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Ⅱ.世界线β(8)
御坂美琴的瞳孔骤然缩小，几乎是下意识地向后退了一步。
“你在说什么啊，那不都是些都市传说吗？”她用力撑起笑容，转头道，“对吧食蜂，开什么玩笑，这种事情怎么可能”
“别装傻了。”
食蜂咬牙，拇指抚过下巴上曾被少年的刀尖擦过的伤口，“这家伙是那个‘level6绝对能力者进化计划’下属实验的人，只是因为一些我也不知道的原因被消除了记忆而已——”
“他要我们帮他查他过去到底得罪了些什么人，不然大家都得完蛋！”
太宰望向她，从那个被自己简单逼问过了的人脸上看到了浓烈的不甘和懊悔，极警惕地站在离他最远的位置，不再往前挪动一步。
但即使如此，她到最后也没有吐露出全部的情报，就像她在此刻对御坂美琴所说的也不尽然全是实话。
“喂从刚才到现在你们到底在说些什么啊？”
美琴从喉咙里发出一声笑，摊开手，“食蜂，太宰！你们两个什么时候这么熟了，一下午就认识了？”
“只是进行了情报交换而已，毕竟时间很紧迫。”
太宰说道，捕捉到她有些抽搐的嘴角，“你应该还记得你的‘妹妹们’吧，御坂同学？”
“如果我说，她们会在不久后被人再次利用”
骤然炸开在空气中的蓝色电光直接强硬地打断了他的话，太宰像是早有预料般在那阵电流袭来之前就向后退了几步，只一束闪电擦着他的发尖劈了过去，却又在即将触及到之时便被人间失格的力场干扰驱散成青烟一缕。
“你们想做什么？”
褐发少女再次开口时的嗓音似乎沙哑了很多，周身电光亮起蓄势待发，以她为中心环绕成一堵无形的墙。
对了，就是这个表情，学园都市的“超电磁炮”。
太宰的手半掩在嘴边，悄悄抹去自己忍不住翘起的唇角，维持着那副忧郁的神情。
“对不起御坂，我想你是误会了！”
他急匆匆地跑到食蜂身前大打开双手，硬生生在这几道小闪电前营造出了一种舍己为人的氛围，虽然很快便得了对方一个白眼。
他说，“我和食蜂小姐也只是偶然发现了这件事而已，找御坂同学你来，就正是想商量对策啊！”
美琴皱起眉，握紧的拳头依然没有放松的意思，“那食蜂之前说的，你是level6进化计划的下位实验相关的人是什么意思？你参加过那场实验？”
“我”
太宰磕绊了一下，正要继续胡编，却被身后一只手猛地推到了一边。
“冷静点，太宰治他也只是‘能力改造计划’的实验体之一罢了。”
食蜂这时候忽然开了口，双手环抱在胸前缓步从他身后走出来，“甚至从某种意义上来说，比起我们，他和‘妹妹们’才是同类。”
“实验体？”美琴愣了一瞬，“你是那个计划的”
“对，只是一个被‘能力改造计划’抛弃的废料罢了。”太宰笑得倒是颇为坦然，“相信作为当年‘仅凭一人’就成功摧毁了‘绝对能力者进化计划’的御坂同学你，应该对这个下位计划并不陌生吧。”
“”
能力改造计划是什么来着？
美琴俯下身子一手撑住隐隐作痛的额头，那份鲜血和眼泪交织而成的回忆太过痛苦，在解救了所有妹妹后的日子里更是早已被她埋进了记忆深处不愿再想起。
结束了，她一直试图这样告诉自己，全都结束了，就连最强的一方通行也已经被上条当麻彻底打败！那些残忍的手段，疯狂的主谋科学家都永远不会再回来了
但是——
没错，她确实看到过的，就在第一次潜入品雨大学的隐藏研究室的时候，在所有删除的量产计划书下方掩盖着的
能力改造计划，参与研究者总共两百六十五人，且均为aim系能力者，是为控制进化成功的‘level6绝对能力者’而诞生的保险方案，试图开发出能够大规模进行aim力场辐射的能力者而进行的集中研究。
但事实上其目的却并不仅限于此，能力改造计划在强调利用aim力场干涉进行能力‘削弱’的基础上，也具有着想向上开发能力‘增强’的潜在目标。
也因此实验进行到最后反而是愈发偏向了增强方向，手段愈发狠厉的研究者们全力向那能够彻底颠覆学园都市超能力开发流程的梦幻能力狂奔而去
“levelupper”，又名幻想御手。
事实上，先前木山春生的幻想御手研究的失败反而给予了研究界新的思路，与其费尽心机用外力协助学生提升能力，不如直接打造出能够使得他人能力在短时间内迅速提升的能力者来得迅速。
在黄沙中淘金固然困难，但比起要将所有普通的沙子全都冶炼成金来说，这反而实际得多。
只不过这计划似乎比绝对能力者计划本身还要背运，还没等研究出阶段性成功就湮灭在了临时拼凑出的研究团队的内讧中，一把突如其来的大火烧毁了全部的数据资料，连着所有研究员和残存的实验体们也死在了硝烟中，成为了极严重的实验事故被永远封存，在绝对能力者计划被御坂和上条摧毁后更是彻底销声匿迹。
只是没想到居然还有幸存者活了下来。
“你怎么活下来的？”
美琴深吸一口气，“我在当时的计划书上看到的不是所有的实验体都已经确认死亡了吗？”
“不知道。”太宰摇头，一只手指了指自己的太阳穴，“正如食蜂小姐所说的，我所有关于过去的记忆都被人为删除了，伪装成了普通的学园生活。”
