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章 故事
自从察觉萧姮身上的端倪,元晖帝将她入宫以来的反常串联了一遍,发现她每次晕厥好像都与贺长霆有关,想着想着,忽然想到那次在紫藤院,陆蔚云竟然守在萧姮身旁,神色古怪,似是忍着什么情绪。
莫非陆蔚云早就识破萧姮的怪病?
想到这里,元晖帝派了一个亲随密切查探陆蔚云近来行踪,面子上仍旧不动声色的命礼部准备萧姮的封妃事宜。
而元晖帝处理国事之余,几乎把所有的闲暇时间都给了怀宁郡主。
一时之间,整个雒城都在传,萧梁遗珠殊色惑人,君臣反目。
定南王未能抢得美人归,被羽林卫重伤,没几日便死在了刑部大牢。
因定南王死前已有反意,他的葬事也没大操大办,草席裹尸匆匆埋了。
一个人的死并没在京都激起多大浪花,纵然那个人曾是叱咤风云的定南王。
元晖帝日似一日的宠溺怀宁郡主,甚至为了她一连十日罢朝。
大臣坐不住了,几个老臣连续三日跪在宫门口死谏,痛斥女色误国。
消息传去玄音殿,元晖帝正搂着美人温香软玉。
如今已是秋爽,萧姮一袭华贵曲尘裙窝在元晖帝怀里,娇小玲珑,面色绯红,活脱脱一只小妖精。
元晖帝掐着怀中女郎的下巴,眼眸中好像有一层薄薄的的雾气,痴痴醉醉。
女郎望着男人面如冠玉,情不自禁去追那诱人的气息,将要追到时,男人忽而躲开。
“哥哥”,女郎喊的魅惑,“不要磨我了……”
元晖帝抚着桃花玉面,想要去啄,蹙了蹙眉心,忽而把女郎整个按入怀中,“再忍忍,朕不能让你受委屈,等封妃大典过了,朕一定给你。”
女郎在他怀中蹭了蹭,娇娇软软,“哥哥,我不委屈,只要能跟你在一起,有没有名分,我都不在乎……”
说着话,柔软滚烫的小手竟探进男人怀中去褪他的外袍。
元晖帝一把按住不老实的手,看向殿门,似是盼着什么事情发生。
“陛下!”
一声惊喊,元晖帝长长舒了口气,将女郎放下,重新整理衣袍,看向殿门,眉宇复归威严,“何事?”
近侍将宫门外老臣死谏的情形一五一十的说了。
元晖帝无奈的哼了哼,“真是一帮忠臣呐。”
萧姮也从方才的暧昧中回醒神智,咬了咬唇,善解人意的看向元晖帝,“哥哥,不要因为我背上骂名,去看看吧。”
元晖帝捏捏那张粉仆仆的小脸,“不要担心,你这样好的姑娘,值得朕如此。”
话落,长长叹了一声:“算了,朕去看看,那帮老臣总是小题大做,朕不过休了十日假,他们就坐不住了。”
元晖帝信步出殿,快到殿门口,又回眸含笑望着女郎,“朕去去就来,晚膳想吃什么尽管吩咐下去。”
“好。”女郎盈盈一笑,娇娇羞羞的抿了抿唇。
元晖帝出了玄音殿,召老臣去勤政殿待命,脚步一转,去了密阁。
密阁中贺长霆和宋真已经在待命。
元晖帝进入密阁,上下打量贺长霆一番,拍拍他的肩膀,问:“伤都好了么?”
贺长霆轻轻松松舒展拳脚,“小伤,早好利索了。”
元晖帝欣慰的笑笑,“幸好你没事,以后,委屈你做个小小的侍卫了。”
贺长霆疏朗一笑,“我自己的主意,哪里怪的着你。”
元晖帝看向宋真,“宫外的居室都安排好了么?”
“陛下放心,机关重重,只要有人闯进去,就让他有去无回。”宋真信心满满。
三人合谋一番,原来所谓君臣反目不过是贺长霆与元晖帝的一场戏。
萧瑜迟迟不露面,他们只好借萧姮在京都搅弄风云,让他看到这位萧梁遗珠的本事。
出了密阁,元晖帝才去勤政殿召见死谏的老臣。
耽误了约莫一个时辰,老臣们涕泗横流,劝元晖帝守业不易,不可为女色误国。
元晖帝自是一番自我反省,痛改前非。
老臣们得了许诺,宽心退去。
元晖帝一回到玄音殿,女郎便又扑到了他怀中。
看出男人面有难色,想到其中必有自己的原因,女郎缓缓放了男人,暗暗垂眸,脸上的悦色一扫而光。
“哥哥,出什么事了?”
