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警卫司瑰宝
浮林塔眼前一黑,差点晕过去。
它究竟是何时变成的仿品,以及如何变成了仿品,统统都不知道。不知不觉就被骗了,而那故意为之的香水味明显是一个障眼法。
她狠狠地一拳锤到墙壁上,只觉此生从未像现在这般屈辱过。
那真品在哪儿?
她立刻明白了过来。那香水味,同时还是一个调虎离山之计。那两位警员搬的“复制品”,才是《自由引导人民》的真品!
而且,尤洛菲算好了,这次的复制品会搬到一楼的展厅。一楼——一个无需任何体力就能将画轻松搬走的楼层。
浮林塔向后退了一步。
背后一阵恶寒,就好像天地间有无数双眼睛。
懊恼无法改变现状,她尽力让自己振作起来。振作之后,她跑出了密室。
果然,一楼本该摆放复制品的位置空空如也。偌大的展厅中,所有的画都在,唯独那件“复制品”不在了。
“画呢?”浮林塔下意识质问两个看守的警员。
没有回应。
一低头,只见两个警员靠在墙壁上,睡着了。
睡着了?世州的军队不可能出现这种情况!一定是那个女人搞的鬼,浮林塔气得头脑发昏。
外面的走廊中,警犬与人的脚步互相交错,乱哄哄的。警卫司已开始全力搜捕这神通广大的“世纪大盗”。
她会从哪个路线走?浮林塔的大脑飞快运转,计算着最佳的逃跑路径。
南4门。
一定是这道门。那女人又不傻。
来不及叫人了,浮林塔直接从窗户翻了过去。
卢浮宫内的光倏然消失,眼前只剩傍晚的塞纳河在大雪中安静流淌。
浮林塔孤身一人,沿着塞纳河畔向前奔跑。脸颊被寒风刮得生疼,没来得及戴手套的双手也在冷空气的洗刷下变得僵硬。
这种情况下当然也来不及开车。更何况,尤洛菲拔火花塞很可能也是一个误导信息。这女人自己很可能没借助任何交通工具,从而方便隐匿在黑暗之中。
想到这里,浮林塔突然看到了一线希望。如果尤洛菲是徒脚逃跑的话,自己追上她很容易。
不要慌乱,边跑边观察周边的环境。
风在耳边呼啸,雪花在眼前飞舞。
很快,她看到了一个模糊的黑色身影,在这片寂寥的河岸上。那身影将头发高高盘起,但在昏黄路灯下闪着浅黄色的发色出卖了她。
自己判断完全正确,浮林塔大喜。
那身影听到了脚步声,方向猛然一变,拐进了最近的桥洞后侧。
浮林塔进一步加快了脚步,冲进了一片漆黑的桥洞。
那一刹那,天地间安静了下来,安静到毛骨悚然。桥洞的结构隔绝了外界,风雪的呼啸都减弱了许多。
人呢?
