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第11章
李明珠发现乐嫣在模仿自己,挑了挑眉,顺手把跑到肩膀前面来的头发随意撩到脑后去。然后就见乐嫣也抬起手,学着她做了个撩头发的动作,把肩膀前根本不存在的……空气,撩到脑后。
乐嫣表面强装漫不经心,实则腰背挺直到僵硬,双腿也害怕的紧紧夹着骏马。她目不斜视的望着前方,明艳柔美的脸颊故作高深,余光却一直偷瞄着李明珠。李明珠见她如此,表情变得古怪起来。
乐嫣无论从外貌、举止言行还是衣着打扮,皆十分出众,向来都是京城女子争相模仿的对象。她梳了什么新奇的发髻,很快京城中也会流行什么发髻,她画了什么新妆很快京城中也会流行什么妆容,连行坐走跳等一举一动都会有人模仿。也不知乐嫣今日是发了什么痴,竟然模仿起总被批评行为举止大大咧咧、毫无女子柔美之态、简直像个男子的自己。
她正想开口调侃几句,看着乐嫣那做作的姿态,忽然就觉得有几分可爱。她低笑了一声,干脆装作没发现乐嫣在模仿自己。
李明珠蝉联两届围猎的头筹,整个京都就没有能比得上她一半厉害的女子,因此所有人都坚信今年头筹还是她的。一些贵女凑上前想与她组队,企图能分得一些头筹队伍极为丰厚的奖赏。
往年李明珠并不会拒绝主动来求组队的人,参加围猎比赛本就是为了消遣,头筹也不过是顺道拿的。她回头看了眼还在学自己的乐嫣,婉拒了前来求组队的人。
今年带上了乐嫣这个“拖油瓶”,知道她并不是真的想参加围猎比赛,只是终于没了摄政王的管束想凑热闹玩。自己干脆也懒得去跟人抢那头筹,就打算带着乐嫣骑马在山里四处玩乐一番。
她心里这样想,那些求组队的贵女们却以为是乐嫣不愿与她们分享奖赏,而李明珠为了谄媚巴结乐嫣,这才拒绝了她们。顿时她们心里不免对乐嫣有些不满,却也只敢走远了再暗暗腹诽两句。
依照大周传统,进山围猎前要对山神进行祭拜,以保佑诸事顺利,不会因猎杀山中动物而触怒山神降下灾祸。国师开坛做法,小皇帝双手拿香有模有样的冲着山神像礼拜,而原本炎热的空气中骤然吹来一丝凉风,吹灭了小皇帝手中的香。
在场众人皆是一惊,往年可没见过这情况。随着这丝凉风,原本艳阳高照的天气骤然阴沉了下来,俨然一副山雨欲来的景象。
国师神情变得严肃,忙道这是山神降下的箴言,警示今日这场围猎比赛办不得。小皇帝原本兴致冲冲,他还想猎老虎玩儿呢,谁知竟碰上这晦气,气的他一脚踹翻了还在神神叨叨的国师,破口大骂他神棍,心中却也不得不忌惮那鬼神之力,拉过一旁的美人冷着脸大步回了营帐。
乐嫣抬头看了眼乌云密布的天空,想起阿弟说过今日会下雨的话,心中有些惊奇。围猎比赛被取消,众人也都纷纷返回各自的营帐。将骏马交给侍卫牵走,乐嫣随李明珠转身之际,瞧见了不远处望着自己的刘璋。
想起昨晚他对自己疯狂的行径,乐嫣惊慌地躲开他的视线,拉禁了李明珠的衣袖。刘璋见此脸上划过一抹黯然。李明珠挡住乐嫣,狠狠剜了刘璋一眼,拉住乐嫣的手就快步离开,直到走出好远才皱着眉道:“以后看见他就绕道走!”