元晖帝怜惜的望着她,柔声解释:“姮儿,朕想快点纳你,但是,方才那些老臣提醒,你还要守孝,朕若为你着想,至少要等你过了三月大孝期,这一段日子,朕不能留你在宫中。”
萧姮会意,脑袋耷拉下来,闷闷不乐道:“我知道哥哥的难处,我听哥哥的。”
元晖帝抚着女郎的脸把人拢入怀中,“怀宁郡主府已经建好,朕会送你过去,你放心,等你大孝期一过,朕会立即纳你。”
女郎依依不舍,却懂事的点头,“哥哥,我等你去接我。”
元晖帝安慰的拍拍她背,女郎却在这时抬起头来,渴求似的望着他:“哥哥,我可以亲你么?”
元晖帝一愣,下意识抬高下巴,好像怕女郎下一刻就会追上来。
“哥哥,这么久了,你那么喜欢我,就不想……”
萧姮面如桃花,羞羞的低下头去。
元晖帝愣了,这些天他虽宠爱萧姮,搂搂抱抱常有,却始终没有越雷池一步,那张容貌他不曾动过半分。
“哥哥?”萧姮恳求似的攀上了男人脖子。
元晖帝望着惹人怜惜的芙蓉面,缓缓低下头,心里纠结。
他知道贺长霆介意萧姮与他的亲密关系,但也信得过他做事会有分寸。
“姮儿,你不后悔么?”元晖帝忽而问。
萧姮怔住,随机笃定的摇头,“不悔。”
元晖帝闭闭眼,猛的拦腰抱起女郎快步走向卧榻。
女郎甫一躺下,男人的身子便压了过来,清冽的冷香扑鼻,女郎的脸瞬间红彤彤,像一颗颜色恰到好处的水嫩嫩的果子,诱着人咬上一口。
元晖帝看着她,眼神里好像有莫名的期待。
女郎不想他隐忍,勾他脖子的手缓缓下移,虽无话,身上每一处柔情都在勾着他。
勾着他低下身子,怜惜她。
“姮儿”,元晖帝忽然声线清晰的唤她,干净的没有一丝欲望。
她喜欢他这样叫她的名字,纯粹的让她确信,他的宠爱给的是她这个人,不是这张皮囊。
“哥哥,不要说话。”
女郎抬起身子去追男人迟迟不肯落下的吻。
元晖帝不动声色的微抬身子,将女郎按进怀里,“姮儿,朕想跟你讲个故事。”
萧姮虽然觉得此刻讲故事太过扫兴,却也察觉男人这些日子心绪压抑,大概是有心结,便轻轻点头,“哥哥说吧,我听着。”
“以前,有位王子,他在军营历练,没人知道他的身份,他与无名小卒同吃同住,每日早上沿着武场晨跑,跑完就去练武,因为年纪小,出征的事轮不上他,所以,军营里待了五年,他还是个无名小卒。
在他十二岁那样,有个小姑娘跟着她爹娘来了军营。她爹是威风凛凛的大将军,她是高傲的大小姐。不过,她爹很严厉,对她也严厉,她刚到军营,也不知犯了什么错,被罚去武场跑一个月的步。”
说到这里,元晖帝凤目中满是温情笑意,“彼时,她才五岁,每日清早被那个将军爹从暖烘烘的被窝里提起来,迎着冷飕飕的风,撵到武场去,她苦哈哈的哭,边哭边跑,可她穿的太厚,跑起来更容易累,跑不了半圈就不跑了,一屁股坐在地上抹眼泪,小脸冻的通红。王子起初没管,后来看她越哭越可怜,就拉着她的手替她擦了泪,带着她慢慢跑。”
“小姑娘本来哭的厉害,看到王子时却温顺的抹了眼泪,眨巴着一双水灵灵的大眼睛,问王子,哥哥,你也是被我爹罚来跑步的吗?王子点头,小姑娘觉得二人同病相怜,便不哭不闹,跟着王子一起跑。
后来,将军爹不罚她了,准她睡懒觉了,她还是每日晨起,拉着王子的手一起跑步,而且,还经常给王子带些好吃的零嘴儿。
王子第一次随军出征,受了伤,她知道后,夜中悄悄寻到他的帐中,揣了一件价值连城的软猥护甲,让王子以后再上战场就穿着,会为他挡刀剑。
王子不知道,这件软猬甲是她娘亲送给她弟弟的生辰礼物,她觉得弟弟还小,用不着,就先偷出来给了王子。
