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Ⅰ.世界线α(9)
“拜托振作一点，御坂同学！御坂同学——！”
怎么会这样？
太宰治咬紧牙关，周身力场探测迅速蔓延开，四周五十米范围内的一切都被抽象成深蓝的虚幻空间——大楼，树木，花草，熙攘的人群欢笑着从她们身侧路过
在哪里，敌人在哪里？
忽然间，一道自长空顶端直直冲下的巨型闪电狠狠劈中了远处的什么地方，亮起的白光几乎映亮了整片天穹。
太宰的瞳孔骤缩。
这时地上的御坂10039号浑身似乎抽动了一下，向前伸出的手痛苦地扣住地面，颤抖着想撑起身体：
“御坂络入”
“咳！”很快整个人又一次摔回了地上。
只顷刻间意识就成了混沌一片，想说却无法组织语言，想动也没有办法控制自己的身体。
连思考也快要无法进行了原本的思维，全在外部侵入的数据洪流中被冲垮碾碎成一片散沙。
是谁在说
直到一阵冰冷的触感贴上她的手臂。
“果然是能力吗。”
霎时间眼前白光闪过，御坂10039号猛地睁开眼睛，感觉自己正被人拽着胳膊从地上拉了起来。
她如同濒临窒息般大口呼吸着外界的新鲜空气，只短短几十秒里额发便已经被冷汗打得湿透，几滴汗珠随着她抬头的动作沿着下颌线滚落下来。
“告诉我，你发生了什么？”
她面前半蹲着面色阴沉的太宰治，此时他的一只手正抓住她的胳膊，“人间失格”无效化的异能力发动，这才将她从数据乱流中拯救了出来。
御坂10039号似乎张嘴想说什么，深吸了一口气，但很快又露出了惊讶的神色。
“听不到了‘其他人’的声音。”
太宰愈发紧地握住了她的手臂，解释道，“我的能力拥有‘能够无效化其他能力’的效果，如果你说的那个需要依靠能力运作”
“是的。由于姐姐大人能力的关系，被生产出的御坂们也拥有和她类似的能力，所以可以通过相同的脑电波和电力构建出——御坂网络。”
御坂10039号点点头，视线却向下，静默地凝固在摔碎在地的蛋糕上，“不管是资料密码，还是信息共享，御坂所需要的一切都通过御坂网络进行。”
“所以我导致你‘断联’了是吗？”太宰沉着声线道，“这种情况你能坚持多久？”
“根据以前的计算，大概三分钟，这个御坂就会陷入休眠。”她擦了擦还在顺着下巴不断淌下的汗珠，继续道，“但是御坂，还是很感谢太宰同学。”
御坂脸色惨白如纸，“就在刚才御坂网络被外来病毒入侵了，所有指令全被篡改，如果没有及时断线的话，御坂现在还会处在昏迷状态。”
“但你现在也只剩下一分钟了。”太宰望着她，“能查出为什么吗，是因为刚才那道闪电？”
“不知道具体原因，但御坂能感觉到呼”她的呼吸已经越来越困难，少女的睫毛颤抖着，艰难道，“有人在利用御坂网络，的运算力御坂得回医院去——”
还没说完，她颤抖着的睫毛已经渐渐向下合拢，眼神里最后一丝微弱的光芒也消散无踪，御坂10039号的身体终于彻底无力地坍塌下去。
两人身后的远方，乌压压的积雨云已经覆盖住了整片天空，闪电的蓝白光芒在天际跳跃着，隆隆的雷声由远及近席卷过学园都市的每一寸土地。
太宰迅速翻出手机，点下通讯录中“白井黑子”的头像，几声滴滴响过后，那头传来一个少女的声音，“喂，这里是白井。”
“白井同学，我是太宰。”他直接切入正题，手也利落地从御坂裙子的口袋里摸出了她的通讯仪，正一个一个翻找着里面的地址，
“御坂同学好像身体不太舒服，我现在有点事情需要处理，能请你用空间移动赶紧送她去医院吗？我们现在在”
“等等。”然而黑子第一次打断了他的话，不甚耐烦的语气，“什么太宰，什么御坂？”
白井黑子紧锁着眉头，“你们是谁？”
太宰愣了一下，翻地址的手骤然停在半空中。
又是一道惊天落雷在身后炸响，眼前的一切都被白光覆盖。
“如果是需要风纪委员帮助的话，我能帮你们转接最近的风纪委员支部，我本人现在的位置不一定能及时赶过嗡去”
太宰翻过手机，果不其然看见屏幕最上端的标志已经变成了“无信号”，黑子的声音里全是蜂鸣，很快便被强制中断了通话。
出事了。
太宰跪坐在地上，手里还扶着克隆人那具真实得令他心悸的躯体，他甚至能感觉到御坂10039号的呼吸也正在一点点，一点点地淡去。
他几乎能肯定，远处那道闪电所在的位置就是这场大霸星祭中一切异变的中心。
制造闪电的人，操控御坂网络的人，抹去白井黑子关于他和御坂美琴的记忆的人，还有
杀害他的人，是否就正在那里？
