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想看我做个人吗
“欢迎大家在同样的时间来到由安海卫视打造的精品制作类节目《我背包里的歌》……下面我们再次宣布本期节目创作演出主题‘不要只因一次失败，就放弃你原来决心想到达的目的。’……”
与上一次不同，这一次录制大家都在集体后台大厅等候。顾苏里和完成妆容的棠夏来到大厅的时候纪敬辰早已经坐在属于自己的位置上了，她走在棠夏后面，半路抬眼看了男人一眼。
对方穿了灰白色的大衣，刘海也放了下来顺在额头前，下面的眼睛也在这个时候看向这边，和她对视。
顾苏里也不慌，心态极其平静与其相望，最后微微点了头打招呼再转移视线。
……
“下面有请本次汇演第一首歌曲表演者，棠夏，表演曲目，《若我是无名之辈》。”
没一会儿，演出顺序依旧是通过抽签决定的，棠夏也是到后台大厅没坐一会儿就又前往舞台后面准备。
主持人说出表演歌曲的名字后纪敬辰转头，看向没有同棠夏一起离开的女人。她还是坐在最初的位置，仰头看着前面正中央的屏幕，似乎也是察觉了自己的目光，转头看向纪敬辰。
那个女人今天在室内只穿了白色绒毛的宽松毛衣，长发高高扎在脑后。她头转向自己，对视只一秒就眯了眼笑了一下。
温柔有礼，不像上次喝醉了那样笑得发傻。
纪敬辰点头回礼，视线转向屏幕认真看前面的表演。若是无名之辈，那这就是顾苏里想要拿出来的作品了吧。
……
“那么这一次汇演获得最多票数的suri，你的选择是？”
汇演结束之后，仍然是在熟悉的地点，所有人坐在大厅里等待结果，之后按照排名自主选择下一期的搭档。而这一次，顾苏里以一首《若我是无名之辈》得到全场久久不落的掌声，以及最多的票数。
被主持人问的人低头思考一下，手里捏着的是下一期的制作主题——在世间，本就是各人下各雪，各人有各人的隐晦和皎洁。
顾苏里手指在卡片边角用力，抬头的时候轻轻看一下纪敬辰。那人的位置离得远，近似于方形的两个对角，她也就只是看了一眼便下了决定。
“我选纪敬辰。”
上一期节目上拒绝和纪敬辰合作后，秦贝贝用一种错失中奖彩票的眼神看了顾苏里好久。大概意思就是顾苏里没有抓住可以蹭热度的大好机会。但是之后，秦贝贝又很平静的一字不提这件事。
原因很简单，在顾苏里之前秦贝贝是真的作为艺人的经纪人的，因此对于机会的到来有准确的敏感度以及执着。而现在不巧的是，秦贝贝手里就只有顾苏里一个人，而对方还是个不求上镜只想低调搞事业的崽。
然而上一次，是真的就那么不想和纪敬辰合作吗？
答案是否定的，顾苏里清楚，纪敬辰的出色让很多音乐工作者希望和他合作，而上一次她没准备好。
那这一次，她就试试。
听见自己名字后，纪敬辰的第一想法是：这是一个报复的好机会。
然而想到就在刚刚舞台上响起的歌曲，男人思考后没有按下任何一个按钮，而是拿起手麦。
“好。”
于是，就有了两天之后他站在顾苏里工作室门前进不去的情况。
彼时他和徐洛安还有秦贝贝站在工作室密码门前，远远的透过门玻璃能看见里面沙发上缩着的人。
应该是睡着了。
纪敬辰站在三个人最后，见秦贝贝那只手机拨了第三通电话。
三人中站在最前面的秦贝贝在了解了顾苏里重置门密码之后，又认了顾苏里手机开了静音，还不振动提醒。
顾苏里睡觉的话，偶尔会戴着耳机，音乐放着入睡。秦贝贝手在门上敲两下，看里面的人动都不动一下，于是深呼一口气思考再三还是转了个身向后走。
“不好意思，我们等一下。”
秦贝贝说着到后面，空出了门前的位置。
纪敬辰趁这个时候向前迈了两步，靠门近一些，然后微微低了头。
沙发上的人看不到脸，整个人背着门，只有整片粉色卫衣对着这里，卫衣的主人倒是人蜷着戴好卫衣帽睡得安静。
纪敬辰看时没有说话，见没多久的时间，沙发上的人动了一下。之后就是整个人从沙发坐了起来，脸上的黑框眼镜与肤色的白对比。
应该是没有睡好，顾苏里坐起来后还是迷糊，摘耳机的动作也慢了也不是一两点。
“她醒了”，纪敬辰开口说，然后按下门铃。
随后就是顾苏里正脸对着门，脸上带了点和卫衣一样的嫩粉色。看清门前的人后她站起来，忍住在小沙发上睡麻的小腿，给外面的人开了门。
“不好意思，等很久了吗？”
“没事”，纪敬辰礼貌一笑，见女生不好意思的快速出门，等再回来的时候脸上还留了点水汽。
一切回到正题，没一会儿顾苏里和纪敬辰就坐在前面的转椅上，秦贝贝和徐洛安也在沙发安静坐着。
“曲子大概已经成型了，这是小样”，顾苏里说话同时右手食指在键盘上一敲，随即纪敬辰带着的耳机里出现声音。
坐在旁边的顾苏里手指紧捏，她有点紧张。一直到纪敬辰眉头皱了一下，她右手再次敲击键盘，暂停了小样播放。
