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生存之道
回到李府的时候,卓桑、卓槐正在府外收拾,远远地看着被禁军用马车载回的李忱,忙丢下扫把跑过去,“公子,公子。太子说了,今天会放你回来,果然没有食言。”
“其他人呢?”进府之后,李忱问道。
“先前搜府的时候,公子都让他们回阁里了,锦弋姐姐去通知公子了。”
“搜到什么了吗?”
“小姐放心,公子安排好了的。搜的那天,太子也来了,带了一队禁军,盯着他们搜的,说是万一搜出什么说不清。”李忱有一丝惊讶,没想到,闻人启倒是个心细的,他是怕有人故技重施吧。“小姐,你都不知道,这次可把阁里的人都急坏了,他们都想着要去……”卓桑没讲完的话被卓槐用一块糕点堵住了。
“小姐,先进去吃点东西吧,公子一会儿就来,这是我让厨房一早就给小姐准备的,这些日子肯定吃了不少苦。”卓槐低声道。
李忱宽慰她,“我这不是没事吗?传话去阁里,其余的人就先留在阁里吧,没我的吩咐,不许回府。”
“是。”
李忱进书房的时候,见密室好好关着,进去之后却发现,字画全空,推开门忙喊道,“卓槐。”
“小姐,我在。”
“书房的密室有谁来过?”
“小姐放心,是公子收拾的,搜查的人来的时候什么都没查到,也没发现。”听此,李忱松了一口气。
“顾久安什么时候能到?”
“现在。”声音从门口传来,李忱抬眼,他已经推门进来了,“没事就好。”
“我的画呢?”
“在绸庄,我好好保管着呢。对了,那几个老头子都来了,非说亲眼看到你没事才放心。”
“走吧,人在哪?”
“前厅候着呢。”顾久安顺势抓起他的手臂,却见他微微颤动躲开了,“怎么了这是?”
“没什么。”
见顾久安紧紧盯着,李忱无奈,任他掀开衣袖,大大小小的鞭痕。
“小姐。”卓槐心疼不已,眼泪都在打转,在阁里的时候,小姐虽也经常练武受伤,又要强不轻易掉眼泪,但是哪个不是宠着护着的,前几日围场回来伤成那样,今日的鞭痕更是触目惊心。
“秦和干的?闻人启就纵容他们动刑?元国的法度就这样?不灭了它都说不过去了。”顾久安生气却无处发泄,一拳狠狠地砸向门边。李忱笑出了声,顾久安嗔怪道,“还笑得出来?”
“不是,我是想起,那个南夜的夜乐公主今早在东宫也说过一样的话,你们俩倒是有默契。不过是些皮外伤,不要让那帮老将军知道,吵吵嚷嚷的多生是非,横竖现在也没事了。”
顾久安不情愿地点点头,“本公子姑且忍他几天,到时候连本带利讨回来。”
“靳将军此事办得不错。”寂静无声的前厅因为李忱的一句话打破了沉寂。
“末将参见主子。”五位老将齐齐跪下。这些年,靳寒戍守西北,另外四位将军一直在阁中带兵,偶有要事才来觐见。
“几位将军精神焕发,看得真是舒心。免礼,入座吧。”
李忱走到主位坐下,几人才入座。
“这个狗皇帝,多年不见,手段还是这么卑劣,真应该直杀皇宫,取他狗命。”
“是啊,竟对小主子下阴手,靳寒,你记得到时候替我多刺他两剑。”
……
几人你一言我一语,顾久安笑了笑,对着李忱直摇头。
“靳将军,预选结束后,各大军不是归队了吗?你怎么还在都城?”李忱问道。
靳寒行礼道,“末将放心不下主子,在大军出了都城之后又悄悄折返,想着,若真到了要劫狱的地步,好给他们做个帮手。”几人哈哈大笑,都是桑国出来的老将,交情自然匪浅。
李忱回府后,闻人启把自己一个人关在书房,打开那两幅从李府搜到的画,从怀中掏出一张纸,纸上只有四个字,“眼见为实。”
“你究竟是什么人?”闻人启自言自语,又想起了什么,“绿绾。”
“殿下。”门外的绿绾闻声进来,“殿下有什么吩咐?”
“李忱的伤太医看过吗?”
