运动
皇帝高兴,便很快下了早朝,江海汐将军务丢给了副将贺海寒,自己找户部要钱去了。只留下贺海寒独守空闺,闺房里有堆成小山的军务。贺海寒脸色青白,忍不住骂了一句:“江海汐你他妈的太缺德了,长得挺义气,私底下坑兄弟,看我回头不收拾你。”骂完,他便坐下,帮江海汐处理军务。大堆的卷宗将他的身体掩埋,他又要在这里消磨一天的时光。
江海汐骑马到了户部,一个小官员出来接待了他,将他引去了户部侍郎那里。户部侍郎姓陈,看见江海汐来了,便想到500两银子的事,连忙客客气气的道:“诶呦,我当是谁来了呢,原来是江大人呀,快请坐快请坐!”后又装作疑惑的问“不知江大人前来,所谓何事?”江海汐嘴角闪过一抹冷笑,道:“陈大人可真是贵人多忘事呢,贵部欠我500两银子的事,竟这么快就忘了。从前我不计较,可如今藺都军都要被四营挤兑的混不下去了,我这个做统领的总该把这些银子要回来,再请我的弟兄们吃顿散伙饭,陈大人觉得我说的在不在理?”陈侍郎觉得他说的没错,可又不能承认,毕竟户部现如今是真掏不出500两银子给他了,每年欠各个边疆守卫军的军粮还没还上,皇帝又突然发起运动,这初始基金都要从户部出,慕容祯又贪了不少,补这个大洞的重担就落到了他的手上。可他如今洞还没补好,便有个人过来把补洞的石头拿走,他不想给他,可偏偏却没有道理不给他。若是给,初始基金就会被动用,皇帝怪罪下来,他承担不起,可若是不给,谁知道江海汐会不会递折子上去,他也担待不起。。他现在恨不得把慕容祯三刀六个洞,剁成肉馅儿,扔到林子里喂野狼。
可是他没资格,他没有妹妹是权倾朝野的太后,他甚至没有世家在背后支持,只是娶了一个世家庶女,得了一点抬举,自己一点一点爬上这个位置的。没有世家做后盾,他也就到此为止了。
江海汐知道他没钱,所以看着纠结已久的陈侍郎,做出关心的样子道:“陈大人可是为难?”陈侍郎看见江海汐做此神态,一下大哭了出来:“江统领,我不是不想帮你的忙,是我实在没钱了,我们家现在已经家徒四壁了,真的没钱再还给江统领了!”江海汐见计谋奏效,连忙前去安慰:“陈大人何至如此啊,我大殷泱泱大国,为何连区区500两银子都拿不出来呀!”陈侍郎此时情绪正激动,没有心眼,诚实的道:“江大人有所不知呀,这慕容祯仗着太后的权势,在户部欺瞒夹帐,贪污了太多的军粮银子,就连雁北军救命的军粮,他都敢贪,他有太后保,但您说说,我再不拿自己的银子补,被抄的就是我呀!江统领,您就行行好,绕过我吧!”
他卑微到了极点。
为弥补别人犯的错误。
江海汐听到如此,便道:“既如此,那便请陈大人将户部的账本教于我,让我来查证。藺都军本就有监察百官的责任,如此拖下去,最后也该变成我的不是了。”陈侍郎涕泗横流。想到:终于有人敢动慕容祯了,江海汐的背后是宋阑夜在支持,没准是阁老让江海汐来查,所以自己肯定没事,没准还能升官。
便趁着慕容祯还没有察觉,偷偷带江海汐来到了户部账房。
户部账房有成堆的账本,江海汐刚想着找账本也是个大麻烦,陈侍郎便轻车熟路的找到了军务的账本,对江海汐说:“要扳倒慕容祯,最好的办法便是说他贪污军费。慕容祯贪污的银子太多了,江大人若是想都查清楚,那半辈子都过去了,所以从军费下手再合适不过。”
就这样,夕阳西下,江海汐提着一大兜子账本回到了安定侯府,发现萧子慕正在摆弄他的古琴,他也不会弹,就只是瞎互撸。见江海汐回来了,连忙跑过去抱住他,撒娇道:“清月哥哥,你教我弹古琴吧,我也想学,我也想装回君子。”江海汐面对投怀送抱的小美人儿,自然是无法抗拒的,便放下手中的账本道:“好呀,你听一听,想学哪首曲子?”说罢他便坐于琴前,琴弦振动乐声从指尖流了出来:红满枝,绿满枝。宿雨恹恹睡起迟,闲庭花影移。忆归期,数归期。梦见虽多相见稀,相逢知几时。曲罢,江海汐转头问萧子慕,这首如何?萧子慕思索道:“这首曲子是讲什么的?”江海汐假装思索片刻,道:“好像是这一个女子淑宿雨恹恹睡起迟,对这安静的庭院,太阳移动着花影,想念着,盼望着不知几时才能归来的爱人。我也不确定,要不然就这首?”萧子慕听完愣在了原地,而后嫌弃道:“不行不行,换一首。”江海汐又弹了一曲《鹤冲霄》:苹叶软,杏花明,画舡清。双浴鸳鸯出绿汀,棹歌声。春水无风无浪。春天半雨半晴。红粉相随南浦晚,几含情。后又被萧子慕拒绝。一首《秋风词》又被拒。