她愣住了。那身影进入桥洞后就消失了,桥洞另一侧也完全看不见。
那么,尤洛菲就躲在旁边。
浮林塔向后退了一步,掏出了腰间的配枪,警惕地注意着周围的环境。
仍然一片寂静。
再向前一步,脚好像提到了什么东西,硬邦邦的。
这个质感像……
那一刹那,眼睛适应了黑暗,她看到了。《自由引导人民》就在脚边。这副价值近亿的卢浮宫瑰宝,就那样被随意地扔在地上。不仅不尊重金钱,更不尊重艺术。
而在低头的那一刹那,一团布蒙上了脸。
视野瞬间恢复了一片漆黑。
浮林塔抬起胳膊肘向后打去,却被后面的人灵巧躲开了。她想再次用军队的另一个招式抽身时,却意外发现四肢已失去了力量。
“你……”
浮林塔咬着牙,然而精神终不敌肉体。
意识越来越模糊。
眼前越来越黑。
这时她才反应过来,那团布上沾了东西,满是化学药剂的味道。
是乙醚。
仅剩最后一丝意识时,浮林塔听到一声带着笑意的软语。
“全部得手,收工。”
再次恢复意识时,浮林塔只觉头晕脑涨。
自己在哪里?意识仍有些模糊。苦苦思索着,她的眼前闪过了桥洞下的漆黑。是了,自己被尤洛菲迷倒了,然后醒来就在这里了。
尝试活动四肢时,她发现自己被绑架了。绑得很彻底。
手脚皆被捆在木椅的四条腿上,丝毫动弹不得。像个没有行动能力的植物人。
她尽力挣扎,却无济于事。盗贼劫持军警——离谱的剧目拉开了帷幕。
“你醒了呀,长官。”
熟悉的声音在身边如幽灵般响起。
猛地一抬头,浮林塔看到,尤洛菲正坐在自己正前方的沙发上。在看到那恨到极致的身影时,她瞬间清醒了大半。
“本来你再不醒,我就要泼水了呢。恭喜你,不用当‘落水狗’了。”
尤洛菲翘着二郎腿,慵懒地靠在沙发上。她穿着淡粉色的丝质浴袍,一双纤细的长腿从浴袍下摆伸出,随性地垂在沙发边。麦田般的长发披在胸前,每一条卷曲的发丝都充满了柔软的魅力。
她很是惬意,就像在自己家一般。但这环境,明显是某个高档酒店。
“混账!”浮林塔咒骂。
尤洛菲对这骂名无动于衷,反倒很是愉悦。那宝石般的绿眼睛眯成了月牙。
“没想到堂堂的冯警司长也会无能狂怒,真稀奇啊。”
听到这话,浮林塔瞬间没了脾气。这次的对决确实是自己输了。但她仍然硬着头皮问了一句。
“我输就输了,抓我干什么?”
“嗯?”
“我问你,抓我干什么?”
尤洛菲意外地愣了一下,然后笑道:“因为我发盗窃预告了呀。”
“那跟我有什么关系?”
“‘警卫司的瑰宝’。”
“哈?”浮林塔没听懂。
尤洛菲从沙发上站了起来,缓缓踱着猫步走近了浮林塔。走到她面前后,尤洛菲蹲了下来,手指划过她的脸颊。
“卢浮宫的瑰宝是《自由引导人民》,你猜得没错;而警卫司的瑰宝,是你。亲爱的冯警司长。”
浮林塔整个人僵住了。纠结了她近两个月的谜题终于解开,其谜底却让人哭笑不得。
“……我?”
“对自己太没自信了,长官。在我眼里,你就是价值连城的‘警卫司瑰宝’。”尤洛菲眨了眨猫一般的眼睛,笑着站了起来。v领的浴袍显出一道深沟,隐约能看到那双峰的顶尖。
不知是不是因为房间的温度太高的缘故,浮林塔觉得浑身都在发烫。她的脸颊也越来越热,红到了耳后根。
“你……放尊重点。”
尤洛菲笑得很开心:“我说什么了?不就是在夸你嘛。”
“谁要你夸!”浮林塔看见这女人就来气。
窗外,雪越下越大。风的呼啸与温暖的室内形成了鲜明对比,暖黄的灯光让累了一天的浮林塔开始困倦。
尤洛菲开了一瓶红酒,倒了两个杯子。从标签看,那酒价值不菲。酒香在房间内四散开来,光是闻闻就能让人微醺。
开始悠闲地喝酒了,这女人挑衅真是有一手的,浮林塔没好气地想。
“你要把我绑到什么时候?”
“明天吧。看心情。”
“明天?!”
尤洛菲皱了皱眉头,像看傻子一样看向她:“我都说过了,要和你一块过平安夜。”
浮林塔想起来了。在盗窃预告上,确实是有这么一句话。没想到这家伙是认真的!离谱!离天下之大谱!
算了,败者没资格提要求,就在这儿熬到明天吧。
尤洛菲抿了一口红酒,闭上眼睛,好像在细细品味。
“好酒。”
浮林塔翻了个白眼,不想理她。
尤洛菲盯着她看了一会儿,然后拿起另一杯红酒,将杯口放到浮林塔的嘴边。冰冷的玻璃压扁了她的下唇。
“喝吧。prost(干杯)!”