“没有,奴婢当时说宣太医,李将军说只是皮外伤,不让我宣。”
“你去太医署,宣钟太医去李府,告诉李忱,是本宫的意思,祭祀大典在即,本宫不想看到将军都是挂彩的。”
“是。”
等到锦弋将钟太医送出去的时候,顾久安才进了李忱的房门,“这个闻人启对你倒是上心。”
“什么上心,你又不是没听到,他怕的是,我挂彩出席祭祀大典,怕百姓看到议论纷纷,影响皇家的脸面。”李忱整了整衣袖,“不过这次的确是他救了我。”李忱想起在治吏司的时候闻人启说出“那我就亲上战场,护下元国百姓,横竖不该拿你的命来抵”时的神情,不知道为什么,竟有些心安,顾久安喊了两句,他才回过神,“你说什么?”
“我说时间不多了,你有想过到时候怎么安置闻人启他们吗?闻人易罪大恶极,可是他这几个子女都是好的,亡国之下可无安卵。”
顾久安的话李忱不是没有想过,想着想着,李忱竟然发现,自己好像从来都没有希望闻人启死,没有希望过让他替他父皇的罪孽偿命,可是那又怎么样呢,他筹备了十年,就是来与整个元国为敌的。
没有答案的事情索性不想了,李忱见锦弋回来,手上又拿着一瓶药,问道,“钟太医不是给过药了吗?”他指了指桌上的瓶瓶罐罐,“怎么又给你?”
“这不是钟太医给的。”锦弋看了一眼顾久安,“刚送钟太医出去的时候,看到了九公主,她说不用通报,知道你不想见她,把药放下就走了。”
“得,又多了个情种。”顾久安摇着扇子走了,李忱看了看药,若有所思。
温娆和高战并坐在纂史殿后院空地,看着夜空,旁边放着一壶茶。
“南夜质子之事,既然已经证明是谣言,夜小王爷和公主也都已经回南夜,纂史殿女官虽然犯了多舌之过,毕竟没造成实体性的损害,怎么还不放你出去?”
“虽然,事情真相有变化,但是我御下不严是实,不冤枉。高战,你不觉得这起事实揭露的有些过于表面吗?”
“怎么说?”
“说不上来,就是感觉,这件事情,有点浮于表面。”
“如果真是这样,那应该也是主子们之间的利益权衡,我们只要把该做的本分做好,你记住,守好自己的规矩,这样别人才不会有伤害你的机会。”高战道,“没有人要求你把已经记录的部分删掉,你就不用主动去问,若真像你所说,真相或许还要过段时间才会出现,那么你也总有补齐的那天。”
“阿战说得有道理,你怎么把朝堂形势分析得这么透彻?很厉害。”
高战摸了摸她的头,道,“这不是厉害,只是一种生存之道。慢慢地,你也会的。”
“我不喜欢这些勾心斗角、算计图谋,好累。”
“没事,你只管做你喜欢的就行,别的有我,不怕。”
温娆安心地点点头,“给我吹支曲子吧,我想听你的箫声了。”温娆依偎在高战怀中,细语道。
“好。”
“在想什么?”一曲终了,高战见温娆只是紧紧靠着自己,不说话,他低头,下巴轻触到她的额头,柔声问她。
“我在想,单家旧案,日子不多了,祭祀大典一过,时间就到了。到时候,阿战要怎么办?”
“傻瓜,不用为我担心,这是瑟隐阁和陛下之间的赌约,我尽了力,查不到实情,陛下也不会为难我。”
“陛下当然不会为难你,他巴不得查不到。”
“以后这样的话在我面前可以说,但是在外人面前不可以,听到了吗?”
“知道了。”
见她嘟着嘴,高战又说道,“对不起,是我语气着急了,你要这么想,也许单家本就不冤枉,陛下一直公正御下,那我没有查到,不也是一种真相了吗?”
“一直公正御下吗?”温娆离开他的怀抱,脱口而出。
高战见她语气略有激动,眉头紧锁,温娆仿佛也意识到自己的失态,坐直身体,拨了拨耳边的碎发,道,“对不起,你先回去吧,时候不早了。”说道起身想去开门,高战站起来,拉住温娆的手,问,“到底发生过什么,是什么事让你这么痛苦?”他走到她面前,握着她的双肩,低头问道,“每次你欲言又止的到底是什么,虽然我说过,只要你不想讲,我就不会问,但是如果那些事让你这么难过的话,告诉我,我替你一起分担,好不好?”
温娆看着他,扯了扯嘴角,高战道,“别笑了,比哭还难看。”见她僵硬的表情放松,他叹口气,揽她入怀,听她在他肩头呢喃,“我只是……好想我父王和哥哥,如果他们还在就好了。”
温娆感受到高战环抱着自己的手臂又紧了紧,两人都未再发一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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