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两个审判, 两种结果
“警察小姐姐，我想联系一下优十璇子律师可以吗？”我拿起听筒，申请使用通讯设备。
“优十律师！我知道怎么为自己辩护了！”
十天后，星火案终审。
包日月，被判无期徒刑。
星火喜极而泣，和心理医生抱作一团，多年的痛苦和恐惧，终于在这一刻得到了安慰。
当日下午，窃取他人记忆罪，二审开庭。
“因被告不在法律定义的自然人范畴之内，故不受此法条约束。”
“被告人二十二，无罪。”
吃了两周的牢饭，我终于被无罪释放。
璇子律师比我还要开心，这个厉害的女人，又一次保住了自己的不败纪录。
法院门口挤满了采访的记者。
星火因为不想露面，在得知我被无罪释放之后，就放心地从后门提前离开。
我本想和璇子律师一同去接受采访，可左脚刚踏出大门，就被海组长和菁老板合力拖回了法院。
完了完了，我背着海组长搞的改造，这下被揭露的体无完肤。海组长一定生气得很，怕是要凶我一顿了。
但是菁老板为什么也要一起拽我回来啊。
“你现在已经不是法律上的活人了你知不知道。”
“要是人群中冲出来一个人杀了你，都不用承担任何法律责任。”
“把这件防弹衣穿上，”海组长拿出了那日给我准备的防弹衣，“还有这个防护头盔。”
嗯？海组长丝毫没有责备意思。原来是担心我的安危啊。
“海组长，我先把这颗电子心给她消解吧。”
“也好，消解这颗电子心，才能在法律上变成一个完整的人。”
虽然我十分不情愿，但是万一真有人冲出来杀我，我可不愿意死得这么仓促。
“因为不被定义为人而逃避法律的惩罚，也同样会因为不被定义为人而受不到法律的保护。”菁老板边说边拿出了纳米手术师。
“之前也有很多做这种改造的人，但是没人像你这样钻法律的漏洞。这下好了，那些做了心脏增强的人，都暂时不算人了。”
菁老板启动了纳米手术机器人。
“我要是知道做这个心脏增强还能不算人，肯定不给你做。”
话还没说完，电子心就消解完毕。我自己的心脏又开始慢慢工作，咚、咚咚、咚咚咚，心跳从零恢复到了每秒60次。
心脏亲自工作除了有点累，别的倒也没什么。不过等法律修改了，我还是要再装个电子心。这体会过更舒服的了，就不太愿意过回以前不舒服的日子。
昨晚消解，穿上海组长给的防弹衣，从脖子包到脚；又戴上海组长升级了的防弹头盔，从头到脚可是都防护起来了。
“啪。”海组长往头盔上贴了张什么纸。
“海组长你贴的什么啊？”
“今晚看电视你就知道了。不用担心，是好东西。”
我想摘下来看看，无奈防弹手套太不灵巧，扣了半天都没扣下来。
外面的记者还没散去，我也有幸接受了采访。
只是有个人很奇怪，他站在人群后方，看到我出来神情立马变得严肃紧张。但是看到我头盔上的字条后，口里念念有词，一副肾上腺素分泌过度的脸变得愤愤不已。他恶狠狠地看了我几秒钟就走了。而且，纳米手也感受到环境中有一股浓浓的恶意，仿佛要置我于死地一样。
我本想用纳米手追踪他，但是现在集中精力回答记者采访，实在控制不好纳米手的追踪模式。
“右匀，帮我追踪这个人。我觉得他很可疑。”我的纳米手给张右匀的纳米手传递了一个意识。
张右匀这个家伙，怕我感受纳米手会分心，特意爬上马路对面的货车车顶，对我比个OK的手势。啊！这个笨蛋，爬车这功夫坏人可能都溜走了。
而且，这辆大货车，怎么，启动了。
张右匀似乎被带走了。
趁着车还没加速，他慌张地往旁边的树上一蹦，抱紧树干，慢慢滑下来。
这个张右匀，真是随时随地给你新惊喜（笑料）。
晚饭时间。
海组长把菁老板和璇子律师都请到了家里，所有人都开开心心地边吃湘菜，边看电视。
“快看，这是采访的我，问我十年没有一次败诉是什么体验。”
“喔喔喔，还有这个，星火的案子大大推动我区的儿童保护，民众说我贡献很大，问我怎么看。”
“这个采访也是我的，...”
“还有这个...”
“这个...”
终于！有个采访是我的了。
我看到了一个穿得和恐怖分子一样的全副武装的怪人，头盔上还贴着一张字条‘电子心已消解，现在是受法律保护的自然人’。
“请问您投机取巧地窃取证据，心里有没有过道德压力呢？”
“压力肯定是有的啊。道德啊，我这个人不在意啊。”
嗯？明明当时不是这样问的啊？
我记得当时是问取证的时候面对恋童癖有没有压力。我回答“压力是肯定有的啊”。记者又问决定帮助星火是出于道德还是出于本身的善良。我回答“道德啊、善良啊，都是对我过分的夸赞了。我只是凭着一颗正义的公民热情去做这件事的”。记者最后又问到面对恋童癖在法庭的指责和坐牢威胁，有没有难受或者害怕。我回答“我这个人不在意啊。我相信选择了正义的人不会被这些威胁吓到。”
这可真是神剪辑啊。
虽然我回答得也很假大空，隐瞒了自己帮助星火起初只是想搞走包日月，顶替他的职务。
真没想到，太阳底下无新事，二百年前和二百年后并没有什么区别。地球还是一如既往。
罢了罢了，反正包裹得这么严实，也没人分辨出来我的长相，对我日后做人还是毫无影响的嘛。
晚饭过后，我们五人在我的提议下开始玩一种古代桌游，剧本杀。
“不如我们去泳池里泡着玩啊？”海组长说她早就把泳池水温调高，我们泡在泳池里就跟泡温泉一样暖和。
海组长这个泳池我虽然不是第一次来了，但依旧被它奇妙的设计惊艳到。
无边泳池，看起来没有边界，水都从四楼倾泻而下。但是当人真正游至边缘，才发现这哪里是什么泳池，这就是一个莫比乌斯环。海组长的泳池，重力场被细细设计过，人从此处向前游，必然还会经过这个出发点。精妙啊！
有钱虽然不能为所欲为，但是能让物理学家为自己设计泳池。
五个来自不同时代不同星球、有着不同职业和不同目标的人，此刻聚在这个豪华泳池惬意又放松地泡着，游着，笑着，玩着，闹着。
今夜我们像狗一样的无拘无束、无忧无虑，完美解决了一件大事，就彻底享受圆满的喜悦吧。未来令人头大的困难不去想，昨日的仇恨先放下。我们只要今天快活地过，像个年轻人一样洒脱和莽撞、傻气和真诚，也不枉今天是五月四号。
这是我苏醒以来最快乐的一个夜晚。
大家也都很快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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