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案子有点多

尽管周勇试图骗几件案子来完成自己的任务，不过他也知道找老牛要案子并不容易，所有的派出所都盯着刑大，准确的说是盯着老牛。完不成任务的派出所到了年底就要到处化缘，刑警大队就是重点化缘对象，老牛的队伍永远都是超额完成任务，只要能在一些破获的团伙案件里面挂上派出所的名字，分润一些功劳，一年就能这么混过去了。
  周勇也不敢怠慢，他简单收拾了一下，就亲自去找失踪案的相关人员问笔录了。
  来到罗华家，周勇上前敲门，但是没人来开门，罗华和父母住在一起，这是一栋老旧的苏式筒子楼，周勇从窗户往屋内望去，并没有发现屋内有人活动的迹象。他又使劲敲了一会门，大声喊道：“有人在吗？”
  随着“吱呀”一声响，隔壁的住户打开了门，开门的是一个老太婆，看年龄已经70多岁了，她看着周勇，低声问道：“你找哪个？”
  “大娘，我是派出所的，来找一下罗华的家人！你知道他们去哪里了吗？”
  “他们一大早就出去找罗华了，这娃娃不见了好几天，她父母每天都出去找她去了。”
  “你和她们家很熟悉吗？”周勇朝老太婆走近了一些，提高音量问道。
  “熟啊！认识她们家很久咯，从小看着这孩子长大呢！”
  “哦，她们家是干什么的啊？在这里住了多久了？”
  “她们家是卖水果的！在这里住了有十年了吧？我记得她们家是为了拿城市户口才搬来的。”
  “哦，这孩子参加工作多久了？”
  “小华上班有好几年了呢！我记得她初中毕业就没上学了。一直在城里面打工！”
  “小华结婚了吗？”
  “没有嘛！这孩子老实得很，在外面都不和不认识的人说话，声音也小得很。她爸妈也急得很，到处托人给孩子说媒。”
  “那罗华突然不回家，周围邻居怎么说的？”
  “哼！你别提了，有些邻居啊，阴阳怪气的，说什么小华和男人跑了！这些人嘴上不积德，迟早遭报应！这家人都老实得不得了，也不惹事生非的，全家人都是老实挣钱，她们家一直想着能在县城买一套自己房子呢！孩子怎么可能突然就跑了？周边大多数邻居都出去帮忙找人了，你们公安同志也要帮忙找一下啊！不然我怕她父母也活不下去了！”老太太有些着急，语气也提高了起来。
  “大娘，小华和她父母关系怎么样？最近吵过架吗？”
  “她们一家人关系好得很啊！她父母卖水果也是老实得不得了，从来不短斤缺两，所以就挣不了几个钱！这年头，倒霉的都是老实人啊！唉！”老太婆说完拍了拍额头，说着说着眼泪都流了出来。
  “大娘你放心嘛，我们也会帮忙找人的！”周勇说完又找周围的邻居问了情况，所有人都反馈罗华及其父母都是老实人，也没有在外面惹事，罗华的失踪没有任何征兆。
  周勇已经感觉到不妙了，作为一个老警察，他内心已经认定罗华出事了，一个没见过世面的小女孩，一直老实在县城里面打工，家庭和睦，全家又有明确的生活目标，这种人几乎不可能突然间离家出走的，现在的情况其实就是等着她的遗体被找到了。
  这几年南丰县的治安已经大幅度好转，每年的拐卖妇女儿童案已经从最高峰的一年十多件下降到几乎绝迹了，命案也下降了一半，但是反过来说，罗华如果没有被拐卖或者离家出走，那被害的可能性就很大了！
  周勇也不敢把自己的判断说出来，他又等了半个小时，见罗华的父母依然没有回家，于是干脆决定再去罗华上班的饭店把笔录做了。
  就在周勇被涂刚坑着帮刑大干活的时候，他和老牛已经把捡来的嫌疑人送进了看守所，抓捕组已经一路飙车赶到了王二娃和韩伟的老家，通过当地公安联系了村干部，得知这两个家伙每年过年都会回家，现场指挥的温凯给老牛打来电话：“三哥，王二娃和韩伟都是一个村的，两家离得也很近，我们打听到这两个家伙每年都要回家过年，但是平时几乎不回家，最近也没有发现他们回过老家，我觉得他们不太可能回来，接下来怎么办，要不我们让当地派出所帮忙布控一下？”