“滚开。”
“不喝?”
“不喝。”
尤洛菲冷笑一声,晃了晃酒杯。暗红色的液体也开始左右摇摆。
“这是为你倒的。我也不会喝的。”
浮林塔冷冷地看着她,一句话都不说。没什么好说的。
下一秒,尤洛菲将倒满红酒的酒杯举到了浮林塔的头顶,倾斜。
红酒如瀑布般倾泻到了那灰色的发丝上。醉人的液体流过她窄窄的鼻梁,滑过她的下巴,滴到那因瘦而分明锁骨上,直到薄薄的白色衬衫浸满了可耻的红色。
浮林塔被酒气呛得喘不过气来,不住地咳嗽。
“你!”
只见尤洛菲又倒了一杯。她自己喝了一杯,喝到脸颊微红,然后将酒杯举到浮林塔嘴边。
“喝不喝?”
“不喝。”浮林塔恨得牙痒痒。
又一杯酒倒在了她的头上。这次她学会了屏住呼吸,并没有被呛到。只是大片红酒流到衬衫上,湿漉漉贴着皮肤的感觉很难受。
“喝不喝?”
“不喝!”
“想清楚了?”
“别废话。”
尤洛菲一杯接一杯地倒酒,毫不停歇。看着浮林塔狼狈的样子,她本冰冷的表情渐渐绽开嘲讽的笑容。
如此往复。直到最后——
那瓶空掉的红酒,一半被尤洛菲喝了下去,而另一半全部倒在了浮林塔身上。
红酒顺着刘海一滴一滴地打着鼻尖,酒气不住钻进鼻尖。不善喝酒的浮林塔光闻就已经有些头晕了。
世界开始变得不真实。温润的空气,香甜的酒气,不知从哪里传来的热气。恍惚间,她差点忘记了身处何地。
透过贴在额头前的刘海,她看向对面靠在沙发上的女人。一下子喝了半瓶红酒,这女人不可能一点都没醉吧。
事实上,尤洛菲确实有些醉意了。她肤白如雪的脸颊透出了暧昧的绯红,绵延过修长纤细的脖子,直至丰满的胸口。那双绿眼睛有些发愣得盯着前方,像井水中的翡翠玉,在一片模糊中暗自平静。
尤洛菲举起空酒杯,意味不明地晃了晃。
“你为什么不喝?”
浮林塔冷冷地说:“看共饮的对象。我是不会和你喝酒的。”
“噢?”
“我会很开心地和同事们喝,和进修役共同拼搏的伙伴们喝,喝醉都行,因为我喜欢他们。但我不仅不喜欢你,甚至还讨厌你。这种情况下,打死我也不会和你喝。”
“哦。”
看着那慵懒且无所谓的神情,浮林塔内心愈发不快。她狠狠地补充了一句。
“我就算和朴少校喝,也不会和你喝。”
那一刹那,尤洛菲的眼神不再慵懒。她睁大眼睛,用一种受伤却愤怒的表情看向浮林塔。不知是不是酒的缘故,她好像很难控制自己的情绪,嘴唇都开始抖。
显然,这句话就像一记子弹,精准地击中了什么。
浮林塔从未看到过这样的眼神。胜利的喜悦涌上心头。
但紧接着,喜悦褪去了。
因为,空气中的氛围明显不一样了。
尤洛菲快步走近,在浮林塔面前站定。她抱着手,冷冷问道:“在你心里,我还不如那老变态?”冰冷的语气配上压迫的气场,就像旧时代的女王。
浮林塔扭开脸,闭上眼睛。汗顺着太阳穴滑落。
“对。”
尤洛菲笑了起来,胸脯跟随着一起一伏。再开口时,已恢复了往常的轻松语气。
“我本来想放过你的。但现在,我改变主意了。”
浮林塔警惕地盯着她:“你想干什么?”
“半小时内,我会给你松绑。到时候,去留你随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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