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论剑
“让阁主见笑了，这逆徒有违师命，未能招待好燕阁主。”
“落掌门，是我让他回来的，还请落掌门莫要怪罪于他。这孩子资质过人，怕是要在赏剑大会上躲得魁首，掌门还是让他回去准备吧，别将时间浪费在这些鸡毛蒜皮的小事上。”
“既然阁主都如此说了，那你便回去准备吧。快快多谢燕阁主。”落掌门对程锦严厉道。
“徒儿遵命。”程锦一叩首，再起身对着烟芜一拜：“多谢阁主。”
“无需，”烟芜说着从怀里掏出一片鲛人磷，递给程锦，“快回去准备吧。”
程锦有些惊喜地看着烟芜，收下鲛人磷，对烟芜又行一礼：“多谢燕阁主。”
“阁主拜访敝派，落某让弟子为阁主备了间屋子，这便让人引阁主前去。”
烟芜点头，随着一位身着云悠道服的女弟子去了。
“燕阁主，到了。阁主风尘仆仆，掌门已命在下为阁主备了温水，现在便可沐浴了。”
烟芜道了句多谢便向里走去，将欲推门，她又转身道：“这位小友，可否为燕某再备一盆温水和一方洗脸的帕子？”
“阁主客气了，若有需求，尽管吩咐。”女弟子躬身行一礼。
烟芜进门将黑猫放下，青萝正看着这黑猫，似乎想到了什么。
“殿下，这是不是阴山猫妖一族的？”
“不知道，刚刚看着怪可怜的，便救了。”烟芜表情淡淡。
恰巧此时女弟子端着脸盆回来了，她将盆放在桌上，躬身行礼：“阁主请用，若有需求，只管吩咐。”
“多谢。”烟芜颔首。
女弟子说完将门带上便出去了。烟芜见她出去了，才抬手覆在黑猫的身上。
青萝看着烟芜的灵力注入其中，黑猫还不见好转，不禁道：“这是做了什么将自己伤成这样？”
“谁知道呢。”烟芜有些揶揄地道。
这天下竟然还有人能把叶少倾伤成这熊样，妖后也是个人才，烟芜不住在心底赞叹。
烟芜若是没记错的话，叶少倾是破镜之时为妖后所伤的。可惜了，若是没有这茬，叶少倾可能就飞升了。不过现在叶少倾可能遭灵力反噬，修为倒退了。
烟芜嘴角噙笑地望着叶少倾，想不到他还有这天，真搞不明白之前慕冉是怎样将叶少倾治好的。
眼见叶少倾有些转醒的迹象，烟芜将手从他身上收回来。
她将帕子从盆拿起，然后打湿，拧成半干，就这么往黑猫身上擦。他伤的很重，伤口不能见水。
“阁主，我来吧，你先去沐浴。”青萝道。
“不必了，青萝你去休息一下，这些我自己来。”
烟芜说着便将沾了血的帕子放在温水里搓了几下，又拿起往黑猫身上擦。
模模糊糊间，叶少倾仿佛感觉到有人在为他擦身子，他挣扎着睁开双眼，这人的身影有些模糊，他只看到了一身红衣。
烟芜看着蜷在一起的猫好像是睁开了眼，便停止了擦身子的动作，有些揶揄地道：“抱你回来时沉得我想把你扔了，你究竟是吃什么长大的，这么沉。”
叶少倾一听这声音，便知是谁了。那是昏迷之前见到的故人。
“既然你这么沉，不如叫你黑沉吧？”她又故作沉思了片刻，道：“不行，名字不太好听，你要不就叫沉沉吧，沉沉好听。”
叶少倾此时已经完全醒了，闻言，默默抬起了爪子，却又慢慢放下。算了算了，这身伤还得仰仗这位主呢。
这些小动作当然没能逃过烟芜的眼，她勾唇戏谑地笑，开始细细擦着他的爪子。
经过烟芜的细心调理，翌日叶少倾便能站起身了。只不过有几处地方上了药，烟芜怕他蹭掉了，用纱布缠了起来。
烟芜一早便起了，云悠为她备的衣服是白色的，不过较之弟子的道服，倒是多了些装饰，颈边的领子上用金丝修了些花纹上去。
今日烟芜要去论剑台看云悠众弟子比剑，这便要出门，看见黑猫正端坐在桌上舔着他的毛发，心下便想着摸上一摸。
烟芜将手放在叶少倾头顶，叶少倾似有所感，顿时停下舔猫爪的动作，一双圆溜溜的猫眼直勾勾地盯着烟芜。
烟芜装作对叶少倾的警告一无所知，手便到了他头顶，将他的猫毛揉得乱做一团。叶少倾发出不悦的呼噜声，烟芜便换了个方位，将手又放在黑猫的下巴处，挠了挠他下巴。
不得不说，烟芜手法太好了，挠得叶少倾舒适得要上天，他从开始的警告变成了享受，一双猫眼微眯。
烟芜当下看他这个样子，便更舍不得放了，可青萝这时候就进来叫她了：“阁主，该走了，论剑大会要开始了。”
“知道了。”烟芜瞧了一眼叶少倾，然后伸手将她抱在怀里，随着青萝去了论剑台。
叶少倾原本有些想要挣扎，但烟芜的怀抱有些温暖，他动了动，最后还是寻了个舒服点的姿势睡了。
烟芜到时，论剑台下一排排的都是穿着云悠道服的弟子，论剑台上的高座上坐的都是云悠的各仙尊，落掌门坐在最上面，旁边有个椅子空着，烟芜便知这是为自己准备的椅子。
她抱着叶少倾慢慢走过去，反正也是走走过场，她未必是真来看比剑的。此次前来的目的不过是为了救叶少倾。
落掌门在瞧见烟芜时，瞥见了她怀里的黑猫。烟芜落座，落掌门有些疑惑：“阁主，这黑猫……”
