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英雄救美

“你为什么要这么做？”凌启看着那个模糊不清的人影问道。

“我只希望你不要恨我。”人影逐渐清晰，是那个温婉的女人，然后女人微微一笑，又变成了一个面目狰狞，浑身是血的家伙。然后这个家伙看着凌启，忽然向后退去。

“说清楚啊……”凌启追了过去，然后，梦醒了。凌启看着自己依旧幼小的双手，又看到坐在一旁笑呵呵的老道士，叹了口气。

“你的梦里到底出现了什么？”老道士看着唉声叹气的小孩，递出一口水问道。

凌启艰难地拿起那个小杯子，又看着坐在一边笑呵呵的老道士，无奈地叹了口气说道：“那是一个我看不清的家伙。”看了一眼旁边的老道士，凌启好奇地问道：“仙人是不是都是神经质，想一出是一出？”

老道士闻言一愣，然后哈哈大笑，看着远方生起的朝阳有些感慨地回答道；“修仙本就是为了让自己不受凡尘约束，与其笑仙人善变，不如说仙人才是真正的自由。”

“那老道士你呢，我记得你说自己修的顺心意，你应该不是仙人吧。”凌启看着眼前这个头发有些苍白的老家伙，小心翼翼地问道。

老道士依旧是笑呵呵的回答说：“老道我还差了最后一步，只是老道我不想迈出那一步。老道我修炼二百余年，送走了无数亲友，现在只想守着这一间小道观，平凡的过凡间生活。”

“这么说的最后都没过上啊。”凌启在一旁小声吐槽道，老道士听见了也没有脸色变化，还是一副笑呵呵的样子，迎着朝阳在道观的小院里打起了一套拳，之后又是帮凌启准备了点早饭，看着凌启吃完这才乐呵呵地拿起水桶去道观前的菜地浇水。

看着这个隐居山林的道士，凌启其实有些羡慕。如果让自己去选，在那个世界的自己应该真的想要这样一个小院可以独自生活，然后想到了房价，存款，工作……世界不一样，果然追求不一样。想起在这个世间接触到的遗憾，凌启有些感慨，只是不知道这个老道士是真的看破红尘还是逃避过往呢？

太阳高照，老道士笑呵呵的提着一只兔子进了小院，熟练的放血切割，凌启看着这一幕有些好奇，开口问道：“你不觉得仙人做这些不太合适吗？”

老道士放下手里的兔子，回头反问道：“在你眼里，仙人到底是什么样的。”

凌启仰头回想了片刻，然后缓缓说道：“大概是一个逍遥自在，不食人间烟火的样子。”

老道士点了点头，然后笑眯眯地说道：“你说的仙人也是我理想的仙人，只不过你若是真的见到那道仙门，你会觉得我这样才是对的。”

“可是你要真的想要隐于世，就不应该把我养在道观。”凌启有些火大，这里修仙的为什么都有些魔怔的感觉，我以后要是能修炼，我希望自己绝对不要变成这样。

“老道我求的是个顺心意，看你这么个好苗子就这样荒在凡间，老道我有些于心不忍。”老道士却忽然想到了什么，看着面前这个小娃子哈哈大笑，好半晌才轻声说了一句：“原来小娃子是这个意思，你不想修炼吗？”

“我想要的是自己去修炼，而不是被你们这帮仙人逼着去修炼。不能念头通达，不知修仙为何，老道士你也不喜欢这种感觉吧！”凌启看着面前这个面容变得严肃的老道士，郑重回答道。

“不喜欢啊，老道当然也不会喜欢。修仙还不能求得自由，那真的是苦涩啊！”老道士点了点头表示赞同，但看着远方的天空，忽然又笑呵呵地说道：“看来不用你这小娃子提醒，我这隐于世的美梦确实该醒了。”

道观外传来了敲门声，然后一个女子的声音传来：“我家小姐下个月寿辰，希望先生能够答应她。”

老道士推开了门，门口是一个娇小的侍女，容貌极佳，看着开门的老道士目光平静，只是微微行礼。老道士叹了一口气，然后看着侍女手上的一方纱巾又是一声叹息，随后点了点头回答道：“告诉你家小姐，老道我最近偶得一子，就不去叨扰了。”

侍女的面色有些惊讶，看到院子里那个坐在桌上的小孩，又看了一眼老道士，目光中写满了不可置信。老道士笑呵呵地说道：“请回吧，路途遥远，老道我就不送了。”

侍女走了，老道士又是看着天空叹了一口气，，然后又准备出去刻画那个阵法。凌启的眼睛里写满了八卦与好奇，看着老道士的背影问道：“你拿我当借口，就不觉得问心有愧吗？”

