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第26章
事实证明,那盒躺在地上的药盒只不过是一盒普通有点点其他药效的安眠药而已。
从蒋华和孟凯歌那得知事实的白飞羽脸红得和余英拿过来的果篮里的苹果一样红,难怪他舔了学长快十分钟舌头都要起火了学长也什么反应也没有,就当他在纠结学长是不是讨厌自己的时候抬头一看,发现学长早两眼一翻睡过去了。
一想起当时的情况白飞羽就想在地板上找个洞钻进去,也幸好来录口供的俩个人没盘问他和学长在休息室里发生了什么,不然白飞羽是真的想挖个坑把自己埋进去。
孟凯歌一手拿着录音笔,一手敲击着键盘快速的记录着白飞羽的证词,蒋华从果篮里摸出一个贼圆的苹果,感叹了一声之后不打招呼直接啃了起来,剩余的两人就在蒋华仓鼠啃苹果一样的背景音中录着口供。
孟凯歌举起一只手示意白飞羽暂停,转头对无所事事的蒋华说道:“蒋华,吃东西的声音小声点好不好啊,影响到录音诶。”
“我有什么办法,”蒋华又啃了一口苹果,“还不是这苹果太脆了,真想知道你朋友送的这果篮哪买的。”
孟凯歌真怕这个口花花的人再继续说下去还会说出什么破坏他们在旁边普通市民心里美好形象的话,赶紧给蒋华比了个嘘。
他转回来跟头上要冒出问号的白飞羽解释:“呃……怎么说呢,总之你先别误会,蒋华他只是——”
“只是‘一个被雇佣的私家侦探’是吧,”蒋华插话,他用手指抹掉不存在的眼泪,用夸张的语调说话,“哎我就知道你们会这么介绍我,明明干了事却没有得到相应的待遇,我真的好伤心哦~”
“明明收了钱。”孟凯歌吐槽。
“工作吗,不寒碜。”蒋华无所谓地啃了一口苹果,“只要给钱、什么脏活累活都干!白小哥你要不要试试雇我一次,就当给我涨个业绩?”
“别贫嘴。”孟凯歌打断了蒋华的耍宝,继续转头看向白飞羽,“那这次的口供就录得差不多了。”
他突然一顿,问白飞羽。
“……需要我们帮你申请心理援助吗?”
白飞羽愣了一下,摇摇头:“不用了……我没什么钱。”
他唯一稳定的高时薪工作没了,剩下都是一些每小时五块钱的压榨工作,他没有钱,自然也没有人脉,无论再怎么在报纸和招聘网站上翻找,也没什么人愿意用他。
而且付完这次医药费,白飞羽好不容易积攒起来的小金库也只剩下三餐只能吃馒头的水平,如果再不找些正经工作的话,他怕不是只能饿死街头。
凤凰的工作是谢嘉树介绍他去的,只不过经此一役,他怕是这辈子都会对这种场合有心理阴影。
“你这会倒是不用烦心有没有钱的问题,”蒋华像是看透了白飞羽的心里活动一样,“就你那个小男友,叫什么、反正就是姓顾那个,帮你把所有医药费都垫付了,你最起码都能在这床位住个把月。”
“我和学长还没到那地步——等下,全付了!?”
白飞羽顿时瞪大眼睛。
蒋华啃完了苹果,把核扔进垃圾桶:“对啊,全付了,他还托我跟你传话说这些钱就不用还了。”
“这怎么行!”
白飞羽就差一个箭步跑到前台把钱全退了。
“诶蒋华你别乱说话啊!”
孟凯歌一手护住自己的电脑,一手按住想起身的白飞羽,用眼神谴责这个站着说话不腰疼的人。
蒋华耸耸肩,还打算再摸一个桃子,被孟凯歌用正直的目光瞪了回去。
“你先别那么激动。”孟凯歌安抚白飞羽,将白飞羽还是没打算放弃冲去前台把钱退了的想法,就转移了策略,“别浪费你学长的一片好心,起码先做完一系列检查再走吧。”
“对啊对啊,”蒋华帮腔,“而且那些项目的钱都交了,就等着你去报告了,不做浪费诶。”
白飞羽被说得没办法,只好被孟凯歌装上轮椅去做检查。
等全部项目检查完,已经是深夜,孟凯歌最终还是拗不过柱了拐杖拿了药还执意要出院的白飞羽,用kfc优惠券把蒋华打发走后,开着警车把白飞羽送回了小区。
“哦对了,”孟凯歌叫住白飞羽,“因为是比较大的案子,过几天可能会有电视台来采访。”
白飞羽眨眨眼:“……我不会乱说话的。”
“诶不是,”孟凯歌瞪大眼睛,“我的意思是,如果你不想被采访的话,我可以向上面帮你申请一下。”
“这就不用了,”白飞羽微微一笑,“别看我这样,其实我比起谁都更想让那个地方消失。”
“好吧,”孟凯歌妥协,“注意安全。”
“嗯,谢谢你。”
白飞羽送别了尽职尽责的孟凯歌,熟悉了一番拄拐走路后健步如飞,一点都看不出来是腿上做了夹板的人。
他上了电梯刷了卡,整个电梯只有他自己一个人,这让他放松下来,他靠在冰冷的铁壁上,仔细思考明天上完课后要去哪个地方打工。
他再蒋华那拿到了自己被凤凰扣住的手机,打开支付宝发现余额只剩下几百块,凤凰的工资是月末发,而这个月的助学金早发过了,他掰算着未来几周的吃食,发现好像只能住在食堂吃廉价套餐了。
也幸好学校是个农业大学,每天套餐不重样便宜还好吃,不然是个人都得会被这样绝望食物还难吃的生活逼疯。
电梯到了到了楼层,叮的一下开了门,白飞羽顺势出了电梯,正好碰见出来丢垃圾的顾吟泽。
“学长!”白飞羽惊喜出声,“晚上好。”
“晚上好,飞羽,”顾吟泽上下打量了白飞羽一圈,皱起了眉,“出院了?身体不要紧吗?”