  温凯是老牛离开刑大后在治安大队当大队长时的副大队长，是一个法律水平和基层工作能力都非常强的警察，只不过家里孩子有慢性病，经常要带孩子去省城看病，一直无法把精力全部投入到工作里，这严重影响了他的提拔，让他在副大队的位置上干了很长的时间，不过他早就看开了，也没有兴趣往上爬，只想着尽力照顾好孩子。
  这次老牛回刑警大队想带着他，但他压根不愿意来刑大拼命，还是老牛给了他可以不坐班的特权以及局领导施压加画饼才骗了过来，来了刑大就被老牛当成牲口用，平时确实不用坐班，问题是老牛的管理风格就是平时纪律放得很松，没事的时候压根就没人来单位的。

  坑死人不偿命的老牛知道温凯是想尽快回家，他可不管温凯的小算盘，“凯子，去他们租住地方的兄弟们把动静搞得很大，这两个家伙周边的邻居都被惊动了，我还让他们在现场放话让邻居举报，我估计他们两个已经知道了我们声势很大，那他们跑路避风头的可能性非常大，按照你的说法，这两个人还是很顾家的，那他们回家打个招呼的可能性就非常大了，你们又去得快，我估计就这两天的事，你们就蹲守两天吧，两天后他们还没回家，你们就让当地派出所帮忙布控吧！”
  知道自己又被坑了的温凯也没办法，官大一级压死人，挂了电话之后，温凯和其他兄弟合计了一下埋伏方式，最终决定干脆到嫌疑人家里坐着等嫌疑人的到来，一般来说，这种布控应该在嫌疑人家附近设伏比较好，不过温凯等人在现场走了一圈，发现两家人的房屋位置不太适合设伏，这个村子在平原上，村民的房屋都紧挨着修建，形成了一个小小的乡镇，这两家人的房屋都是背靠着河流，前面又挨着公路，公路两侧全是房屋，这让他们压根不可能在房屋周边监视，而他们的车牌号又是南丰的号码，如果把车停在嫌疑人家附近，目标实在是太大了。
  温凯把人分成两组，然后请当地警察带着进了两家人家里面，两家人得知警察来抓自己的家人，都显得很惊慌，当地警察一顿威胁恐吓之后，又假模假样的把两家人搜查了一番，温凯又出面说了一顿好话，表示两人犯的事不大，家里人如果配合把两人抓住，就算他们自首，肯定会从轻发落，只要两人老实交代，肯定很快就放出来。两家人都是老实农民，哪里见过这种阵仗，只能老老实实的答应配合警察工作。
  就这样温凯把车子停到派出所里面，然后就住进了嫌疑人的家里，确定了两家人都没有手机和电话向外面通风报信，几个警察就堵在大门口，把两家人堵在了家里面。
  跟着温凯一起来的实习警察小刘被温凯和当地警察的骚操作震惊得说不出话，趁着周围没人，他悄悄问温凯：“凯哥，我们这么骗人家不太好吧，这两个家伙怎么可能还放得出来哦？”
  “小刘啊，干我们这一行的本来就是真真假假，连骗人都不会，是不可能当一个好警察的，你记住，我们只对法律负责，只要我们严格按照法律规定办事，不搞冤假错案，那就没有问题！骗两个人算什么？你怎么知道嫌疑人的家人就没问题呢？比如说，嫌疑人在外面搞了钱，他的家人有没有跟着沾光？说不定家人都涉嫌销赃罪呢！”
  “我怎么觉得你是在给自己找理由...”
  “不会说话就少说两句！让队长知道了，包你倒霉！”温凯朝小刘翻了个白眼，不再说话，静静的等着嫌疑人飞蛾扑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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