“有什么问题吗？”
顾苏里问，同时见纪敬辰转头和自己对视。
纪敬辰没想到顾苏里会暂停音乐播放，他眼神仍是保持着严肃的犀利的样子，看顾苏里的时候带了点疑问。
“没什么，继续。”
“哦”，顾苏里听完，转头继续播放音乐。
这两天顾苏里很少休息，要交给纪敬辰的作品总是改了又改，却仍是没满意。
纪敬辰后靠椅背，侧身的时候眼尾瞄到顾苏里放在下面的左手，食指指尖紧贴在拇指指肚，用力到指肚泛白，是人紧张时的动作。
这个动作一直维持到他放下耳机，男人蹬着转椅向前一点看了看电脑屏幕。
“怎么样？”顾苏里跟着纪敬辰的动作转头，话问得没有什么问题，却还是看着旁边的人皱了眉。
第二次皱眉了。
顾苏里想着，两只手臂支在桌面，左右手的小指动作小幅度的搅在一起。
只见纪敬辰眉头始终不平，盯着屏幕也没有看顾苏里：“是有应该改一下的地方。”
一句话，包括后面一直没有动静的秦贝贝和徐洛安都抬起了头看向这里。
而顾苏里，更是嘴里牙齿咬住下唇内侧，等男人之后的话。
这副样子怎么说呢，像是每次纪敬辰到了公司练习生那里，一群人都是过于紧张和小心翼翼，这样子再像不过了。
于是纪敬辰并没有说什么，他只是上身又向后靠在椅背，左手在桌面上食指敲两下，然后短暂的沉默。
“顾苏里？”
不久后纪敬辰开口，第一次完整的说出苏里的名字。
“在。”
顾苏里应着，看男人转身。
与之前见面的时候不同，今天纪敬辰穿的是纯私服，完全是自己在衣柜里挑选的。是酷酷的男生会穿的类型，一身黑色简单搭配，工装裤加黑长袖，同色的羽绒服则是在沙发上徐洛安的手边。
总之就是整个人身上都是一种不可抵抗的气场，像是学校里的班主任，严肃又专业。
也或许，这只是此时顾苏里自己的感觉。
“你是没有出道的人吗？”
男人转椅推着离顾苏里远了一点距离，侧了身正对顾苏里，对方身上卫衣颜色过于粉嫩，黑色裤子也是宽松，脸上眼镜很大，后面的眼睛也盯着自己。
“什么？”顾苏里没明白纪敬辰话的意思，歪一下头。
“我说，是没有出道的的人，要完全一步一步的教你怎么做，怎么做出大家都喜欢的作品。”
话说的还真的是一点情面都不留，完全是教室里最严厉的老师。后面的秦贝贝想着，然后看了一眼旁边的徐洛安。刚刚坐在这里的时间两个人也大概聊了一下，声音不能太大也没有聊得尽兴。
同样徐洛安也看秦贝贝，眼神里带了抱歉。
纪敬辰确实是导师，在公司里那些被挖掘制作能力的练习生都有要求纪敬辰去指导一下。也因此那些年轻人大多是知道这位是什么脾气的。
可问题是，现在屋子里的这位可不是什么练习生。
顾苏里坐在原地，身体有点点的僵，眼睛眨一下再一下。她是知道的，纪敬辰很凶，在记忆里这个男生似乎没怎么对人温柔大笑过。
只是让她介怀的是，自己果然没有做好。
转椅上的女生低头不知道想什么，这时后面沙发上的徐洛安咳了一声，看纪敬辰的眼神明显。
接收到暗示的男人小声叹了口气：“我不是生气，也没有发脾气。”
对面的人抬头，察觉了纪敬辰语气缓和了些。
“我的意思是，这是你的作品，我只是提意见，而不是在这里占主导地位”，纪敬辰坐姿收敛一点，胳膊支在椅子扶手上：“曲子不错，旋律应该再加点东西，这是我的意见。”
顾苏里听完转头，视线放在屏幕上，想了一下，拿起耳机也重头听了一次小样。
只是这耳机一戴上去，之后就再没有时间拿下来，纪敬辰看顾苏里放在键盘上的手，再抬眼看女人认真的表情，最后起身和摘掉一半耳麦的人开口：“那我们就先走了，明天再来。”
送走了纪敬辰和徐洛安，秦贝贝也在不久后离开了工作室。之后的时间便又是顾苏里自己待在不大的空间，满心充实的工作。
而等秦贝贝再次敲门进了工作室，时间已经是三个小时后。
秦贝贝手上提着饭菜放在沙发前的茶几，看开门的人在后面伸了个大大的懒腰。
“结束了？”秦贝贝边打开饭盒边说，眼睛看两下转椅方向。
“差不多了”，顾苏里走过去拿起餐具准备填一下肚子：“今天下午应该完曲。”
“完曲？”秦贝贝歪头，她觉得以今天看到纪敬辰严格的样子，这曲子还是要改一改的。
“嗯”，顾苏里却是点点头，没犹豫。
然后又过了一会儿，手里拿着盒白饭的人突然停下吃饭的动作，头也从低头变成抬头看转椅上的秦贝贝。
“贝贝姐”，她叫一声，看被叫的人应声看过来：“想看我做个人吗？”
对此秦贝贝张大眼睛不理解，表情疑惑。
只见顾苏里也不解释，眉头挑了一下，眼尾也眯着笑意，继续吃着手里的白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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