“那个姑娘应该有个更好的将来，而不是在我这样的老道士上纠缠不清。”老道士回头缓缓回答道，但看着依旧一脸八卦的小孩，笑了笑说道：“也罢，我的故事也没有什么说不得的，天色尚早，老道也就唠叨几句吧。”

老道看着天空，坐在桌前说道：“那时的我还是个刚走出宗门的愣头青，听到路边女子的呼救就冲了过去，心里幻想的是一出英雄救美的戏码，看到的却是满嘴是血的狼妖在躲藏着身后人族的追杀。我还是出手阻拦了，也许是因为追杀的人长得太凶恶吧，也许是那个狼妖确实太惊艳吧，总之，追杀的人走了，那个狼妖却在那里千恩万谢。”

似乎是回忆起那时的场景，老道士笑了两声又摇了摇头继续说道：“那个狼妖从怀里掏出了一个发簪，似乎是想要作为谢礼，只是那个发簪我太眼熟了，那是我和小师姐对赌输掉的礼物，我看着那个狼妖很久，忍住了想要拔剑的冲动，选择开口询问情况。”

“老道士你那个时候还能那么冷静真的厉害。”凌启听着描述，心里想着真是好一个误会啊！

“那个狼妖支支吾吾的回答道，听到那个答案我宁愿自己从来没问过。师妹竟然真的是死在她的手里，那个狼妖的脸上挂满了泪水，一个劲的说着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

凌启有些不知道该说什么，看着眼前这个老道士，最后还是轻叹了一声。老道士看了眼小娃子，笑了笑说道：“但我毕竟救了她，沉默了许久我选择放她离开。也许是她真的伤重，她希望我可以护送她回去，我有点恼火，将她一个人留在了那里。当我再次回去时看到的是她的手抓破一个人族的身体，我将她救走了，我心里清楚她不知道那些倒下的人族里有着我的几位同门，但我终归还是一路上对她大吼大叫着，将她送回妖族的领地后，我向宗门领罪。本以为可以通过自罚得到一些宽慰的我却看到掌门那有些激动的眼神，我没有被关押，甚至成了所谓的妖族英雄。于是我逃掉了，一路上别人看我的眼神让我发疯，最终我去了妖地。我对过来见我的狼妖动手了，当然没有成功，但是我被妖族赶了出来。我有些开心，但是回到人族的我依旧没有得到谅解。后来我离开了宗门，想通了一些，也放下了一些……”

“你就没有想过错的不是你，而是世人吗？”凌启当然知道，话本里的终归只是故事，但看着眼前这个老道士，心里还是有着些遗憾。

“小娃子，我在乎的不是世人的眼光啊……”老道士站起身来，看着远方的天空叹了口气，然后平静的对着道观外说道：“既然来了，那就进来吧！”

门被推开了，一个有些高挑的女子，即使见过峰主那般绝色也让凌启感慨不已，确实是人间少有的女子。女子看着小院里的老道士，又看了一眼坐在桌上的小孩，轻声开口道：“若不是这个孩子，你是不是打算在这里藏一辈子？”

“不知道圣女来此有何贵干。”老道士恢复了笑呵呵的样子，看着走上前想要触摸凌启的女子开口阻拦道。

女子叹了口气，看着笑呵呵的老道士，有些恼火的说道：“你为什么不来？”

老道士示意女子坐下，给她倒了杯茶才说道：“圣女又何必来寻我一个糟老头呢？”

“你就是气我父亲当年断你仙路。”本来喝了茶已经平静下来的女子又因为老道士的话再次发怒，只是女子看着仍旧笑呵呵的老道士，叹了口气转身向外走去。

凌启看着奇怪的两人，最终还是憋不住说道：“老道士，你要是真心拒绝就不该这样。”看着朝自己看过来的两人，凌启咳嗽了一声缓缓说道：“老道士你啊还是不懂女人心，让女人死心的最佳方法是当着女人的面去夸另一个男子，比如说我。”

女人被凌启的话逗乐，凑过来问道：“这怎么就会让我死心呢？”

凌启看着惊艳的面孔，深呼出一口气这才缓缓说道：“不知道这位圣女会来这里到底是为了还恩还是因为……”

“圣女不用急着回答，因为这两个答案都是错的。这么多年，圣女真的还挂念着这个老道士吗？”

凌启知道这只是个诡辩，但两人需要的就是这个诡辩给的台阶，如果这个圣女不是徒有其表，那么……

女子愣了下，然后从怀里掏出一张纸，满脸笑容的说道：“这个约定还作数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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