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黄管家
“任大哥,昨天你便说快了,我到现在还未彻底想明白,你怎知黄管家会找你?”
任思笑道:“说说看,还有哪些地方未想通。”
“只是一场角斗而已,以前角斗场的胜者也不在少数,也没听说黄管家对什么人如此上心。”
任思解释道:“关键点在那死犳身上,旁人或许以为我是凑巧杀死的,但瞒不住一些有心的明眼人。况且豹尸落在黑狼军手里,黄管家应该最清楚我的实力。”
“那他为什么不早早见你,而是拖到现在呢?”
“你以为呢?”任思笑了笑却不再答他,考究般地反问道。
思索良久,唐二答道:“是因为花家?因为你在角斗场一战成名,又因我与花家有了摩擦,所以最急着探你底细的应该是花富贵。”
见到任思点头认可,唐二继续说道:“因此他便等花富贵先出手,待看到结果之后再来邀你。”
“若是……若是大哥受了那花富贵的邀约,结果会怎样?”唐二又问道。
“结果显而易见。若我投奔花家而放弃了你唐家,那我岂能再入他法眼?黑狼军与我将再无交集。”
唐二点头道:“大哥,与你相识以来,金钱、美女,都不见你动心,对这黑狼军似乎却挺感兴趣。”
任思道:“你不了解。在我们那里,大多数男儿都很向往金戈铁马、疆场驰骋的热血与豪迈。而这黑狼军又作风正派,深得百姓爱戴,所以这个黄管家也是我极想结识的。”
唐二当然不知道任思的那个时代年轻人对古时战场的向往。他只觉得兵战凶危,生死难料,常常连尸首都寻不回来,这种生涯有什么可喜欢的。或许,只有像任大哥这样胸怀大志,又武力高强的人才会向往吧。
想到此处,唐二笑道:“任大哥是想家了吧,你的家乡什么样?那条银河很大吗?”
“家?”经唐二一说,任思还真觉得自己想家了,感慨道:“可惜太远了……已找不到回去的路了。”
黄大黄管家,与任思想象中的模样出入挺大。一个浓眉环眼、酒糟鼻、满脸短鬓胡须,活脱脱张飞模样的大汉,正据案大嚼。相貌是威猛,然而挡不住须发皆已半白。
看到任思与唐二跟着亲卫进来,他放下啃了大半的猪蹄,拿起一旁的毛巾擦手、擦嘴,然后说道:“坐。”
“你们俩可愿意当黑狼军?”黄管家开门见山。
“能在军营长些见识亦我所愿。”任思接着说道:“但我这人一向散漫惯了,怕是受不住太苛刻的约束。”
黄管家盯着任思看了半天,才接口说道:“普通军员都满编了,只有我的亲卫可做。这样吧,一些繁俗规矩你可以不必遵守,如有其他事情亦可给我请假。”
任思感觉到唐二在听到做亲卫时就忍不住一颤。任思虽没在军营呆过,但是也知道亲卫可不是一般的大头兵,俗话说“宰相门前三品官”,将军身边的亲卫那都是心腹,绝对可信之人。而且很多时候还要充当传令的角色,那就是代表将军传话,不是心腹之人岂能做的了?
“但是。”正当他想回答之际,黄管家又指着唐二说道:“你的条件达不到亲卫要求。别说我没给你机会,一个月时间你若是能达到亲卫标准,我便也收下你。”
唐二立刻起身答道:“唐二定当竭尽全力,绝不让您失望。”
黄管家又对身后一个年轻亲卫说道:“小猫,他俩就由你先带着。”
“是。”那亲卫答应。
黄管家:“领他们下去吧,该交代的都交代清楚,明天就开始吧。”
“是。”
唐二已经起身准备跟那个叫小猫的亲卫离去,却见任思坐着没动。
任思觉得有点不对劲,这算什么?下马威?把我们叫来,巴拉巴拉听你一个人一顿安排,然后就走人了?我不是卖身好吧,就算是应聘,也得双方都觉着合适才签约的吧。
不行,就算做了他的亲卫,也有必要让他知道我的态度,丑话说在前面,总比后期突然翻脸强。
任思往椅背上一靠,翘起二郎腿,看着黄管家。
黄管家疑惑道:“怎么?你还有事?”