萧子慕反应过来江海汐是故意的他骂道:“江海汐,你能正常点吗?”江海汐听完起身,从背后囚住萧子慕的身体,在他耳边轻声道:“不叫清月哥哥了?”萧子慕使出浑身力气挣脱,又道:“给我弹一个家国情怀的,我听听好不好听,再考虑要不要学。”江海汐自知蒙不了他了,便给他弹了一曲《关山月》:明月出天山,苍茫云海间。长风几万里,吹度玉门关。汉下白登道,胡窥青海湾。由来征战地,不见有人还。戍客望边邑,思归多苦颜。高楼当此夜,叹息未应闲。整首曲子哀婉凄凉却雄厚悲壮。
萧子慕也不问了,坚定的道:“就这首吧。”江海汐伸出手将他揽在怀里,捏捏他的腿,道:“这首太难了,我们子慕还学不了,要不然我挑一首适合你的,别管弹什么内容,你先把基本功练扎实了,好不好?”萧子慕觉得他说的有理,便答应了。“有美人兮,见之不忘。一日不见兮,思之如狂;凤飞翱翔兮,四海求凰。无奈佳人兮,不在东墙;将琴代语兮,聊写衷肠;何时见许兮,慰我彷徨。愿言配德兮,携手相将;不得于飞兮,使我沦亡。”一曲示范弹下了,惹的萧子慕拍手叫好,道:“清月哥哥好厉害,我一定要跟着清月哥哥好好学。”江海汐起身,让萧子慕坐到椅子上,自己则站在他身后,拿出琴谱,将自己的手叠在他的手上,开始教学。萧子慕感觉到江海汐的气息包围着他。他想转身衔住他的唇。
为了不让江海汐笑话他,萧子慕还是克制住了,在淡淡的梅花香中学起了琴,一个时辰过去,这一曲《凤求凰》便有了个雏形了。
江海汐看萧子慕累了,便将他抱起,放在床上,道:“今日你对皇帝变法有什么见解吗?”萧子慕知道他在锻炼自己权谋之道,便认真道:“皇帝提出的这主意绝对不会是一两天想出来的,这个运动安排缜密。从火器的分配来说,火铳和鸟铳攻击范围小,适合巷战,而火球、火枪以及猛油火柜都是对敌军进行大范围杀伤的,所以适合雁北和东燎。再从他颁布的渠道看,是传统的三省六部制:皇帝提出,中书省起草,门下省审核,到了尚书省就只有执行的份,所以他架空了慕容祯的权利,太后也就没有了帮手,便也无法再控制皇帝了。”他轻叹了一口气,道:“皇帝这次恐怕真是蓄谋已久,万事具备,只欠东风啊!”江海汐看他认真的模样不由得拉起了他的手,在自己手心里反复揉搓。他揉得有些使劲了,萧子慕有些微痛,但还是让他继续揉了下去。江海汐笑问:“太后倒台对你只有好处没有坏处,你怎么还愁眉苦脸的,难不成对你这个杀兄仇人皇舅母还有了些怜悯之心?”萧子慕解释道:“也不是,我只是觉得,这一切进行的有些太顺利了,太后久握皇权,岂是轻易就能被扳倒的人?她必定会有所作为。”江海汐觉得萧子慕说的有理,点了点头,又道:“有一事,刚才教你弹琴,忘了告诉你了。”萧子慕不耐烦了:“快说,别吊人胃口!”江海汐严肃了起来,郑重其事的道:“你大哥给自己留的那支援军的军粮,确实是慕容祯贪的。”萧子慕听完后,又说:“我爹今日来信说,我大哥准备那支援军还遭到了偷袭,好巧不巧与我大哥一起败了,你说是怎么回事?”江海汐眉头紧锁,沉默了半晌,难以开口,最后是萧子慕说了出来:“雁北出了匈陵的叛徒,还很有可能与慕容祯勾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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