庞大的讯息流在脑海中彼此纠缠融合，试图解出那隐藏在学园都市安稳表象下的答案。
但再次站起身来的时候，太宰身上却背着早已失去意识的御坂10039号。
手中的通讯仪上显示着一个就在第七学区附近的医院地址，太宰脱下外套盖住她和御坂美琴如出一辙的标志性褐色短发。
“真麻烦。”他叹了口气，“记住了，你的‘姐姐大人’可欠我个大人情！”
“第二学区因不明原因出现大规模放电现象，学园都市内民用通讯信号也受到了干扰”
中原中也从更衣室出来时正听见头顶上的影响播送着，“为确保全体学生的安全，本日下午的赛程全部暂停，具体恢复时间以后续通知为准。”
他从运动裤兜里拿出自己的手机，便看见无论是通讯还是网络都已变成了灰色的不可用状态。
闪电吗？
他望向窗外阴沉昏暗的天空。
“请问是中原同学吗？”有人轻轻对他说道，与此同时，一大块阴影自天花板上笼罩下来。
中也回过神，面前站着的却是只在解说台上见过几次的舞园沙耶香，身侧还站着
他飞速心算数了数，足足一二三四五六七个人！无一例外都是男生，都穿着大粉色的t恤凶神恶煞地死盯着他，胸口还整齐划一写着“沙耶香天下第一！”。
“我是来给比赛的冠军队伍发奖励品的！因为先前去长点上机的队伍的时候没有找到你，抱歉哦”她微笑着，熟门熟路地从身边应援团手中拿下一个礼物盒子。
“这是希望峰学院给大家的一点小心意，还请收下！”
我还能不收吗？中也满脸黑线，他觉得他再迟几秒接过的话，她旁边那几个“山一样的高个”就能把他手撕了。
“对了。”他忽然想起了什么，顺口问道，“舞园小姐你今天是一直在各个赛场发礼物的话，有没有见过一个浑身都是绷带的家伙？”
他努力比划着，“就是和我差不多大，也是一个学校的，褐色头发还有点乱，全身都是绷带的很奇怪的人。”
“没有哦，今天比赛里也没有见过这么奇怪的人。”
舞园歪歪脑袋，“是不是去哪里玩了还没回来？我今天听七海千秋同学说，我们学校的狛枝好像也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不过那位实在是经常消失，我们也习惯了”
“好，好，好我知道了！”
眼看着舞园就要开始抱怨起自家学长，中也被太宰折磨了千八百遍的神经就已经提前发出了预警，连忙打断她，“那我自己再去找找，谢了舞园小姐！”
“小心外面的闪电哦！”
临走的时候舞园又对他喊道，“而且听老师说，第二学区已经戒严了，如果你的朋友在那边，一定要赶紧让他回来！”
“哦，哦，好厉害！这就是level5的实力吗？”
戒严的第二学区外侧一条通路上，身穿深蓝色制服的警备员们横七竖八地躺了满地，而在她们附近，警备机器人的机壳上留着被石头砸中的痕迹，亮着红灯陷入防卫状态。
“有入侵者！有入侵者！”四五个水桶状的机器人围着这片土地上唯二直立着的人打转，挥舞着铁管冲向他们发出刺耳的尖叫。
但那两人其中一位正高高站立在花坛上，双手抱臂观看着下面的同伴跳街舞一般在机器人中游走的身形。
“狛枝同学，”那人说道，“你要不要也上来，视野会好一点。”
“啊，不用啦，在下面看感觉会更加震撼——哇呜！”
“超高校级的幸运”狛枝凪斗又一次闪避开一台机器人，但还是努力用望远镜向远处看着，“是就在那栋楼顶上吗？”
“真好啊，那是御坂美琴同学的‘超电磁炮’能力造成的闪电吧！但是这个威力已经远远超过level5的水平了，得是利用她的克隆人的御坂网络向她输出能量才能做到的啊。”
“入侵者！入侵者！”
猝不及防的袭击吓得狛枝手里的望远镜差点掉在地上，他弯腰捡起时脚一滑，结果整个人摔在了地上。
而正是这时候，警备机器人的铁棍从他头上扫过，正中对面的另一台机器人。
“是哦，现在的御坂同学在御坂网络的加持下，可是无限接近level6的存在了呢。”
花坛上的人说道，“比之前学园都市利用‘sisters’来使第一位强制进化的那一次，还要接近。”
“那么，成为level6的话”
两台机器人互殴到一起报废以后，狛枝才推开面前的两块废铁，慢慢从地上爬起来。
他笑着望向那个人，说，“就会是我们一直在找的，真正的‘希望’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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