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3章 他绝不会放过你
“夫人，您的身份于我而言并不重要。”赵子云虽有所猜测，但他表现得毫不在意。
对方的气势透露出高手风范，若她所言非虚，那么十有八九是江湖恩怨，是非曲直又有谁能说得清呢？
正如战争，哪里分得清谁对谁错，不过是弱者的悲哀与强者的掠夺，资源的争夺与侵犯罢了。
他已经习惯了这种生活，若硬要追寻血缘亲情，不过是自寻烦恼。
至于她的哀伤与失落，赵子云无法感同身受。
“我是你娘，你的亲生母亲！”黑蜘蛛绝望怒喊。
她是宋婉儿亲小姨，同时也是赵子云的亲生母亲。由于她的姐姐和姐夫婚后一直无子，所以商量后，她嫁给了姐夫。
两姐妹感情深厚，所以没有分妻妾之别，一起抚养孩子，视如己出。
姐姐虽然身手不错，但体弱多病，不能闯荡江湖，而她则因为身手敏捷，跟随姐夫从事镖局工作。
姐夫在明处，她在暗处，两人合作无间。
赵子云出生后，主要由姐姐抚养。
赵子云几岁后，多年不孕的姐姐意外怀孕，生下了宋婉儿。
小孩子自然不懂大人之间的事，只把赵子云当亲哥哥看待。
“那我们去做亲子鉴定，若你确实是我母亲，我自会尽孝，养老送终。若你有所图谋，那我无能为力。”
赵子云叹息，他的话语坦诚而直接。
黑蜘蛛的出现，并没撼动他的内心。
经过战场的磨砺，他的心性早已坚如磐石。
他的道路是战争中的杀戮与成长，守护与普度众生。
家国大义才是他一生的追求。
个人的恩怨，他皆可放下，因为记不得，所以内心并无波澜。
“侠之大者，为国为民。”
魏浩曾经的话，让他豁然开朗，看待事物，也变得前所未有的清晰。
面对黑蜘蛛的哭泣，他继续道：“你的选择是你的事，若你对我失望，我可以给你一笔钱，足够你后半生无忧。”
“你以为用一笔钱就能割裂我们的亲情？你根本不知道自己的身份！”黑蜘蛛语气沉重且愤怒，“你的祖先是野蛮人，你的血液里流淌着野蛮人的血。你父亲，死在大楚官兵手中。”
赵子云略感意外，但没有像宋婉儿那样失控。
“明白了，谢谢你告诉我真实身世。”
黑蜘蛛呆住了，“你一点不感到惊讶？”
“惊讶什么？几千年了，草原和中土的差异已经模糊，中土有众多异族，并非都是纯正的中土人。这么多年，我已经算是中土人了，你给我族谱让我找祖宗，我觉得挺莫名其妙的。”
赵子云原本以为自己身世非凡，却发现不过如此。他师父手下有很多异族，他都称他们为叔父，对自己的出身并不在意。
对于被大楚官兵追杀的事，他有自己的推测。
黑蜘蛛再次愣住，“你知道真相？”
“真相很明显，肯定是犯了法，否则官兵不会围剿。我不可能去报仇的！”
赵子云明白身世后，反而感到一身轻松，身体瞬间感觉轻快，仿佛卸下了无形的重担。
“就算我曾经是野蛮人，此刻我也是中土子民。很多中土人因为长期生活在草原的统治下，误以为自己属于草原，这是文化差异。”
确实，没有人敢肯定自己的祖上没有一丝胡人血统。
“文化认同才是真正的认同，依赖血脉认同的早晚都会消失。因此，中土历经数千年，虽有兴衰，但始终是中土。”
黑蜘蛛气得无言以对，“你，你……”
她无法说出“孽障”这两个字，因为这会让她与儿子彻底决裂，她不敢冒险。
她考虑过各种情况，却从未料到会是这样。
“这就是我的答复。你想要的，我无法给予。
大楚已不存在，我去向谁复仇？
难道要向楚王复仇么？但如果我是大楚皇帝，面对反叛者，也会动用武力。
这是维护国家大义，我如何能去复仇？”
赵子云摇头，听起来冷漠无情，但实际上是在保护她。
元家已经被削弱，除了少数几人仍安然无恙，其余都已衰败。
即使想要报复，对方也已经衰落到这个地步。
因此，这个仇恨，不报也罢。
“你就是大秦的走狗，我当初就该把你淹死在水里！”黑蜘蛛情绪崩溃。
连续的重击让她防线崩溃。
“我要揭发你，让你日子不好过……”
“不必你揭发，我自己会去宫中向陛下说明一切。如果陛下要惩处我，我愿意接受。”赵子云说着，转身便走。
“别走，别走！”黑蜘蛛突然清醒，急忙拉住赵子云，恳求道，“别去，这会让你陷入险境，他绝不会放过你！”
赵子云摇头：“我要光明正大地活着，就算死，也坚持我的选择。”
说完，挣开黑蜘蛛的手，大步离开。
黑蜘蛛跪在地上，神情恍惚，身体抑制不住地颤抖。
“别去，别去，求你了，回来……”
可惜，赵子云已经骑上马，消失在她的视线中。
“我不该这么急，我应该慢慢来，是我错了。”黑蜘蛛狠狠抽打自己巴掌，非常后悔，不知道接下来该怎么做。
内心的支撑突然崩溃，整个人仿佛瞬间老了十岁。
皇宫。
“陛下，赵子云求见。”
“让他进来。”
不久，赵子云进入御书房。
“末将赵子云，参见陛下。”
“子云，今日的相亲是否如意？可有中意的佳人？”魏浩笑问。
“启禀陛下，今日所见女子，皆为名门之后，她们不仅外貌出众，且内心睿智，举止优雅，微臣对她们都很喜欢。”
“那你最倾心于谁？若你都喜欢，不如将她们尽数纳入囊中，朕可以促成此事。”
赵子云摇头：“末将喜欢魏家姑娘，然而陛下，末将此番入宫，并非为了提亲。”
“哦？”魏浩挺直身姿。
“末将有一事，向陛下汇报。”
“说。”
“末将记起了自己的出身。”
闻言，魏浩眸中闪过一丝惊异，“子云，你想起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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