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我想唱歌给你听

“让我进去！！让我进去！！”看着儿子嘴角慢慢渗出的腥红，余向晚不顾众人的阻拦，想冲到手术室里去。

        那是她的宝贝啊，她的存希啊，他的口腔黏膜已经被化疗破坏得不堪入目，他居然还咬着自己不让自己叫出来！！

        他很痛，她知道，他很痛……

        “晚晚，你冷静点，冷静点！他都熬过了那么多次的化疗了，没事的，没事的……”楚离拼命拦着她，抱着她，天知道，他多想像她一样，冲到里面去。

        “冷静？你叫我怎么冷静！！”

        “你必须冷静，不然你怎么陪他走过以后的治疗？”

        “不治了，我们不治了……”抓着楚离的手臂，余向晚一边说话，一边吞下哽咽，泪水沾满衣襟，“半年就半年，我要带他上山下海，我要带他环游世界……我要让他没有遗憾，没有煎熬地离开……”

        “你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才第一次穿刺你居然就要放弃？我不管！！我还没有学会当个好父亲，我还没宠够他，我还没有把欠他的还清，就算你要放弃，我也不会放弃的！！我不准你这么说，影响儿子的情绪，影响他的求生欲望！！”

        “你不准？你凭什么不准？！你以为我想放弃吗？”余向晚捶打着他的胸膛，大哭，“你知不知道他其实很怕痛，被擦破一点皮都能痛得哇哇大叫？你知不知道他的触觉有多敏感，他表现出来的疼痛不及他感受到的十分之一？你根本就什么都不知道……你根本就什么都不知道……”

        终于，余存希被人从手术室里推了出来，余向晚跌跌撞撞地冲到他跟前，他已经痛到昏厥过去。看到他那被咬得残破不开的唇，余向晚终于抱着儿子，失声痛哭。

        吃饭，对于余存希来说，是一件折磨人的差事。

        化疗破坏了他的口腔黏膜，再加上之前他忍痛咬伤的，他已经完全尝不出食物的味道，而食物碰到伤口更是痛得不得了。

        所以，他总是吃得很少。而这天，他竟然忽然说要吃玫瑰糕。

        余向晚听了自然立刻去买，楚离刚好在那一刻进来，这差事就落到了他头上。

        “宝贝，怎么会忽然想吃玫瑰糕了？”

        “唔，就是忽然想吃了。”余存希困难地勾起嘴角，扬起一个小小的弧度，“我……还想唱歌。”

        “心情这么好？”余向晚摸了摸他头上的帽子，鼻头又开始泛酸。因为化疗，儿子的头发越来越少，他那么爱耍帅，当然要用帽子遮起来了。

        “嗯，妈咪我先唱给你听好不好？是首英文歌哦……”

        “好。”

        于是，轻轻的，房间里开始断断续续地传来余存希稚嫩却又深情的歌声——

        “Some-say-love，it-is-a-river，that-drowns-the-tender-reed。

        Some-say-love，it-is-a-razor，that-leaves-your-soul-to-bleed……”

        第一个音出来的时候，余向晚就听出来了，是westlife的老歌《The-rose》。

        明明是很舒缓的旋律，但余存希却唱得很辛苦，有很多次，余向晚都打断他，让他明天再唱，但他不肯，执意把它唱完整。

        因为他不知道，他还有多少次机会能唱给她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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