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刁难
烟芜似是早料到这般状况，倒是并未惊讶，只是开门见山地问道：“不知母后今日特地召儿臣来此处是为何事？”
“相必你也猜出来了吧？本宫便是来告诉你一件事，即便是攀上了叶少倾这个高枝，也并非是高枕无忧了。要知道，长皇子并非你一人不可，飞上枝头做凤凰的事情就别肖想了，还是老老实实做自己本分的事情。况且，叶少倾那杂种还同叶灵有染，阴山的张皇孙便在叶灵肚子里。”妖后底气十足，语气满是不屑。
烟芜闻言，倒也不怒，只轻笑一声，妖后便在她这波澜不惊的眼眸中丧失了原本的底气。
她声音若空谷幽兰，淡淡地带着股子了然于胸，反倒显得妖后短了一截：“母后这般讲便不对了，少倾下聘那会儿，桃花雨下遍了整个妖界，我与他大婚那时，桃枝开满了去九鹿台的宫径，试想整个妖界，又有谁能让他做到这般？”
妖后原本想接话，却不想烟芜又先她一步开口：“妖后这么急着在儿臣新婚燕尔之际同儿臣讲这些，莫不是想挑拨儿臣同殿下的关系吧？让我猜猜，母后这般做是维护。”
烟芜犹自自言自语着：“哦，母后这般急着同儿臣讲这些，不过是因着夜水珠在我身上，北冥虽若，可我这个名正言顺继位的北冥君实力却不容小觑，稍有不慎，便是长皇子殿下承袭大统的得力干将，母后想先从儿臣这里下手。母后同殿下到底不是血亲，一心偏向的还是二皇子殿下，不过母后想要扶持二皇子殿下登基，也得瞧瞧他的实力。”
眼瞧着四周的宫人都被妖后屏退，再好不过的机会，烟芜索性将话说完：“母后说殿下是杂种，殊不知，殿下乃是阴山纯种黑猫妖，比二皇子殿下更有资格承袭大统。况且，母后先前对长皇子殿下做过的事若是不幸让让人知道……”
“你说什么？”妖后说着抬手便要扇到烟芜脸上。
从前是她小瞧了烟芜，只知北冥势弱，断不会给叶少倾带来什么利益，届时她只需让少陵娶了望君山的公主，便可只手遮天了，谁曾想北冥至宝夜水珠非但没有丢失，反倒在烟芜身上，不过不要紧，区区姜烟芜，不足为惧，难不成能凭借夜水珠之力篡位了不成。原本她算准了姜烟芜会因为她今日的一番话会对叶少倾心生疏离，若是吵着要和离更好，毕竟叶少倾于叶灵有染是事实，却没想到她居然非但不曾介意，反倒猜中了自己心中所想，惹得她又羞又怒，伸手便要往烟芜脸上招呼。
烟芜伸手握住妖后的手腕，眸中带笑：“母后急什么，难道我说错了？殿下破镜在即，是谁扰了殿下清修？又是谁，在栖水阁主面前要置殿下于死地？这一桩桩一件件需要儿臣提醒母后吗？”
“你……”妖后眸中难得出现惶恐，微弱的情绪丝毫未曾逃过烟芜的眼，她兴趣盎然地欣赏着妖后恐惧的情绪。
“你在说什么，本宫不知道。”不行，不能让她诈出来，她做得那么隐秘，绝对不可能有人知道。
“需要我提醒母后吗？六年前，殿下破镜在即，母后派人潜入少孤宫，在殿下毫无防备之时妄图置殿下于死地，最终是少孤宫的叶嬷嬷救殿下于水火之中，那时，殿下渡劫失败，数月不能恢复人形，灵力尽失。同年，殿下逃到云悠，被栖水阁主救下，收养为灵宠，母后加眼见计划失败，派人于人间追杀殿下，却被栖水阁主数次救下。五月初五，殿下回阴山祭祀母妃，母后故技重施，妄图在杨林一举击杀殿下。不巧的是，殿下又被栖水阁主救下。”烟芜在妖后面前来回踱步，胸有成竹，帮她一件件回忆起来。
“不可能，不可能……你怎么知道……绝对不可能，这件事情没有人知道，是叶少倾告诉你的吧？对，一定是他。”妖后越说越激动，越说越肯定，逐渐发狂。
“更不巧的是，我便是那位在人间首屈一指的栖水阁主，掌握四大门派与一众小门派的情报，扎根整个人间。”
妖后听完烟芜的话霎时楞在原地，喃喃道：“不可能，你怎么可能是栖水阁主，她在人间只手遮天，还将明宫的结界抬手便破了，将人头提着……”
她说着说着便兀自顿住，想起什么似的看向烟芜，却换来烟芜清浅一笑。
“你……”妖后抬手指着烟芜，说话都不利索了，指着指着，便伸手便要往烟芜脸上招呼。
烟芜面色笑吟吟，抬手抓住妖后的手腕，笑道：“母后这么激动作甚，终归是一家人，伤了和气多不好。”
