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 阴谋
女子莞尔一笑,继而笑声越发放肆,竟笑得直不起腰来。忽而一阵风起,水蓝的纱裙便在清风中轻晃。
“你问我是谁,你居然问我是谁!”她声音婉转,却听得烟芜陡然一阵凄凉。
“你……是姜烟芜吧?”烟芜有些不确定地问。
女子笑声霎然而止,直勾勾地盯着烟芜,那眼神,似乎要将烟芜生吞活剥似的:“你也知道我才是姜烟芜?”
烟芜骤然不知该如何接话,于理来讲,自己确实鸠占鹊巢,原本北冥五公主是她,该嫁给叶少倾的也是她,可现在她眼睁睁看着着一切被人抢夺,曾经厌恶她如蛇蝎的夫君如今满心满眼都是一个冒牌货,换作是自己,自己也未曾受得了。
“那你知不知道你夺走了我的一切?”
“我……”
“殿下她从来没有用那么温柔的语气对我说过话,也从来没有用那样的目光注视我,他是我的一切,可他爱的是你。他甚至亲手为你画了一副画,可我知道,那画中人不是我,而是你,所以我躲进了画中。可是我好恨,那副画明明是他用幻术画出来的,就算是我显身他也不不曾多看我一眼。”
“什么画?”烟芜忽然疑惑起来。
她的手却骤然穿过罩子,死死扼住烟芜的咽喉:“你居然问我是哪副画,那副用幻境画出来的画曾经挂在栖水阁的房间内,那日你去霖川时,是我将你从栖水阁外带到殿下卧室外,将我送到画里。殿下从阴山回来之时你曾在他房内见到过那副画,如今竟然不记得了。姜烟芜,你知道吗,我一看到你这副嘴脸便恨意滔天,我心心念念的人在你这里习以为常,我做梦都想得到的东西你却弃之不理。”
她手心一用力,在烟芜脖颈之间留下一道红痕,烟芜有些喘不过气,猛然咳嗽起来。她这才松手。烟芜跌倒在地上,咳了半晌,才缓缓想起那副画。那画好像画的是北冥忌日那天她踏水而来,结法阵之景。
“那时我偷跑去画里,在里面待了两年,他从未真正像对待你的那般对待我。即便是在阴山等叶灵诞子之时他相思成疾,他也未曾将我当成过你。”她说着便蹲在烟芜身旁,一双眸子死死盯着烟芜,“无论我如何粘着他他都不曾对我软语温存,凭什么?”
烟芜从地上撑起身子,勉勉强强坐起来,她声音有些微弱:“因为你同我终究不是一个人。”
“你住嘴!”她怒吼一声,一掌打在罩子上,骤然烟芜五脏六腑都是痛的,好不容易堪堪坐起来,又经这样一震,便又坐下去,烟芜几乎要疼出泪花了。
“凭什么?凭什么?”她嘶哑着怒吼,“你现在的一切都是从我这偷过来的,凭什么?”
“你错了,”烟芜喘着一口起低低道,“你知道少倾究竟需要什么吗?你知道成婚七载他为何将整颗心给了慕冉却独独不给你吗?那不过是你自己的一厢情愿,换来只是自我感动罢了,他少时不得妖皇宠爱,母亲又早早离世,他想要的,不过是时而不时的关心罢了。可你对他只有满心的爱慕,对他登峰造极的修为的崇拜,对他长皇子身份的敬畏。”
烟芜费了好大劲才勉强撑坐起来:“你说我现在的所有都是从你那偷来的,其实你错了。北冥鲛人是我拼死救回来的,你说叶少倾是你的一切,可你忘了,你除了是阴山长皇妃,你还是北冥的五公主。你说我夺走了你的一切,殊不知,现在的这一切,都是我一点一点挣回来的。当然,如今的这些都是经由你手的,可若是局中人是你的话,你又待如何?你会为了族人拼尽全力吗?”
“你住口!”她一掌拍在罩子上,怒喝道,最后她实在是绷不住了,怒极便将手伸入罩子中捏着烟芜的脖颈便将人提起来:“你是个什么东西?”