王子知道后,悄悄把软猬甲还了回去,但小姑娘的娘亲知道此事后,没收回去,说既是女儿送出去的,哪有收回的道理。
自那之后,小姑娘给王子送的东西越来越多。有一次军营里有人娶媳妇,小姑娘跟着王子去看热闹,看见新娘子戴着红盖头,漂亮的紧,很是羡慕,回来后,小姑娘闹着娘亲给她做了一身红裙子,还寻来一方红盖头,打扮的漂漂亮亮去找王子,让王子替她揭盖头。
王子只当她玩的兴起,替她揭了盖头,她笑嘻嘻的说,哥哥,你低头。等王子低下头,小姑娘踮着脚尖儿在他脸上亲了一口,说,哥哥,我们也成亲了,你开心么?王子当然开心,捏她肉嘟嘟的小脸,说,等你长大,哥哥骑着高头大马,吹吹打打,娶你过门。”
话到此处,萧姮莫名生出许多羡慕,她隐约察觉,那个王子大概就是元晖帝,只是不知,那个惹人羡慕的小姑娘是谁。
元晖帝默了良久。
萧姮捏捏他手臂,“哥哥,后来呢,他们长大之后成亲了么?”
元晖帝的黯然转瞬而逝,接着讲故事:“后来,那个王子荣耀加身,却把那个小姑娘弄丢了。小姑娘年幼时,他觉得可以等她慢慢长大,一切都不急,而且,他那时只是个落魄皇子,未建功立业,娶她会让她受委屈。等他大权在握,自认可以给她足够庇护时,她已经伤了心,再无嫁她之念。”
听到这里,萧姮眨了眨眼,觉得心口憋闷,好像被什么堵住了一样。
“哥哥,那个小姑娘最后嫁了谁?幸福么?”萧姮问。
“嫁了她属意之人,他们新婚时,应该是幸福的,可惜,我没亲眼看见。”元晖帝淡淡说道。
萧姮听到他自称“我”而非朕,想来对那小姑娘念念不忘,也猜到他口中的小姑娘大概就是已经死去的定南王妃,有些难过的咬咬唇。
果然,元晖帝宠她也是看这副容貌的情分。
她忽然觉得委屈,低低的抽泣起来。
元晖帝垂眸看她,见她泪珠盈睫,一串串滚落,忙问:“怎么了?”
“哥哥,我好后悔,为什么要换上旁人的容貌,若没有这副容貌,我可以过自己的人生,可现在,所有人都盯着这副容貌,喜欢她的人,爱屋及乌,讨厌她的人恨屋及乌,自来到京都,我完全没有了自己的人生,我只是定南王妃遗落下来的一个影子而已,替她活,替她享受那些宠爱或谩骂,这不是我想要的……”
女郎越说越委屈,越说越不甘,索性捂着脸放声哭起来。
元晖帝默然抱着她,等她哭了一会儿,听起来没那么伤心了,才柔声道:“不是你的错,你也不必太纠结,朕宠你,便是喜欢你的天真烂漫。”
萧姮闻言,水润的眸子看向他,“哥哥说真的么?”
“自然是真的。”元晖帝脸不红心不跳的哄女郎开心。
“那哥哥为什么总是躲我?”萧姮目不转睛的追着他问。
元晖帝张了张嘴,无话可辨,否认吧,她现在就要把自己给他,他要是不要?承认吧,没有更好的理由解释为什么躲她。
默了片刻,元晖帝揉揉女郎脑袋,宠溺的表示她想错了,“朕不是躲你,只是女郎第一次都会疼,朕不想你没名没分的承欢,朕怕你远在他乡,惶惶不安。”
女郎垂眸想了想,暂时接受他这个说法,却没打算就这么放过他,抬脖子凑近男人,“那哥哥亲我一下?”
元晖帝敲敲女郎的额头,轻笑:“不知羞,哪有女郎主动让亲的。”
萧姮撅嘴,揉着额头很不开心,一双桃花眼盯着元晖帝生闷气。
元晖帝笑了笑,趁着她揉额头的机会,在她额上啄了一吻,笑道:“好了,明日朕还要上朝,早些休息。”
萧姮虽然不知足,也不敢逼的太紧,好在元晖帝会陪着她睡觉,她也没想太多,其他事来日方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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