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4章 备受煎熬
赵子云略作沉吟，点头道：“记起了一些，末将是野蛮部落的后代……”
囚无天眼中掠过一丝惊诧。
魏浩虽然知道他是宋婉儿哥哥，却对他的出身一无所知。
若赵子云真是野蛮人，那么宋婉儿不也是野蛮人？
这……实在是出乎魏浩的意料之外。
他似乎发现了某个惊天秘密。
“莫非是记忆出现了差错？你的容貌与中土人士无二。”
“应该不会，脑中闪过的片段历历在目。然而，多年过去，臣自认为是中土人。即便真是野蛮人，那也是几年前的事了。”
赵子云心中暗自叹息，在黑蜘蛛面前，他虽然能保持镇定，内心却难免有所波动。
他不愿对魏浩隐瞒，但也不愿让黑蜘蛛陷入险境。
“你出身哪一脉？”魏浩追问。
“好像是扑须氏！”赵子云道。
魏浩点头，一方面是对赵子云的坦诚感到慰藉，另一方面，他对赵子云的出身并不介意。
只要他认同自己是秦人，那便足矣。
魏浩心中暗想，宋婉儿是否知晓他的真实身份。她必定已有所察觉。
魏浩目光复杂，“无论是扑须，还是赵，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你是否认同自己是中土人，是否认同自己是秦人。”
“末将自然认同自己的身份，从未有过背叛陛下，背叛国家的念头。中土历经数千年的统一，其间多少王国种族更迭融合。正如土族，虽是少数民族，对中土而言是异族，但正是这些民族构成了中土的丰富多彩。因此，末将虽认同自己野蛮人后代的身份，却决不认为自己是匈奴人。”
魏浩点头，赵子云勇于承认自己的身份，这份勇气令人赞赏。
但想到目前大秦还没有野蛮人后代担任高官，野蛮族中除囚无天为太监外，其余都在改造之中。
若此事传扬出去，赵子云必遭某些人排挤。
这种歧视是存在的。
庆幸的是，宋婉儿并没公然与赵子云相认，知道此事的寥寥无几。
若消息走漏，后果不堪设想。
他轻轻揉了揉发胀的太阳穴，“既然你认同自己的身份，那便无需多言。好生休养，先将家事料理妥善，再议出征之事，计划照旧。”
“末将不敢欺君罔上，才来坦诚相告。”赵子云语气坚定。
若魏浩因此将他冷藏，那也是天命使然。
毕竟匈奴之恶，早已昭告天下。
不过，他心中也难免会有所失落。
幸好，魏浩的一番话语，让他心潮澎湃，这才是真正的君主，不拘一格，广纳人才。
如此博大胸怀，如何不让人忠心归附？
“朕没有你所想的那般狭隘，也不会追查你的先辈。你记住，没人能选择自己的出身，但可以决定自己的未来。”若你今日对自己的身份感到绝望，或是做出背叛之举，朕决不轻饶。但你并未如此，你依旧是你，赵子云。”
“谢陛下。”赵子云心结解开，神清气爽，笑容再次浮现在脸上，“末将得遇明主，乃末将之幸，末将绝不负陛下期望！”
魏浩含笑点头，“既然你钟情魏家千金，那朕便赐婚，回去准备做新郎官。”
赵子云离开后，西令红到魏浩身旁，低声说了几句。
魏浩沉思，“看来朕所料不差，问题就出在那个黑蜘蛛身上，婉儿前后态度变化太大，定是她透露了什么。”
魏浩感到愤怒，并非因为宋婉儿的身份，而是她对那么重要的事情，竟然默默承受，没告诉自己。
他直觉宋婉儿回宫，要做更重大的事情。
“走，去婉儿那里看看。”魏浩起身。
宋婉儿此刻正坐在院子内，目光呆滞的望着前方，双眼失神无光。
“娘娘，陛下驾到。”身边的宫女提醒。
宋婉儿回神，抖了一个激灵，慌忙整理仪容，有些手忙脚乱道：“我这样子是不是很丑？哎呀，我得化个淡妆。”
她回宫已有多日，但这些日子里，魏浩并没前来探望。
她知道是自己咎由自取，心中却也满是苦涩。
就在这时，魏浩走到了她的面前。
看宋婉儿疲惫不堪的样子，魏浩内心叹息，但表情依旧平静。
“听说你近来不吃不喝，难道想成仙？”
宋婉儿低头：“没胃口，不想吃。”
“你心事重重，当然吃不下。”魏浩坐下，没有碰她，而是自己倒了一杯茶，“你有任何解决不了的难题，可以直接告诉朕。”
宋婉儿嘴咬着下红唇，心里波涛汹涌。
“没有难题，所有后果都是我自作自受。”
“别再提过去的事，朕不喜欢旧事重提。”魏浩皱眉。
他已经说得这么明白了，相信宋婉儿应该能理解。
宋婉儿犹豫了一会儿，最终还是摇头。
“真的没事，只是自己无法跨过自卑的心里难关。”
魏浩闻言，感到绝望，直觉这件事与黑蜘蛛脱不了干系。
肯定是她迫使宋婉儿做出了些不恰当的事。
然而，有些事情必须由宋婉儿亲口承认。
“别人都不自卑，唯独你自卑？似乎受害的是朕吧？”魏浩一肚子火，“难道还要朕安慰你？这太不合理！”
“没有，我，我只是……”宋婉儿尽力笑了一下，蹲在魏浩旁边，轻柔给他按摩，“陛下，别再提这些了，我好长时间没给陛下按摩了，不如……”
魏浩甩开她的手，满脸失望，“宋婉儿，你这是在自毁前程！”
宋婉儿身体瞬间僵硬，“陛下，我没有！”
“心结难破，如果你不自己揭露真相，不主动说出实情，没人能帮你。”
魏浩几乎要把话说明白，无论宋婉儿做出何种选择，他都能接受，但他期望她做出正确的决定。
他起身，深深看了她一眼，然后决绝离去。
宋婉儿跌坐地面，面露痛苦。
“我究竟在做什么？”
她在地上坐了半个时辰，直到有人提醒才起身。
魏浩的话，在她耳边回响，让她备受煎熬。
她无精打采回到房间，看着镜子中的自己，脸色苍白像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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