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第7章
时隔四个月,羽西又回到了阿姆斯特丹,荷兰国立博物馆在做伦勃朗大展。
羽西在airbnb上约了一位导游,linda,学习油画修复的荷兰姑娘。linda不光对维米尔和伦勃朗有专业的解读,对布展设计也有独到见解。
linda告诉羽西,《夜巡》将再次进行修复。羽西问,“能修回白天巡么?”
linda分析说有难度,背景那一片,不只是表面的清漆老化,下面的油画层也遭到过破坏,而且原来的尺寸更大,被裁掉了许多。
羽西在schiphol机场候机的时候,收到邓太的微信,邓飞有一笔水钱马上到期,问羽西能不能周转一下。
羽西没有立刻回复,给妈妈拨了个视频电话,先报了航班信息,然后问起邓老大,有没有听说他有什么新的项目在动。
羽西妈想了想,“没听说有什么特别的。”
羽西把邓飞借钱的事情说了,又觉着这事不大对,邓老大的儿子借水钱,首先就说不通,没钱还,更是稀奇。
羽西妈笑,“别猜了,直接问他们不就晓得了么。”
邓太的说法是,邓飞看中一个工业园区的项目,厂房虽然不多,好在工程简单。邓老大不支持,说这种项目,收款累人得很,资金不好回笼。邓飞从来跟他爸说不到一起,让往左他偏要往右。邓飞垫资都是自己的钱,没用他爸一分。
羽西问水钱利息要多少?
邓太回:50万,两星期就能周转出来。
羽西又问妈妈怎么看。羽西妈很清楚,做工程垫钱垫得锅都揭不开也是常事。羽西把邓太的银行账号转给妈妈,说邓太准备了借条,让她先收着。
没两天,邓太就把钱打回来了,羽西联系邓飞,要把借条给他。邓飞回:何必麻烦,撕了就行。
大姑父和大姑姑难得的把宝贝孙交给娃爹妈,攀羽西一起去香港看春拍。羽西在广州读的大学,会广东话,除了做导游还能兼翻译。
羽西最喜欢的城市,大约就是香港,文化交融的地方,艺术交易多,展览就多。上一次是去看苏轼的木石图,再上一次是两年前去看辽宁舰,羽西觉得国家尤其偏心这个幺儿子,很多压箱底的,很多年没展过的,在香港都看得到,现在连故宫都给建了。
羽西去得最多的是金钟的拍卖行、中环的画廊和深水埗的茶餐厅,她特别喜欢一路饮茶一路听街坊吹水,叹茶啦,够钟返工啦,唔使搵食咩?
湾仔会展二楼的拍场有一件赵无极的三联作,还有羽西喜欢的夏加尔和席勒,羽西拍了几张细节,转场到hqueen‘s又遇见陈丹青,一并凑了个九宫格,配文:局部。
斯齐评论:怎么从巴黎飞香港了?我认识了一位川大的博导,快来请人家吃饭!
承承生日,斯齐分了几波人办生日party,在苗寨里又办了个同学生日会。川大的博导是承承同学的家长,斯齐特地下请帖请了来。
苗寨里三个包间平时用门板和屏风隔开,去掉就是一个宴会厅。羽西在两面墙上布置气球,斯齐在门口迎接小客人们,首长在隔壁茶楼打麻将。
川大的博导是化学学院的教授,斯齐端了壶老荫茶,拉着羽西过去打招呼。
斯齐直入主题,问他那儿招行政秘书不?
教授笑,“大材小用了哈,我课题组的秘书工资只有2000块,还不够你们油钱哈。”
斯齐笑得花儿一样,“你们学院要是招人,吱一声儿呗。”
教授承诺,没问题。
斯齐接了个电话,隔空指导对方到隔壁茶楼后面停车,“报苗寨里的招牌”,挂了电话跟羽西说了句,“枫哥到了。”
羽西不理解,“他来参加承承生日会?砸场子啊?”
