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三品将军
“我把书目编错了。”
“无事,我重新编即可。”
“你们筹备科举考试这么久都没进展,真没效率。”
“的确。”
“不管是朝中还是民间,文人入朝的思想依然受限。”
“赞同。”
“我以你名义递了个折子,建议太子放弃。”
“这没什么问题。”
“埋头写文章能有什么新意,我们去民间转转,学一下当下流行的文风。”
“有理。”
“高战,我说什么你都是有理、好的、的确,你就没有意见?这么低级的错误我都犯了,你就不恼怒?你就没有觉得我是在捣乱吗?”接下来的几日,温娆对文渊阁的琐事逐渐上手,偶尔心血来潮,捉弄一下高战,可他从来不恼,一直温柔待她。
“那你是在捣乱吗?”他温和地问她。
“是啊。”
“但我觉得你讲的有道理,我在宫里封闭了五年,而你游历了五年,我该借鉴新想法。”
“你!”温娆觉得自己一拳打在棉花上。
转眼,便是一月之期。早朝未始,众朝臣一反常态,早早等在议事殿。齐王闻人勤喊上高战一同前往,说是去看看李忱如何应对。
偏偏这日,从不迟到的太子殿下告诉百官,手上来了急件要批,早朝推迟半个时辰。闻人启在早朝前就派绿绾去问李忱盐价进展,却发现李忱没在,是故闻人启借口拖延早朝时间让绿绾抓紧去寻,却被告知李忱已动身去议事殿。
高战在里面听着秦和派系的几位大臣叫嚣着要给李忱惩戒,又嚷嚷要带兵攻打北乌,听得实在无趣时,抬眼间看见温娆在殿门口对他招手,示意他出来。他趁闻人勤和旁人交谈之际,快步走了出去。
“你怎么来了?阁中出了什么事情吗?”高战轻声问道。虽元国女子做官是常态,但因温娆多年前离任史官一职,在朝中暂无职务,不便参与朝堂议事,温娆平日里也不喜走动,突然来这里,高战第一反应就是出事了。
“没有没有。”温娆见他紧张,急忙回道,然后朝里头张望两眼,压低声音问,“听他们争来吵去的,有意思吗?”
“没意思。”高战轻笑道。
“那不参加了,我刚泡了一壶新茶,一起尝尝?”
高战回头看着乌乌泱泱的朝堂,“好,走。”
二人悄悄沿着议事殿的门口离开,直到走得很远,温娆才问他,“早朝太子还没到,你就跑了,你怕不怕?”
“不怕,今日早朝势必又是一场戏,秦……算了,反正重点也不是我,不会注意到我,朝堂内容小安子会记录的。实在问起,我就说去更衣了。”高战看着温娆纯真的笑脸,朝中这些尔虞我诈的事情告诉她做什么,让她徒增烦恼罢了。
“你胆子好大哦,身为朝廷命官,竟然敢偷偷缺席早朝。”温娆拖长声音,佯装斥责状。
高战也模仿她讲话的语气,道,“你胆子也好大哦,身为文渊阁新人,竟然鼓动本官缺席早朝。”二人对视一眼,放声大笑。
“我跟你说,我泡的这壶茶香的不得了,我还加了一味料,你肯定喝不出来。”
“哦?那我不信,我一会儿肯定喝出来让你佩服我一下。”
而议事殿中,高战刚离开,李忱就迈步进来了,众人纷纷看向他,“李将军,一月之期今日可是到了。”
李忱没有回答。
“和你说话呢,听不见是吗?”其中一个武将脾气暴躁,见李忱对大家的问话无动于衷,急得嚷嚷。
“殿下都还没来,怎么,本官要先向你汇报吗?什么时候,朝中随随便便什么人都能骑到太子殿下头上了。”这么大一顶帽子扣下来,任谁都不敢再多嘴。
“李将军言重了。”秦和觉得该武将问话语气的确欠妥,“大家也是关心西北边境的现况。”
闻人启一上殿,诸大臣尤其是秦和的派系大臣们,就迫不及待提醒太子一月之约。秦和道,“殿下,莫怪大家心急,实在是边境问题干系重大,如今,一月之期已到,北乌之危何解?”
“何解?自然是已解。”闻人启还未开口,李忱已然出列,大步向前,从袖口递出来一本折子,“禀告太子殿下,这是昨日西北外贸史官曲哲派人快马加鞭送来的奏折,呈报给殿下。”
闻人启从他手中接过,打开折子,眉头逐渐松弛。“好,盐不仅重回低价,甚至比原来还低了两文钱,做得好,李卿,你是如何做到的?”
