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又提女娲
我们四人坐在一楼的客厅商量对策。
“我能追查到从我这里做了心脏增强的人，其他店家那我也能去协调，让他们联系客户。”菁老板的每一个手术都有编号，查到做过心脏增强的人并不是难事。
“挨个通知，十分耗时。等我们通知到每个人，再劝他们做消解，该被杀的人可能早就被杀光了。”
“我们可以拜托菁老板一边通知这些人来做消解，一边想想别的办法。”
“右匀，还记不记得那天海组长给我脑门上贴了张条子，那个起杀心的人就悻悻离去了！”
“所以，我们只要让大家知道这些人做了消解就行，不一定真的消解他们的电子心。”
“对！消解所有人的电子心也不现实。很多人都是因为疾病才做的心脏增强，消解电子心就是在谋杀他们。”
“好！我们就一边给愿意消解的人做消解，一边放出所有电子心都被一键消除的消息。”
为了救人，我们选择了欺骗大众。
菁老板有好几个媒体朋友，我们托她的关系，打通了几个主要媒体。
今天上午的新闻推送，都被“电子心一键被消除”占据了版面。新闻里详细地写了电子心是如何被世界各地派出的纳米机器人先定位、再一键消除的。而且报道还贴心地编造了纳米支持，说是电子心虽然被消解了，但是纳米机器人替换了心脏支持设备，和电子心功能一样，但是能保证心脏一分钟跳一次。如此一来，心脏改造过的人也符合法律对活人的定义了。他们便不会被人随意取了性命。
我们刚看完这些新闻，璇子律师就下楼了。
“诶你们起的好早哦。有没有早饭吃，我好饿。”
不化妆还穿着皮卡丘睡衣的璇子律师，精英气息荡然无存，取之而代的是一个呆萌的可爱女孩形象。
“早餐做好咯，姐妹们有口福了。”
张右匀端上来五个盘子，每个盘子上都是普普通通的一张饼。
“别看这大饼普通，可是内藏玄机哦。”
我们五人用着四种不同的餐具，吃起来右匀做的爱心早餐。
看似完整的一张饼，内部却铺了四五层食材：人造碎肉、煎蛋、spitzekohl、玉米粒和芥末章鱼。豪华版的煎饼果子，我喜欢。
一顿充满爱的早饭能温暖多少人的心啊！张右匀看似幼稚，但总是能做出这种让人温暖的事情。
“对了，下周一是法律修改主题的议会，我会提出修改这条对人定义的法律。”
今天是周六，周一不就是后天吗！
太棒了！没想到周一这个心腹大患就能被彻底解决了。
五个小时前，我还绝望地哭倒在床上，计划逃走；现在就吃着豪华版煎饼果子，觉得生活充满了希望和阳光。
不过那三个被杀的改造人，我没有忘。
我永远会记住因我而死的人。
事件是一个环，万要谨慎，莫要耍小聪明还得意洋洋。
即使没人因为我生活变得更好，也不会再有人因我而死。我保证。
这个周末是入职前最后的周末了，就让我们好好度过吧。
我们五人在江边逛了一下午，晚上吃了巫山烤鱼。
吃完烤鱼我们又在路边买了十杯奶茶，边走边喝。五月份的风吹在脸上，不凉也不热，只是吹得人精气神十足，好像有使不完的力气，过不完的好日子。
“地球和E星互相发现，好像是天意注定的一般。”
张右匀和我被那三人落在后面，本来只是闲聊些琐事，但是他冷不丁提了这么一句。
“哦？何以见得？”
“我们E星很久之前就有个传说，讲的是两个旧世界的天神，就叫她们女娲和夏娃吧。这两个旧世界的天神，趁着旧世界的劫难还未降临，侥幸逃了出来，逃到我们这个世界。新世界没有生物，空空荡荡、十分清冷、毫无生气，她们于是要再造一批生灵。但是二人想法不同，一个想造崭新世界，让花草树木、人鱼鸟兽都自在生长；另一个却说：‘我要照旧世界原样复刻一个新世界出来’。后来两人谁也说服不了谁，就各自造了一个世界，各自捏了万物生灵。”
“后来呢？”
女娲和夏娃还能出现在同一个传说中，倒是很有趣。
“后来坚持传统的女娲，不仅复刻了所有生物，甚至还原样复制了旧世界生物的进化，干预了人类发展。”
“生物的进化？这可一点都不像神话元素啊。张右匀你在逗我吧哈哈哈哈哈哈。”
“后守旧之女娲，描刻尽物，犹如制旧世生之变，预于人事。”
蛤？E星语也能直接翻译成我们地球的古汉语吗？
“意思就是后来守旧的女娲，描刻完了东西，就像原样照搬旧世所发生的变化，干预人间的事。”
“两个女娲造了两个世界的事，倒是有点E星和地球的影子。说不定我们的祖先早就知道彼此的存在，所以才留下这样的传说。不过神嘛，倒是不会存在的...”
“你怎知这世上没有神？”
“我，”我没料到右匀竟发此问，一时语塞，“这就是些传说嘛。我们地球还有山海经那样的传说，也没见地球有这般奇怪的生物。”
说完这句话，我突然想到此前在森林里见到的那般奇怪的动物。
“右匀，你看看这些山海经里的动物，是不是有些E星动物的模样？”
我在贴肤屏上搜索山海经&图片，教右匀辨认。
“不像诶。”
嘘。看来是我多虑了，传说就是传说而已，都是古老智慧人民的艺术创作。地球人和E星人怎么可能早就相识，神创造世界更是无稽之谈。
“我觉得这世界上是有神的。神造世人，初代的人都是半神，他们比我们强大许多。我父亲跟我说过，最初的几百年，每个人都有‘神之手’。”
“神之手？”
“哦，就是纳米手。后来有神之手的人就越来越少。更雪上加霜的是，到黑暗封建的中古时期，大多数神之手的拥有者，都被当做男巫女巫烧死了。”
聊着聊着，我们居然一路走回海组长的豪华大别墅。
回到家，再无理由聊下去，话题只能戛然而止。
我细细回想张右匀说的话。
张右匀的纳米手不是现代科技的结果，而是继承而来。难道E星古人都有神之手吗？
而且另外一个没想到的是，张右匀竟然有父亲。
E星和地球不同，他们自始至终就没诞生过婚姻制度。古时候的E星人只知其母，不知其父；到了近代，由于人造子宫和社会抚育的模式，大多数人连母亲都不知。
反观地球，婚姻制度存在了起码两千年之久，若不是两百多年前那场大流行，恐怕到现在还是人类行为模式的主流。现在的地球，生育抚养的事情主要由人类生育中心完成，只有少数能买到天价精子的有钱人才有机会亲自生养孩童。
虽然现代也有婚姻制度、婚姻法的存在，但是其中的含义却完全改头换面了。曾经婚姻除了让相爱的两人互相陪伴之外，还有经济整合、共同育儿、以及尽到法律上扶养义务的作用；现在的婚姻只是两个人情感的见证，更纯粹，当然也更脆弱。
言归正传，右匀作为E星人有父亲这件事非常奇怪。也许这和他有个地球母亲有关吧。
有机会，一定要和这个混血儿好好聊聊。他的身份和这些神话都着实勾起我的好奇心。谁不爱听故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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