斯齐回了回神,“不是,我说,此枫哥非彼锋哥。”
卡拉扬范儿的尖头短寸,黑色t恤,黑色九分裤,露着脚踝,光脚,黑色豆豆鞋,180左右,有点小肚腩,抱了盒大礼物。
斯齐打趣他,“年纪轻轻怎么开始发福了哟?来来来,给你介绍下我妹妹。”
“羽西,枫哥。枫哥是山寨的邻居,前山的桃林是我们的,后山的桃林是他们家的。”
“你好,叫林枫就好了。谭姐,你有好多个妹妹哟?”林枫比了下肚子,“哎呀,过年贴的秋膘,还在减喃嘛。”
首长从茶楼出来,看到林枫,也?一声,“勒娃儿怎么来了?小伙子越来越登笃了哦。”
斯齐挽住首长,朝羽西方向努了努下巴。
送客的时候,斯齐拉住林枫,让他把微信二维码翻出来给羽西,“加个朋友呗。”
偶尔林枫会给羽西的朋友圈点个赞,不聊天,也不评论。
斯齐问羽西对林枫的印象怎么样,羽西也答不上来,看他朋友圈多是些摄影图,配两句鸡汤文,不甚了解。
浣花溪藏着家沉香铺子,在一栋二层小楼里。
羽西学着打篆香,斯齐在一旁录了视频,发到朋友圈。羽西默默点了个赞。
不一会儿,斯宁斯佳陈阳点的赞陆续弹了出来,然后是林枫的评论:美好如斯而至。
斯齐问羽西,“看到没?看到没?”
羽西笑,“看到了啦。”
接着又弹出一条评论,是斯齐回复林枫的:哎哟哎吆!
羽西笑她幼稚,丢下斯齐上了二楼。
楼上是沉香展柜,有珠子,有雕件,以及大小原木。
羽西看到一只牙雕的貔貅,挺惊讶,问是什么材质。老板娘把貔貅取出来交给羽西,是猛犸象牙。
貔貅闭目趴着,头搁在爪子上,一副酣睡相,放在掌心,四指正好合拢。
老板娘又取出一只一样大小的貔貅,睡姿与这只相对,材质不同,“这是一对儿,一只猛犸象牙,一只奇楠。”
羽西很喜欢,把两只都收了,把玩了几天,不想收到盒子里,又不适合放梳妆台,柜子、书桌、床头柜都摆设了一遍,最后放在了睡房阳台的茶席上,充当两只茶宠。
羽西洁癖,不喜欢往茶宠上泼茶,茶席也干净清爽,一支壶承,一把壶,一支公道和一对酣睡的貔貅。
羽西到院子里剪了两支蜀葵,选了个细口黑陶罐,往罐子里倒了半罐开水,趁热把蜀葵插在罐里。
羽西选了几个角度,又调整了茶席的布置,拍了十多张照片,用了个油画质感的滤镜修图,最后挑了一张发朋友圈,什么配文都没有写。
约莫过了一泡茶的时间,林枫留了条评论:貔貅?在哪儿喝茶喃?
羽西回复:在斯齐家。
林枫发了微信消息过来:
“谭姐之前说她家小区有高尔夫球场,约我打球来着,一直没找着时间去。”
羽西看外面下起了小雨,回他:
“也有个练习场,要自己带杆。”
林枫问,“你那儿有球杆么,或者我可以带一套过来。”
羽西懒得去搬,“你带着吧。”
林枫到的时候,雨已经停了,路面还没湿透。
练习场在湖对面会所那边,林枫接上羽西,沿着湖畔开车十分钟就到了。
练习场不大,只有几个位,平时也没什么人,草坪沾了水汽,绿油油的,养护得非常漂亮。
他们先取了5盒球,也没着急开打。羽西坐在靠椅上,把项链、手链一一解下来,把头发抓了抓,扎了个丸子头。林枫看着她,想笑又没出声。
羽西看他一身白,运动装束,夸他,“好有仪式感。”
林枫叉了会腰,终于笑出来,“特地换了衣服来的。我还带了箱水。”说着递了瓶苏打水给她。
“我还以为你要喝茶呢。”羽西接过水,拧了拧,没拧开。
林枫伸手就着羽西的姿势,左手托住瓶子底,右手三根细白长的手指在瓶盖上转了一圈,呲地一声,两手又退开了。
羽西把盖子拧下来放在桌上,看他还杵在那儿,笑着说,“你先打一盒,试试场地?”
林枫抽了根杆,从盒子里拨了几颗球出来,一连试了几杆,动作很标准,羽西觉得有点赏心悦目。他挑了一根杆子给羽西,“这个应该比较合适,你试试。”
羽西把洞洞鞋脱了,光脚踩地,挥了一杆,球飞得没有林枫的远,差强人意。
林枫看着她的脚丫子直乐,“不错呀。”
5盒球基本是被林枫打完的,羽西问他,“够不?再拿几盒?”
林枫说算了,“今天的运动量差不多了。”
林枫把羽西送到门口。羽西问他要不要喝茶,林枫老老实实地说,“我怕一会首长回来了,登门做客,空着手不像嘛。”
羽西笑笑,转身进屋。
林枫叫住她,“改天再喝茶。”
羽西说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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