“殿下,容臣朝后细禀,诸位大臣估计也并不想知道个中细节,反正此局已解。”
“你……”轻飘飘一句话,却回击的众大臣毫无招架之力。
“殿下,北乌盐价危机真的已解?”秦和不可置信地问。
“这是曲哲昨日呈递的近半个月的盐价,在八日以前,盐价就已控回,这两日又突然降价,众卿家不信,可以看看。”闻人启将折子传阅下去,秦和是第一个看的,看完之后便不再说话了。
“边境情况如何?”闻人启看向韩朔,其实边境军事情况韩朔每日都有收到呈报,并及时报给闻人启,真如李忱所言,空有噱头,就北乌空嚷嚷一况,闻人启发现李忱的判断是正确的,只是对盐价一事尚未掌握,方有拖延早朝的情况发生。
“回殿下,北乌那帮人,喊得倒是挺大声,在边境一带安分的不得了,李将军所言不差,嘴上功夫罢了。臣已修书给靳寒将军,让他随时关注军况,若有风吹草动,及时上报。”韩朔道。
秦和不发一言,韩朔修书的是靳寒,而非徐坚,刚刚他对边境实况的叙述不是在证实前段时间徐坚的夸大其词吗?亦或是,殿下的意思?秦和自知理亏,不再争论。
“盐价一事,李卿按约完成,功不可没,本宫封你为三品将军,协助韩朔管理禁军。”
“谢殿下。”
“另有一事,温娆史官回朝已久,其职务本宫还在思虑中,父皇让其在文渊阁学习已有月余,文武皆重,都得学学,即日起,温娆史官暂时先入崇武阁,秦将,让你的人好好带带她,务必让其早日了解崇武事宜。”
“是。”
对此安排,众人皆有考量。温娆史官是月后新任史官的大热之选,从皇上到太子,将其先放在文渊阁后放至崇武阁,让其了解文武两界,掌控朝中大事,其安排实际已十分明显。一方面,此时离史官选举日期渐近,让温娆入崇武阁是为了让其身兼史官和崇武官职,成为武派一支?可另一方面,温娆不过如文渊阁一样,也是暂时在崇武阁学习,并未直接任职,意味着仍有变动,局势尚未明朗,众人也不敢妄测君主的意图。
“高战大学士呢?”突然调走他的人,闻人启想交代一下,却找不到高战。
“回殿下,高战……突有要事被叫走,好像是文稿记录有突发事宜……”闻人勤随意扯了个谎,这小子,什么时候开始,敢在早朝之上开溜了?幸好太子未深究。
“殿下,微臣三日后迁入府邸。”回东宫,进入书房前,李忱道。之前说的几日,竟也不知不觉耽搁二十天了。
“你和阿宁说了吗?”
“还没有,下午告诉他。”
“那我要备份礼,恭贺李将军乔迁之喜了。”韩朔笑得十分真诚。
入座后,闻人启示意绿绾带所有人退下,书房只剩闻人启、韩朔、李忱三人。“现在只有本宫和韩朔,讲讲吧,盐价是怎么解决的?”
“说来简单,方法只有三个字。”他看着闻人启的眼睛缓缓道,“瑟隐阁。微臣早年路经西北的时候,见过几家店铺,挂的就是“瑟”字,当年未作细想,上回听张之航大人提及瑟隐阁,我就猜想“瑟”字莫非真的代表瑟隐阁的产业,若瑟隐阁在西北一带都有产业,那么北乌盐价高抬一事瑟隐阁应当知晓。但是听说负责交易之人行踪不定,常年走访各家店铺,我就派人暗中挨家查访带“瑟”字的店铺,这才耗费了些时日。太子一诺,这个价码瑟隐阁还是愿意收的。”
“你当时在朝堂之上求取本宫一诺的时候,本宫就猜到了。”闻人启喝了口茶道,“只是本宫没想到,瑟隐阁的手已经伸得这么长了吗,竟能管到北乌之事?”
“殿下,你不生气吗?”
“本宫为何要生气?”
“微臣未经您同意,就把您的允诺作为交易了。”
“当下之急是百姓生活,本宫一诺就能换来危机暂解,本宫应该生气吗?想来瑟隐阁的处事,也不会提出违背仁义道德的要求,那么他们的要求是什么?”
“微臣不知。”见二人都疑惑地看着自己,李忱又道,“负责的人只通过丝绸铺掌柜转告我一句话,‘盐价已控,太子一诺,十日内来取。’”
“来取?来哪里取?东宫吗?”韩朔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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