妖后手都开始颤抖起来，她怒吼道：“你给本宫跪下。”
烟芜皮笑肉不笑，乖乖跪在妖后面前。妖后伸手便要扇烟芜，却被不远处的一道清冷的声音打断，那声音听不出喜怒，不过却无端让人不寒而栗：“母后这是做什么，不知烟芜这是犯了什么错，惹得母后如此责罚？”
妖后的手陡然停在半空，不上不下的。
“殿下，是妾的不该，母后说妾今日穿的一身衣裙的颜色冲撞了母后，这才被母后责罚。”烟芜登时换上衣服可怜兮兮的神态，像是受了莫大的委屈，“母后，是儿臣的不该，儿臣只想着新婚燕尔，当穿些喜庆的颜色不想却冲撞了母后。”
若没猜错的的话，叶少倾和妖皇身后应该跟着人，今日她说的话，不消一日便可传遍整个明宫。
“母后，烟芜初来明宫，不甚懂规矩，还请母后饶恕责个。”叶少倾面色没了笑，几步便跨到烟芜面前。
妖皇间见叶少倾如此护短，张了张嘴，最终还是没说什么烟芜如今身带夜水珠，不得不让人忌惮。他沉吟了片刻，最终还是道“妖后，长皇子说得对，皇妃初来乍到，今日便饶过皇妃吧。”
妖后这一口气沉在心里，不上不下的，压得她说不出话来，她手颤了颤，最终是收了回去。她不知该如何辩解，总不能说是因为烟芜揭穿了她才惹得她大怒吧，这一口气，只能憋着。
烟芜被叶少倾扶起来时，妖后正转身要走，烟芜刻意偏了偏身形，利用叶少倾的身形挡住妖皇的目光，用口型对妖后道：来日方长。
妖后一口气差点没上去，身形晃了晃，气得扶住了桅杆。
“既如此，儿臣便带烟芜回宫了。”叶少倾对妖皇颔首，妖皇点头应允。
妖后瞧着二人远去的身影，目光恨恨。二人穿过层层宫人，回了怀芜宫。
甫一踏入淮芜宫，烟芜便轻笑起来。叶少倾一脸不明所以，问：“你笑什么？”
“今日可把妖后气得慌。”
叶少倾嘴角忍不住也染了笑意：“哦，那娘子可否说与为夫听听？”
“今日我是骗你的，压根不是什么衣裙的问题。不过是妖后六年前派人在少孤宫扰你破镜的事情败露了恼羞成怒才让我跪在那。估计是杨林那回我提着刺客的头送给了妖后，把她欺负惨了她才如此生气的吧。不然能有什么惹得她如此恼羞成怒。”烟芜故作思量状。
叶少倾听完，忍不住扑哧笑出声来：“还有这事，我怎么不知道？不过话说你是怎么将头给妖后的？”
“那时你还是黑猫，还在杨林等着我回来，当然不知道我把头带到了阴山明宫。那时我提着人头破开了明宫的结界，然后将头放到妖后的床上就走了，估计她的侍女见到那么明晃晃的人头早就吓坏了吧。”烟芜为嘴角斟了杯茶，抿了一口。
叶少倾看着烟芜，直敲得烟芜头皮发麻。
“做什么这么看着我？”
“其实你那时早就知道我是受妖后所害的？”
烟芜忽然觉得这话似乎带着股子危险的气息，下意识地吞了吞口水，“嗯”了一声。
“那你是不是也知道我就是长皇子？”
还不等烟芜回话，叶少倾便接着道：“怪不得，怪不得当时我闯进你浴池你却一脸戒备，怪不得你会介意我一只猫与你同塌而眠，你一直知道是我对吗？嗯？”
叶少倾说着说着便站起来，一点点凑近烟芜，灼热的气息打在烟芜鼻尖，要将她生吞了似的。烟芜节节败退，身子往后倾，叶少倾却一把揽住烟芜的腰，躬身将人打横抱起来，几步跨倒榻边。
烟芜只觉一阵天旋地转，叶少倾便沉沉地压过了来。
“你知道是我，眼睁睁地看着我在你面前拌做一只猫，眼睁睁地看着我出洋相，还给我取名字。嗯？”叶少倾咬着烟芜的耳尖，热气打在烟芜耳边，她耳朵骤然染上抹潮红。
“少倾，痒。”烟芜动了动，呢喃道。
“现在知道求饶了？嗯？”叶少倾咬的越发猛烈起来。他似乎觉得不够，薄唇几番游移，顿在烟芜樱红的唇瓣上，舌尖长驱直入，撬开贝齿，侵占着烟芜每一寸城池。
这个吻来得太猛烈，犹如波涛汹涌的北冥，烟芜不由得溢出几声嘤咛，反倒换来叶少倾更猛烈的进攻。
不知过了多久，烟芜只嘴唇有些浮肿的感觉，整个人恍恍惚惚，叶少倾才从她唇瓣边移开。
“这下知道错了吧，嗯？”叶少倾揪了揪烟芜的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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