她说完旋即手一松,烟芜经她一折腾,如今连说话的力气也没有了。
她的手骤然从罩子中抽出来,蹲下身细细瞧着狼狈不堪的烟芜,低低笑道:“你初来之时便说要离开这个世界,如今是我成全你放你离开,你却又道要留在殿下身边,可是你忘了,你不属于这里,不离开也得离开。纵然我被一些规则束缚,无法违背你的意愿强行将你送走,可将你圈在这一方小世界倒也未尝不可。我亲爱的女王大人,既然我被锁在这里数百载,不如让你尝尝这样的滋味如何?”
烟芜挣扎着想坐起来,张了张口,却猛然间惊觉自己已然发不出来声音了。
她瞧着烟芜这副样子,忽而掩唇低笑,百媚千娇:“女王大人,你猜猜我为什么会一定要你救下叶少倾?初时你凭着对这个世界的了解重新来过我行过的路,最后落得被殿下剜心的结果。其实那时你便该回去的,那是我改变了一些规则才让你再次留下来,我让这个世界重新来过,让你重新回到当初。可是你第二次仍旧冥顽不灵,让我一阵好等。我当年被殿下剜心后便留在这方小世界,这才发现这个世界的秘辛,而我,不过是这个世界可有可无的人而已,终究是给慕冉铺路的。可是我好恨,我恨我得不到殿下的心,明明我才是陪伴他最多的人,我才是她的皇妃。所以,我就找来了你,让你替我完成心愿,最后再放你离开。”
她顿了顿,又道:“其实你说得对,殿下喜你若二月春风,而我,终究不是你。所以我才更恨,我恨他宁愿爱你也不愿爱我,明明我们生得一般无二。你初来之时,殿下便已然对你动了心,只是他情浅而不自知。你说,凭什么?”
烟芜浑身酸软,无处使力,只能看着她,却见她忽然间轻笑:“我亲爱的女王大人啊,你兴许还不知道吧,殿下他被叶灵下了断情蛊,子蛊在殿□□内,而母蛊在我体内。子蛊与母蛊藕断丝连,一旦被下入子蛊,子蛊便会往心口钻,吞噬□□,让人痛不欲生。若是想摆脱,便只能亲手了结中母蛊之人,母蛊死了,子蛊便不能存活。还有一种办法,那便是中子蛊之人对中母蛊之人无情,这样子蛊与母蛊之间的联系便断了,子蛊便会爆体而亡。”
“你……你……到底想……说什么?”烟芜撑起身子。
“女王大人啊,我都如此说了,你不会不知道吧?当年我死后在这一方小世界看到殿下想杀了慕冉,却被叶少陵反杀,自己坐上了妖皇之位。而你,则是被殿下亲手所杀,叶灵将母蛊下在了你身上。后来殿下终身未续弦,年年去你墓旁清扫饮酒。”她骤然将手伸入罩中,提起烟芜,咬牙切齿道:“你知道我瞧见斯情斯景有多恨吗?”
她松手:“不过索性这次你活过来了,那便让我来接替你的位置吧。”
她在烟芜面前左右游走,漫不经心道:“我的女王大人啊,你不会真以为凭你的能力还劫不下慕冉一人吧?动动你的脑子好好想,便是擅闯云悠又如何,夜水珠在你身上,若是你当时擅闯云悠,又怎会落得如今这般的一身伤?其实我为什么非要你去替慕冉受了云悠的重罚,想必你也清楚吧?”
“你……”
“嘘,别说话,再说下去,你便要力竭呢!你可是要留着力气挣脱束缚的,虽然再怎么挣脱也没有用。哈哈哈——”她忽而仰头大笑,“就凭你,也妄想夺走我的一切?让你去云悠救回殿下是其一,让你承下重罚是其二,如今,你还拿什么同我抢?”
她说着便抬步准备离开,脚下骤然升起层层阶梯,她边走边道:“这便不同你多说了,我还要去找殿下呢,有我在,他身上的蛊毒便无大碍。”
烟芜挣扎着想要坐起来,却仍旧体力不支,跌倒下去,眼睁睁地看着她走远,消失在尽头,尽头出现虚空的无底洞,将她吞噬其中,烟芜几乎看不清她是如何消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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