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煤矿缉凶

“小涛、小马，我们干脆等天亮了再出站吧，人生地不熟的，免得被司机绕远路坑了。”说话的正是朱援朝，大源抓捕组连夜赶到大源市，虽然是连夜赶路，但是高铁的舒适程度让几个土包子大开了眼界，他们在座位上舒服了睡到了终点，此时家里的涂刚正在东奔西跑的出警中。到达车站的时候天快亮了，几人一合计干脆先等天亮吧，朱援朝是个走哪都喜欢问一下的人，他看到车站派出所里面有人值班，于是带着两人跑进去拉起了家常，顺便打听了一下目标煤矿的情况。
  不打听还好，一打听吓一跳，他们要去的这个煤矿离大源市区差不多有一百多公里，是大源周边最大的一个私营煤矿，年产量上百万吨，有上千名工人，煤矿老板是当地首富，儿子娶媳妇的时候据说来了上百辆路虎开道，一场婚礼花了几百万。又闲聊了一会，几人借故离开了派出所。
  “朱哥，这个煤矿太大了吧，上千的工人，怕不太好找人哦？”韩涛低声对朱援朝说道。
  “确实是个麻烦事，还有个问题，煤矿里面的黑工很多，说不定煤矿老板都不知道他的工人里面有没有这个人呢？”朱援朝说出了自己担心的情况。
  “那怎么办？这种杀人犯躲在煤矿里面，十有八九是黑虎或者用的假户口吧？要不要找煤矿老板帮忙找人？”
  “先不忙，这些土老肥干煤矿，违规的事情多，我们亮明身份太早了，他们恐怕第一反应是把人找到送走，而不是交给我们。”朱援朝不打算惊动太多人，抓人这种事知道的人越少越好。
  “那我们先去租个车吧？”马超提议先把车租了，不管用什么方法抓人，首先得搞辆车。
  “对，还是先租车，然后去煤矿踩点，不行就混进去找人，反正我们也有这个逃犯的照片，进去找几天肯定能找到。”说完朱援朝又返回派出所打听怎么租车的事。
  打听好怎么租车后几人离开了派出所，这会天已经亮了，几人走出大源火车站，在附近找了个早餐店吃饭，完事后很快在车站旁边找到了租车行，这会租车行还没开门，好在门口留了电话，几人很快就把老板叫了过来，顺利租了一台本地车牌的捷达车。
  开着租来的车，几人朝煤矿前进，沿途的道路坑洼不平，速度完全提不起来，不仅路不好，重型货车也挤满了道路，朱援朝一眼就看到这些货车大部分都已经严重超载了。
  “小马，开慢点，尽量不要跑在这些货车的前头，这超载太严重了，你看他们还在不停的给轮胎淋水降温，这哪里刹得住？”朱援朝提醒着驾驶员小马同志。
  “朱哥放心！反正这路也跑不起来，我慢慢跑，这大源的货车超载真的挺夸张啊！要是被交警抓住，这不得罚款罚出血？一个月的返点都得挣个一两万吧？”小马觉得大源的交警应该会很富裕，这每天往路上一站，随随便便贴个几十张罚单，罚个几万块钱还不是轻轻松松的事，返点哪怕只有5个点，每天不得挣个一两千？这比挣工资可快多了。
  “哈哈哈，小伙子你这就是年轻咯，你信不信我们一路上一个交警都不会遇到？就算遇到了都不会有交警给这些大货车罚款？”朱援朝很乐于教导年轻人，当警察最重要的就是要认识到理论和实践是有差距了。
  “朱哥，我知道你是怎么想的！你要是这里的交警，干嘛要去罚款？自己买两个车去跑运输，挣的可比单位的那点钱多多咯。这路上的车超载这么严重，说明交警根本就不会认真查嘛！”韩涛一下子就看出了问题所在。
  “这个事肯定不能全部怪交警，大源的经济全靠煤矿啊！这些煤老板一年要交多少税？有些老板还是直接承包的煤矿，一个煤矿就是几十亿的承包款，你说政府会不会保护他们？”