“哦，昨日去后山赏景，偶遇了只黑猫，便捡了回来。”
“这黑猫瞧着不像是野猫。”落掌门道。
“估计是山下谁养的家猫，昨日我见他时，浑身脏兮兮的，大抵是被赶出来了。估计是感受到云悠的灵气，爬上山来也未可知。”
二人正闲闲散散地聊着，论剑台四周的鼓声便响起，落掌门这才站起身来，扬声道：“云悠论剑四年一轮，是诸位一展英姿的好时机。但，论剑归论剑，点到为止。”
落掌门说完这些，再次扬声，声音中注满灵力：“本尊宣布，论剑大会，开始。”
烟芜摸着坏了叶少倾的头顶，眼睛却看着论剑台上。按理说，论剑一过，各位仙尊便要物色新徒了。
不过救叶少倾的这一年，正是慕冉正是在论剑大会夺地魁首，被掌门收为关门弟子的时候。
叶少倾被烟芜摸得舒服了，便抬头瞧了她一眼，见她正若有所思。
烟芜也感觉到了叶少倾的目光，烟芜动作一顿。
“饿了？”
烟芜从袖口掏出一包鱼干，还好她早有准备，问那女弟子要了些过来。
叶少倾闻着鱼干的香味，想故作矜持地掀起眼皮淡淡地瞥一眼，再慢慢咬一口。可惜这小鱼干太香了，他也正饿着，连仅有的风度都没有，一口便咬了过来。
论剑大会开始的时候，烟芜在逗猫，她将鱼干送到叶少倾嘴边，又拿着向后移。叶少倾伸出咬不到，偏头瞧着鱼干，伸出猫爪扒了一下，还是没挨着，有些急了，发出阵阵呼噜声。
烟芜见他这个样子，不禁失笑，想不到闻名妖界的长皇子也有这样可爱的时候。
许是感觉到在这论剑大会上长久地逗猫有失仪态，况且还是在这么显眼的位置，烟芜这才将鱼干给叶少倾，将目光投到了论剑台。
云悠在论剑大会前，还会专为外门弟子准备几场比试，筛选根骨较好的弟子来参加轮剑大会。
烟芜在人群中一一扫过，总算是找到慕冉的身影了。眼下她正与一位男弟子打斗，果然是根骨极佳，占了人家的上风。
论剑台不止一个，有大大小小十几个，四周都围着一圈擂鼓，中间有个主台，是争夺魁首时两人对垒用的，眼下正空着。
高台上有些仙尊正与左右谈论着台下的弟子，烟芜百无聊赖地看了一下战况，又开始低头玩弄着怀里的猫。
午时三刻，日头正高着，落掌门落下一个结界，罩着论剑谷，才将四周的燥热都遮了去。
眼下弟子斗得正酣，主擂台上已经站了两人，四周的擂台都空了。看来斗得斗差不多了，正夺着魁首之位呢。
叶少倾被这不冷不热的阳光晒舒服，现在已经躺在烟芜怀里打盹了。烟芜看了他一眼，又忍不住摸了两把。
忽然，烟芜望着台上的人，正色起来，是慕冉。她才第一次登台，可能一直要打到决出胜负。
烟芜换了个舒服的姿势，斜椅在椅子上，撑头目不转睛地盯着台上。
眼见慕冉打了四场，有些倦意了，而再上台的，便是程锦。
烟芜支着额头的手都不禁微微撺紧，双眸多少带了点目不转睛。
台上的少年平地一声剑鸣，剑意起。慕冉以退为进，步步防守。程锦攻势正紧，步伐携带着剑锋，直指慕冉。
慕冉退一步回挡，程锦的剑锋“铮”地一声与慕冉的剑身相撞。
慕冉步步后退，程锦却步步紧逼，终于把慕冉逼到了擂台边缘，慕冉一个旋身避开了程锦的剑锋，足尖在擂台上点了几下，身影却略到了程锦后面。竟是踏江雪的起势。
起势带动了慕冉手中的剑势，程锦觉查到了慕冉身子的变换，转身便要与她对招，岂料慕冉剑锋偏转，身影轻如飞燕，剑芒仅仅在程锦身上一略过，程锦起剑回挡，她却剑走偏锋，刺向了别处。
程锦闪躲不及，抓不清慕冉究竟要刺他哪里，就在慕冉看到他胸襟一处没了防备正要下手时，程锦已经起了剑招。
搞座上的烟芜一瞬间坐直，低声在脑海中问小k：“怎么回事？怎么会偏离原来的剧情？”
“女王大人给他的鲛人磷激起了他的胜负欲，所以他才这么偏激。”
烟芜还能再听她多讲？若是剧情走向有了偏差，她怕是要无限循环下去了。
烟芜想都不想，直接飞略而起，将叶少倾摔在椅子上。可怜那黑猫原本舒服地打着盹，经过这么一场变故，直接被摔得眼冒金星，他瞬间炸毛，站直身子怒气冲冲地“喵”了一声。谁知道烟芜却已然不见，叶少倾更是一头的怒火无处发泄。
云悠的掌门被这“喵”的一声吸引了注意，原本要站起身来下去救场，结果在看到猫时才发现燕阁主已经先他一步下了，现在站也不是坐也不是。
程锦这招犯了规，这招名为碎星探月。犯规的不是剑招，而是在使用剑招时混合了灵力。剑光一闪而过，却看不清人影。
烟芜凭空变出一柄金色柄的剑，轻盈而至，剑尖一挑，便将程锦的剑招给挡了回去。再身影一闪，灵力疏忽而至，将慕冉拦在身后，程锦的剑已然落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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