“听起来倒像是食蜂会干的事”
“都说了跟我没有关系啦！”
食蜂头疼，只觉着这锅怎么老是兜兜转转老是能转回到自己身上！
“所以你说的会威胁到那些孩子们的事，也是和能力改造计划有关系？”美琴问道。
太宰顿了一下，说，“目前还不确定，但我们现在猜测，起因应该是能力改造计划或者绝对能力者进化计划中的一个甚至，也存在两个计划同时重启的可能性。”
会杀害他的动机大概率是能力改造计划的残留问题，毕竟当年那场大火实在足够可疑，比起意外点燃，似乎更像是想将他们全数灭口。
而他在第一次，以及第二次世界线中经历的御坂网络入侵，似乎与绝对能力者进化计划更有联系
这同时发生的两件事巧合吗？还是真的存在某种内部联系？
“好吧，我明白了！”
美琴收起身边的闪电，两只手奋力举过头顶拉伸紧绷了许久后酸痛的身体，声音含糊，“那就这样嘛也可以反正也得去做的！”
还没等他反应过来，下一秒太宰的手就被紧紧握在了对方的手心里，他有那么一瞬间的愕然，本能地想向后退，却被她直接按住了肩膀。
“你要干什么？”太宰满面狐疑。
“我们合作吧，太宰同学！”
美琴笑得灿烂，手上力道却不减，太宰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手指骨节在她愈发用力的挤压下发出咯咯声——
等一下他确实是想诱导御坂自己说出合作的话，但是！
这女人吃什么长大的啊好痛！
他左胳膊还没好完，就又要加一个骨折了吗，而且怎么又是你啊御坂桑！梅开二度了！
救命呸，这样死了也会轮回吗？
“等等！”
终于，抢在自己的手惨遭粉碎性骨折之前太宰急忙喊道，“那那个食蜂小姐也能帮上忙的吧！”
一旁的吃瓜食蜂：“哈？”
“对哦。”美琴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对着那个已经悄悄溜到了路口的身影喊道，“喂———”
“你不是一直觉得你的‘心理掌握’很厉害吗？而且知道这么多事情，也一起来吧。”
“关我什么事啊！”食蜂像是被踩了尾巴的猫一样叫起来，“你们以为这是过家家吗？我的任务只有把你带到太宰面前吧，交易已经结束了，我可还要回去睡美容觉”
“食蜂同学——”
仿佛从地狱里传来的二重唱幽灵似地缠绕上她全身，食蜂浑身一僵，毛骨悚然。
但最后，自身后弥漫而来的两道黑气还是压垮了心理掌握钢铁铸造的尊严，活像是根被夹在面包中间的热狗，直挺挺地被御坂拖了回去。
食蜂：我绝望了。
-
-
九月十七日，空港。
大霸星祭开幕式倒计时：2日。
“乘坐——lx138次航班前往学园都市的旅客请注意，您乘坐的航班”
空旷的大厅里回旋着柔和舒缓的女声，机场登机口边的白色柜台上斜靠着一位蓝色套裙的年轻女人，橙色长发束起在头顶，散落下的马尾长至腰间。
雪染千纱，原·超高校级的女佣，现任希望峰学园77期生班主任终于在两分钟内第三次低下头看了眼自己的腕表，但显然时间的流逝并不会随着她的焦急而产生丝毫的减慢，一旁的柜员有些抱歉地望向她，一时间却也说不出任何安慰的话。
“还是联系不上您那位学生吗？”柜员轻声道。
“是啊。”
蓝裙女人揉了揉眉心，叹出一口气，“狛枝同学他可能又遇上什么事了吧。”
雪染和同行的宗方，甚至是雾切校长的最大不同点便在于她是班主任，即使是承接了绝密的调查任务，也还得先回希望峰一趟，假装一切正常地，赶在这场世界级的校园运动会——大霸星祭开始前把自己的学生带往学园都市的赛场。
但果然不管雪染接手了这个问题班级多久，付出了多大努力让大部分同学的学习生活回归正轨——
“超高校级的幸运”，狛枝凪斗仍然永远都是那个最不可控的因素。
距离起飞还剩下十分钟，但她仍旧没在约定的地点看到狛枝的一根头发丝！雪染的脑海中不禁出现了自己这名白发的迷糊学生被突然坏掉的锁缩进厕所里的画面或者是在来时的路上喜提大卡车，被撞进了下水道井口大呼救命
反正在这位“超高校级的幸运”身上，万事万物皆有可能。
距离起飞还剩五分钟的时候，接到机舱通知的柜员再次向她发出警示，无论如何舱门都会马上关闭，还请她赶紧回到机舱中。挣扎无果的雪染只能无奈地在陪同下迅速回到自己的位置上。
机舱灯光关闭，随着一阵隆隆声进入了滑行轨道。
她长按下手机开关准备关机，然而一条意料之外的短信却就堪堪抢在屏幕暗下之前，径直闯进了她的屏幕中，发出“叮呤”一声响。
[发信人：狛枝凪斗
雪染老师好，我刚刚下飞机，现在在学园都市安检站第一道门，左数第三棵秃了一半的树下面。
请问大家在哪里啊？]
“”
雪染千纱彻底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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