乐嫣连连点头,忽然感觉有水滴砸在鼻子上。她抬手擦去,立马就有无数雨滴自天空落下,两人忙手牵着手飞奔向营帐去。
——
雨已经连着下了两天一夜,丝毫不见停止的趋势。围猎无法进行,小皇帝脾气越发暴躁。乐嫣昨晚一夜没睡安稳,总觉得半夜听见了什么奇怪的尖叫声,像是山中的妖怪发出的声音,惊悚可怖。
在营帐中闷了两天,加之昨夜没休息好,乐嫣心中有些烦闷,一大早便起身撑着伞去外面散步。侍女琳琅与侍卫高远跟在她身边,乐嫣不想撞见人便往深林中走了走,却看见远处有两个阉人前后抬着一个东西亦往深林里走,那东西用精致的毯子裹住,乐嫣并不能认出是什么。
看那两个阉人的服饰,是专门侍奉小皇帝的宫人,此时样子鬼鬼祟祟的,让乐嫣不禁有些疑惑。侍卫高远也瞧去了一眼,就见毯子下突然掉出一只雪白的胳膊,还有暗红色的血液顺着流淌而下。他瞬间就明白了那是什么,赶忙用身躯挡住乐嫣的视线。
然而乐嫣也还是看见了那掉出来的胳膊。她脸色倏地煞白,忽觉胃里一阵恶心,忍不住弯下腰捂住了嘴干呕起来。琳琅连忙搀扶住她,不停地轻声安慰,好一会儿乐嫣才觉得舒服了点。
原来昨夜听见的声音并不是幻觉,而是自小皇帝营帐中传出的女子的尖叫声。叫的那般凄惨,定然是受尽了折磨。乐嫣捏紧了拳头,忍不住怒骂小皇帝一句禽兽,再也没了散步的心思,只想赶紧回到营帐里。
又过了一日,一直被闷在营帐里什么也做不了的小皇帝再也无法忍受,嚷嚷着当即便要回皇宫去。只是雨始终未停,山路泥泞,此时下山并不安全,小皇帝的贴身大太监劝说半天,总算让小皇帝答应等雨停一停再走。
天公作美,雨到了晌午果然停歇,小皇帝迫不及待的便坐上回宫的圣驾。扶着小皇帝进了马车,大太监德顺抬头看了眼天际,忧心忡忡地叹了口气,低声自语道:“也不知这山路是否安全,可千万别遇上山体滑坡才是……”
——
摄政王府内,摄政王刚沐浴完毕,此时坐在书房中翻看公文。
外面的雨已经停了一阵,不过看样子感觉晚一些还要继续下。
摄政王一个时辰前刚刚回到洛阳。他离京将近两月,归家后第一个要见的人自然是日思夜想的宝贝女儿。皇帝要回宫的消息已经更早一步传回京中,得知乐嫣傍晚便归,摄政王乐长宗便一直呆在书房中处理公务,等待迎接他的宝贝女儿回家。
颜舒玉得知摄政王回来,自然是要前来请安。通传了守门的侍从,他被叫入书房内,看着书案后那正低头看公文,神情冷峻的男人,颜舒玉眼底快速划过一抹恨意,垂下眸开口道:“舒玉给王爷请安。”
他并未对乐长宗唤“义父”,而是王爷。没有乐嫣在场时,他们便是这样的相处模式。
书房内安静了一会儿,乐长宗才抬起头看向面前的年轻人,只随意瞟了一眼,敷衍回了一声:“嗯。”
对于他冷淡的态度颜舒玉并未觉得有不妥。说到底义子而非养子,摄政王并未将他列入乐家族谱,他依旧是个外人,甚至还不如乐家家养的奴仆名正言顺。更何况颜舒玉心里清楚乐长宗会收他做义子的原因,不过是因为乐嫣想要,所以乐长宗便收下了他。收下了,他这条狗。
他在乐长宗眼里,与一条狗无甚区别。他只是乐嫣的一个玩物,仅此而已。
整个王府,也只有乐嫣真的把他当做家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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