  “那我们去抓人，当地公安很可能不会帮我们？搞不好我们还把人带不走？”韩涛马上就理解了为什么老牛要求尽量保密。
  “地方保护主义哪里都有，这个也正常，我们尽量小心就行了，不过真有事也不怕，毕竟都是共和国的土地，还没人敢翻天。”朱援朝不想两人过度担心。
  一百多公里的路走了三个多小时，接近中午的时候终于到达了煤矿，朱援朝远远就看到了大量的货车正排着队进出矿区，远处的山上，各种大型机械铺满了山坡，矿坑出的矿车正来来回回把一车车的煤炭从矿坑里运出来，运煤区的空车正排着队接煤，一片热火朝天的景象。
  朱援朝没有靠近大门，而是沿着几条道路把矿区转了一圈，很快找到了工人的住宿区，这些住宿区都是用板房搭建的临时板房，住宿区门口的路上大大小小的临时摊位摆放着各种小吃，路口的临时小卖部人来人往，靠近住宿区的停车场也停满了各种车辆。
  朱援朝把车停进停车场，几人下车后走到一个小吃摊前，点了几个炒菜，朱援朝边点菜边和老板聊天：“老板，你们生意真好啊！每天能挣不少钱吧？”

  “我们挣点辛苦钱！每天四点钟就要出摊了，晚上要忙到十点过，有时候要忙到半夜！”
  “那你这一天不是要挣一千多？”朱援朝露出惊讶的表情。
  “哪里挣得到！我这生意是表面热闹！工人都不怎么舍得吃，一份饭就吃不到五元，我用的食材质量又好，价格也贵，一盘肉都是实打实的！一天也就挣个两、三百元！”老板一边说着话，一边单手疯狂颠勺，一团团火气窜天而起，一股股肉香飘了过来。
  “你说要忙到半夜，这里的工人晚上也要上班吗？”
  “这个煤矿生产任务重得很！工人都是两班倒，二十四小时不得停的！”
  “一班十二个小时会不会太苦了哟！”
  “我们都是没什么文化的，挣的就是辛苦钱嘛！而且每天的工资也高，夜班更高，你不信问他们，他们都是下了夜班的，是愿意上夜班还是白班嘛！”老板指了指朱援朝隔壁一桌工人。
  “肯定夜班划算嘛！下了井就不分白天黑夜咯！”几个矿工大笑起来，他们一边吃饭，一边喝着劣质烧酒，个个都黑得和煤炭没有太大区别了。只有笑的时候能看到牙齿还算白。
  “你们上一个班有多少钱嘛？我们也是来找工作的，看下这里给的钱高不高？”
  “你们会搞什么？”
  “我们几个都会操作提升机。”
  “这个岗位应该不缺人，不过没关系，你们只要不怕苦，这里总能找到工作的！待遇看岗位了！我们几个出力的，一天也就百十来块钱。”一个工人热情的介绍着。
  “我们几个没得身份证能上班吗？”
  “这个地方只要你是个壮劳力就行，不管你是哪里人的！不过你们没有身份证，要找老板的管家老米去报名才得行，没得身份证的工钱要低些，都是管家来亲自谈。”
  “娘的，这老板也太抠门了吧！”朱援朝不满的说着。
  “嗨！不然人家是这里的首富呢？聪明着呢！我们矿里没身份的人太多了，好多人都是在老家犯了事跑过来的！反正都是下井，老板也不怕他们乱来。你们要是想来上班，就去那个单独的板房去找管家，他下午两点起床，哪个时候去找他就行咯！”
  “所有没带身份证的都找他吗？”
  “对的！老板只相信他，他看来的人不靠谱就不收，他看人可准，到现在煤矿都没出啥子事。”
  “看来这里的培训还可以，谢谢你了老乡！我们吃完饭就去。”朱援朝拿起酒杯，敬了那热情的工人一杯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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