“嗯,”白飞羽从包里掏出一堆报告单,一张张指给顾吟泽看,“医生说我身体蛮好的,就是有些脑震荡和胃溃疡得好好吃饭,还有腿上有点骨裂,做了夹板外固定修养几周就行了。”
顾吟泽看了两眼那堆报告,果然看不出什么名堂就放弃了。
“而且……”白飞羽红了脸,怯生生地看向顾吟泽,俨然一副陷入热恋的样子,“我总不能一直麻烦学长。”
白飞羽掏出手机,正想把退回来的钱还给顾吟泽。
“不用,那点钱你就好好收着,用不着和我推脱,”顾吟泽拧着眉,“如果你心里那关过不去的话……用点东西来交换吧。”
白飞羽的脸还持续红着:“这倒没问题……你想知道什么呢?”
“我想知道是,”顾吟泽斟酌着自己的语气,“我想知道你和谢嘉树的过去。”
这倒没出乎白飞羽的意料,他估摸着余英在找他的时候肯定会说出他和谢嘉树这一层关系。
更何况他和谢嘉树本就没有什么实质上的进展,说是当男朋友,但本质上更像给谢嘉树当了几个月不要钱的保姆。
他将和谢嘉树交往了几个月的事实告诉了顾吟泽。
“……而且被打什么的、说实话我已经不在意了。”
顾吟泽盯着白飞羽额头上贴着的敷料贴。
比起不在意,白飞羽的反应更像妥协认命。
哭没用、愤怒也没用,过大的身份差距让白飞羽的所有情绪像投入大海的石子,掀不起一丝波澜。
白飞羽被教会了认命。
但顾吟泽清楚地记着昨天见到的白飞羽。
他的身材比之前见到的更瘦,轻薄的纱覆在上面,顾吟泽甚至能看见突出的肋骨。
顾吟泽本人因为生病本就比一般人瘦一些,但在见到昨天的白飞羽之前,他从未意识到人能瘦到这种程度。
“……不。”
他的双眼无神向上看,仿佛能隔着笼子和挂着奢华水晶吊灯的天花板望见看不到星星的天空。
顾吟泽想起上一世刚得知父亲车祸死去的妈妈。
她的双眼也是这般无神,丧失了生的勇气,却在看见顾吟泽后重新燃起希望。
‘我是妈妈的支柱。’顾吟泽想。
而白飞羽也需要这么个支柱。
“你应该生气的。”
白飞羽被顾吟泽握住手,就像昨天顾吟泽在挖掘水泥块下的他时握住了他的手一样。
“可是我——”
“这是你的权力。”顾吟泽说,“你有悲伤、生气的权力,有发声的权力,这是你应得的啊。”
白飞羽愣了一下,他低下头,大颗从他叙说着自己与谢嘉树的过往是就蓄着的泪滴顺着脸颊滑落,“……但是没用啊。”
白飞羽最开始也尝试过生气、尝试过逃跑、尝试过报警,但都无疾而终。
他听其他人说这是公平的时代,却从未觉得自己活得如此不平等。
他知道他有这样的权力。
但没用就是没用。
“既然如此、”顾吟泽的目光如炬,“我来帮你。”
顾吟泽不想白飞羽连反抗的机会都没有。
他不允许白飞羽如同书中一样,在最好的年华以最孤独的方式死去。
白飞羽惊愕地抬起头,差点被顾吟泽眼中的光芒刺伤。
他像个天真的孩子,见不得人受伤;又像个理想主义者,高举火把誓要将世界改变。
顾吟泽用手擦去白飞羽脸上的泪水。
他的手指柔软,虽然也带着一些茧子,但不像白飞羽手上布满了因劳动而生成的老茧。
温柔的不可思议。
“来我店里打工吧。”
首先得从改善白飞羽的生活质量开始,顾吟泽想。
白飞羽刚想开口说出拒绝的话语——他不能再拖累其他人了。
“实习工资五千一个月。”
白飞羽闭上了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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