩子学着那人嗓音道:“滚远点,小兔崽子。”
“哈哈哈哈……”孩子学话声引来众人一阵哄笑。
军士看向那打人者说道:“他说的可属实?”
打人者眼见无法抵赖,低声道:“基本属实。”
军士听后对他说道:“给你两个选择,一是这孩子打回你一巴掌。再就是跟我们回军营受鞭刑,你打得也不重,只领一鞭就行。”
打人者听后脸色难看地说道:“我情愿陪他些钱,一般这种小事不都是这么处理的吗。”
“不行。”军士斩钉截铁地说道:“逍遥城有逍遥城的规矩,别处怎么处理我们不管,但在这里就得按我们的规矩来。”
看那人还在犹豫不说话。军士又催促道:“快点决定,再不说我们就带你去军营受鞭刑。”
“我……我愿被他打一巴掌。”
小孩见到军士对他示意,直接走到那人面前,也不胆怯,铆足了劲一巴掌扇在那人脸上。
那人挨了一掌,再也没脸面呆在这里,捂着脸灰溜溜地走了。
“啪啪啪……”围观众人纷纷鼓掌,议论纷纷。
任思看着两个黑狼军在众人的掌声中远去,转头问唐二道:“为什么不让他赔钱呢?那孩子想必也不会反对。”
“大哥有所不知,以前发生这种事也是赔钱的。”唐二看着任思解释道:“但后来此类纠纷却越来越多,有些孩子甚至故意招惹外人打他,以此来换取赔偿。”
“黄管家听说后,便改成了现在的规矩。”唐二接着说:“这一改还真是立竿见影,此类事情几乎杜绝了。”
“黄管家……”任思闻言点头,喃喃道:“想必也快了。”
“什么也快了?”唐二不解。
任思看着他笑了笑问道:“唐二,你想不想进黑狼军?”
“黑狼军?那岂是想进就能进的?要是我能成为黑狼军,花家也不会为难我们了。”
“走吧,回去了。”任思说完便走,留下还在皱眉思索的唐二。
第二天上午,唐二领着一个黑狼军来找任思:“任大哥,这位军爷找你。”
只见那军士上下打量任思,开口道:“你就是任思?”
“我就是。”
“黄管家要见你,傍晚酉时,逍遥院内黑狼军中军营。”军士毫不拖泥带水,直接道明来意。
“我路途不熟,到时会与唐二一同前去。”
军士愣了一下,看了看唐二,接着说道:“黄管家可没说见别人”
唐二欲言又止,却被任思的话语打断:“黄管家既然要见我,必不是小气之人,不会容不下一个唐二。”
“这……”军士犹豫地说道:“这我可做不了主,你确定?我可是会把你原话禀告黄管家的。后果如何,我可不知。”
“军爷尽管如实禀报,后果我自会承担。”
军士不再多言,牵着黑狼自行离去。
黑狼军,或者说黄管家做事真是雷厉风行。军士离去才一个时辰,便有另一个军士前来送上请帖,也不多话,送到就走了。
唐二手里拿着请帖,上面写着送呈:任思,唐世民于今晚酉时前往黑狼军中军大营赴宴。黄大谨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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