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第五卦
第五章
施离要给人奖励，君厌夜第一个念头就是——送一卦。
君厌夜期待着施离给他占卜，他想了解更多关于自己的事。
施离勾了勾手指：“近一点。”
君厌夜靠近，微微俯身，施离仰头在他唇边轻吻一下，一个桃子味的吻。
君厌夜一怔，唇边还有施离嘴唇柔软、湿润的触感，思绪顿时乱成一团，就皱了皱眉头。
“你不是很喜欢这个吗？”施离歪了歪头，调笑道：“双修的时候上来就亲。”
“……”
“我还以为你很讨厌男人呢，双修的时候完全不是那样，你很乐在其中嘛。”施离毫不害羞地和君厌夜谈起了双修时的事情。
“住口！”
君厌夜恼羞成怒，他以为施离在双修时失去意识了，没想到人家全记着呢，还拿话来调侃他。
“内元恢复得如何了？”
“恢复了一成。”
魔尊的一成修为也已经毁天灭地了。
“很好，起码不会灵力失控导致爆体而亡，接下来只要到我识海里休养，把内元稳住即可。”施离把桃核放进碗里，当啷一声。
“去你识海里休养，我会再见到你的元神吗？”君厌夜想起了什么不好的回忆。
施离笑得开心：“当然，他一定想死你了。”
“……”
“看在你双修表现出色的份上，告诉你一件你一直很疑惑的事情。”施离坐直。
“嗯？”
“你独自来万幽谷渡劫，是因为雷劫太重，怕殃及魔族，而你的魔将魔卒们又很担心你，所以约定渡劫结束后就来接你，现在已经三天过去了，他们却并没有来，这是为什么呢？”
施离的问题正中君厌夜的心坎，君厌夜的神情也整肃认真起来。
“因为他们被某人设计困住了，无法前来接应你。”
“是谁？”君厌夜眼中杀气又起。
“当然是我们长明宗真正的少主，施宸。”
“他们被困在哪里？”
“等你的内元稳固，要救他们轻而易举。他们没有性命之忧，只是被困住了，像是幻境或梦境一样的地方。”
“迟则生变，我们现在就去。”
施离安然坐着，又拿起一只桃子：“不去，现在不是时机。”
施离就是不去，君厌夜也拿他没办法，毕竟还要靠人家双修疗愈。
君厌夜望着施离，说出了自己的另一个疑问：“其实你并不是假少主，对么？假少主很不擅长占卜测算，而你不同。”
“我不知道。”施离望着洞外淅淅沥沥的雨。
“算一卦不就知道？”
“是啊，算一卦就知道，但我不想知道了，”施离站起身背对着君厌夜，“有些事，不知道比知道得好，可以让自己少些烦恼。”
长明宗，聚魂亭。
亭中摆放着几百盏魂灯，錾金灯座摆放成守魂阵式，魂火赤红，在云雾中闪动飘摇。
施宸目之所及处，十盏魂灯骤然熄灭。
“那魔头恢复得不错，”施宸喃喃低语：“没有施离的帮助，他好不了这么快。”
“你的计策被施离看破了，他们早有准备。”晏墨霄坐在桌旁，叹了口气。
施宸并不懊恼：“这本就在我的意料之中，接下来我们就可以名正言顺地派更多人过去，索要尸体，挑起争端。”
“十名弟子是被那魔头杀的？”
“必然，为了保护施离。”
“才三天时间，那魔头怎么会这么护着他？那魔头可是出了名的独来独往。”
“因为他们的命在一条船上。”
晏墨霄明了：“所以，杀了施离就等于杀了那魔头，铲除魔界祸患，对么？”
“如果要同时除掉君厌夜，动作必须要快…这一次，施离抢在了我的前面，他在我测算之前，已经和君厌夜搭上了线。”
晏墨霄愁眉不展。
施宸又道：“不过，如果宗主只想除掉施离的话，其实用不了太久，施离的命数并不长，所以我之前才说，宗主完全可以等他自己死。”
“我的灵根八成是没救了。”
入夜时分，施离望着雨后的夕阳，夕晖张扬地铺向天际，如同断裂的血色丝绸。
双修可以恢复君厌夜的元气，却无法挽救他的灵根，无法提升他的修为和境界。
“其实我早应该死心的，就停在筑基期吧，不往上升了。”施离呼了一口气，像是放下了什么。
灵根损毁无法修炼，只能停留在筑基期，寿命最多到三百岁，人就会死去，想要活得更长必须修炼到更高的境界。
君厌夜一惊：“那你的寿命岂不是…”
“嗯，只有十几年了，不过对我来说已经足够了。”施离笑了笑：“我也没想要活很久。”
“你不能死。”君厌夜脱口而出。
如果施离死了，谁来找回他遗失的记忆？谁来告诉他，他到底是谁？
况且，根据施离的测算，那个对他来说很重要的人正是施离。
他还不清楚这一切都是怎么回事，施离怎么能这么快就死去？
施离听了这话，久久没有说话。
沉默了半晌，施离才说：“谢谢。很多人希望我去死，而你希望我活下去，因为我对你还有用处。有个人希望自己活着的感觉真好，哪怕那是为了他自己。”
君厌夜感觉到一股情绪在自己心中激烈地涌动，很多情绪交织在一起，他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该做出什么表现。
施离看到君厌夜的神情，说：“不用担心，我会尽力在死之前帮你找回记忆，如果我可以做到的话。”
君厌夜没来得及说话，就感知到有人朝洞口走来。
“什么人？”君厌夜问。
“魔尊陛下，鬼螭妖君听闻魔尊陛下降临，未曾迎接，十分惶恐，那日招待不周，所以今日特来请陛下去府上赴宴，还望陛下莅临……”是蝎子精大毒的声音。
君厌夜看了看施离，施离伸手捻了个诀，摇身一变，给自己换上了华裳佩饰，一袭浅紫绣蓝雪长衣，外披一件水丝薄罩衫，手持一把玉骨雨竹折扇，整个人七分俊俏、三分雅致，容色动人。
君厌夜：“……”
君厌夜看傻了。
首先，好看确实很好看，美人确实是美人，无论是落魄的美人还是精心打扮的美人，都有不同风情，君厌夜也着实眼前一亮。
但是，他实在不理解，施离三天没有用一点法术，然后把自己积攒的全部灵气和双修后附带的一点点灵气，全部用来施展这个华而不实的法术，用来打扮自己。
哪怕是平时挥霍灵气绝不手软的君厌夜，也觉得很浪费，毕竟施离本来就没有多少灵气可以用，修为还那么低。
君厌夜用道侣契，给施离传音：“这点灵气你留着关键时刻用不好吗？”
施离一笑，满室生辉：“魔尊陛下如果连自己的道侣都保护不好，真的会让天下人耻笑。”
“……”
施离依旧美人微笑。
“我还没说要去。”
“这么明显的鸿门宴，不去不是太可惜了？”施离折扇轻打了一下君厌夜的胳膊：“必须去，有意外收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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