任思缓缓答道:“我还以为我们是来赴宴的,原来不管饭啊?”
“嗯?”黄管家双目一瞪,本来眼就挺圆了,这一瞪又把唐二吓一哆嗦。
任思却是纹丝未动,依然翘着二郎腿晃悠。
黄管家盯着任思,眼睛咕噜噜转了两下,哈哈大笑道:“哈哈哈,早就听说你小子是个臭脾气,不过这样也好,快人快语,有什么都说明面上。”
顿了一下他接着说道:“我这人一向不爱与人共食。小猫,领他们去饭堂,想吃什么就做什么,敞开了吃,明天的安排照旧。”
“是。”
第二日卯时,天还未明,任思与唐二便来到中军操场。小猫给唐二指派了个专职教练,并叮嘱他:一个月要是不能达到要求,就别想进黑狼军了。
小猫又对任思说道:“你的训练就简单多了,熟知黑狼军军律,亲卫教条,能骑黑狼就行。不用练体能、武艺、弓箭这些。”
经黄管家驯服的黑狼其实挺好骑,速度比马稍慢,但它的强项是黑夜,是山林,是凶狠,这是马匹绝对不能相比的。只是任思得把控双腿的力量,以免不小心把黑狼夹伤了。
任思由小猫亲带,没两天就熟悉了。小猫本名锋小矛,他父亲本就是黑狼军一员,一次战斗中牺牲了,留下孤儿寡母,母亲受不了打击疯了。于是他十五岁起便跟着黄管家,因“矛”与“猫”谐音,黄管家叫他小猫,所以大家也都跟着叫起来了。
自从当了黑狼军,小树几乎时时都能收到“能量”,但这能量却弱小许多。任思分析,应该是这城中百姓对整个黑狼军的好感而生的,自己身为其中的一份子,也有幸分到少许。
黑狼军中军大营旁边不远处,有一座普普通通的小院,柴门土墙,内里只有几座普通瓦房。人们称这里为“旧院”,这小院的简陋朴素与逍遥院内其他高楼华台、豪园锦亭显得格格不入,然而就是这朴素的小院周围却是整个逍遥城戒备最森严的地方。
此时,小院正房内上首坐着一雍容华贵的半百妇人,凤目半张,不怒自威。而一向霸道粗俗地黄管家,正正襟危坐在一旁下首相陪。
“听说你对那个新来的任思很上心啊,他来历不明,自称是十万大山那边过来的?”老夫人道。
“越是身份可疑,也就越说明他对咱们没什么敌意。”黄管家答道:“凡是想打咱们主意的,哪个不是把身份弄得堂堂正正、清清白白的。”
想了想,黄管家继续说道:“我查探他许久了,此子办事沉稳、心智过人,关键是他行为正派,勇力无双,是个不可多得的可造之材。”
“勇力无双?比你还强么?”
“仅仅他显露出来的就比我强了,尚不知那是他几分实力。”
老夫人皱了皱眉头,又问道:“缺点呢?”
黄管家答:“酒、色、财、气,他不恋美色,不贪金银,喝酒千杯不醉,就是脾气稍有桀骜。”
老夫人想了一下,点头应道:“年轻人有勇有才,有点傲气也是应该的。只是不爱美人,不爱钱财,想必是贪权啊!莫要最终养个白眼狼出来。”
“白眼狼?不不不。”黄管家边摇头边说道:“他不是白眼狼,而是食人的凶虎啊。”
“啊?”老夫人吃了一惊,望着黄管家,静待他的解释。
“夫人莫慌。我对这些猛兽的习性还是颇有了解的。”黄管家道:“虎虽食人,但也护仔呀。它的领地之内,来犯者必将受它的致命攻击。它吃饱后便是巡视管辖范围,但凡周遭有敌人宵小窥伺,也必会追逐驱赶,所谓一山不容二虎便是如此。”
见老夫人听得仔细,黄管家继续道:“所以,只要待之以诚,动之以情,即便是他显咱们山头太小,留不住,也可结个善缘。至于噬主反叛,夫人大可放心,从他对唐二的态度以及为人处事即可看出,只要人不负他,他亦不会负人。”
老夫人听完若有所思,最后点头道:“你看人一向很准。既如此,有机会领他来见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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