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第7章
皇帝将珑华身边的龙卫由暗转明以便帮她应对失忆后的种种不便,却不料打翻了穗桃的醋坛子,又被烟岫揭出珑华出宫玩耍不带她的旧事,一时之间穗桃悲愤交加。
纪珑华夹在尚不知发生何事的烟岫与哭唧唧的穗桃之间,很是废了一番功夫才把穗桃哄好,觉得自己就像在外沾花惹草被发现的渣男,忍不住扶额头痛。
好在此时,外面有内府官员来找穗桃,于是纪珑华与烟岫两人忙不迭地把人推出去,不约而同地松了口气。
看着瘫在座上的纪珑华,烟岫艰难开口:“穗桃姑娘是皇后娘娘给您派来的女使,卑职被派来保护殿下之前就陪在殿下身边了,是个可靠之人。”就是……有点聒噪。
纪珑华盯着马车顶叹气:“我之前,瞒着她的秘密很多吗?”
“那倒没有,”烟岫忍不住露出几分笑意来:“殿下与穗桃姑娘情同姐妹,只是穗桃姑娘偶尔会向皇后娘娘打小报告,所以殿下会有些小事背着穗桃姑娘。”
纪珑华长舒口气:“那就好那就好,不然我还真怕她哭给我看。”
烟岫也是心有余悸,连忙岔开话题:“陛下曾言,殿下丢失大半记忆,可有什么需要卑职告知?卑职知无不言。”
那可太多了!纪珑华来了精神,首先……
“我以前会武功吗?”纪珑华满怀期待。
“殿下内家功法不精,”烟岫摇摇头:“倒是箭法堪称一流。”
“这样啊,”纪珑华不死心:“是有多不精?我会轻功吗?”
烟岫有些尴尬:“应是不会的。”殿下内功是真的不行,所以打架、轻功都不怎么样,连翻越天藏阁那边的矮墙都挺费劲的。
“唉……”纪珑华叹了口气,悠悠问道:“那这世上,会轻功的人多吗?”
“轻功依赖内功高低,世上习武之人大多数都会些,不过也都只是皮毛,”烟岫看着纪珑华失落的小表情,无师自通了安慰大法:“不过是比寻常人跑得快些、跳得远些罢了。”不值一提,别伤心嗷。
纪珑华听完,倒是来了精神:“也就是说,还有更精深的轻功?那是什么模样?像重云观观主那样飘来飘去吗?”
烟岫仔细给她讲解:“重云观观主那种只是个花架子,唬人的把式罢了,在江湖上排不上名号。要说轻功,如今天下最有名的当属天河帮的一苇渡江、龙卫的魑魍步,以及神秘的轻云回雪,有人说轻云回雪极为依赖根骨,已经失传,但是根据龙卫中的消息,应该还有继承之人,而且就在京中,只是近几年没有现身过。”
纪珑华听得心驰神往,想起眼前之人正是龙卫,一双杏目溜圆:“烟岫姑娘也会魑魍步?”
烟岫点点头,魑魍步是三大轻功中最易学实用的,龙卫之中人人皆可习练,她不算高手但也学得不错。
“好厉害!”
看到纪珑华崇拜的眼神,烟岫有些不好意思:“魑魍步是轻功里面观赏性最差的,只是胜在易于隐蔽,适合暗中跟踪。”
“适用才是最牛的!”纪珑华赶紧竖起大拇指,信誓旦旦:“观赏性算什么,都是花拳绣腿。黑猫白猫,抓到老鼠才是好猫!”
烟岫脸颊一红,龙卫向来暗中行动,功夫也大多低调为主,这还是她第一次听到这么热情的夸赞。
纪珑华又问:“那我以前,平日里都做些什么,擅长什么呀?如果不想让外人知道失忆,我该如何掩饰?”
烟岫回想了好久,纠结:“殿下平日里……好像什么都做。在宫里练字画画、攀树掏鸟、织布下厨好像都做过,就是有的学会了有的没有。然后出宫的话,殿下爱去的地方倒是不多,”
烟岫掰着手指数:“慈幼坊、西市、醉仙楼,好像也就这几个地方了。偷溜出宫的时候大多是去西市,那边摊贩小肆多些,也常有外地人售卖些特色小吃。”
“啊,”烟岫又想起什么:“殿下还喜欢找几位大人下棋,就是,经常抓不到人,愿意与殿下下棋的右相,殿下又不愿意和他下。。”
纪珑华:我合理怀疑,我就是个只喜欢逮菜鸡的臭棋篓子……
她抓住车上的抱枕使劲揉了揉,这小日子过得……我过去挺活泼啊。
想着,纪珑华又抬头问道:“我以前,有哪些人际关系?万一认不出人……”
烟岫笑了:“殿下无需担心,殿下本就不怎么记得住人脸,以前便是由穗桃姑娘时时提示。所以只需认下熟识之人便可,殿下亲缘简单,陛下后宫仅皇后娘娘一人,殿下亦只得一兄,叔父辈……”
她跟随纪珑华数年,从未间隙离开,可以说,是除纪珑华自己外最了解她的人,所以讲起过去那些人与事如数家珍。
烟岫说得仔细,纪珑华也捧着脸听得认真,时不时塞杯茶到烟岫手中,睁大眼睛问出心中疑惑。
两人就这么一问一答,密谈良久,纪珑华也算是一解心中疑惑,待到收尾,她好奇地问:“烟岫姐姐说这几年与我寸步不离,可我却从未察觉,龙卫都这么厉害吗。”
“卑职原属龙卫隐字部,”烟岫笑着回答:“隐字部练的本就是暗处护主的功夫,拿的也是龙卫头一份的薪酬,如无此能耐便不能在隐字部任职。”
隐字部乃是龙卫中最为神秘的一支,只在暗处护人,除非危难之时绝不现身人前,当日在马场,若是晏云青出手稍有迟疑,烟岫便会比他更快接下纪珑华。
“好厉害啊,”纪珑华颇为仰慕地感慨,目光在她腰间的双刀上划过,颇为惋惜的说:“那烟岫姐姐为我转到明面上来任职,岂不是浪费了苦练的功夫。”
烟岫闻言一笑,跟着小公主这几年,她一直知道,小公主随皇后娘娘的脾气,是个很温暖的人。她回道:“殿下无需忧心,隐字部的差事最为劳累、涉及的隐秘最多,所以除了头领,大家本就任期有限。”
“到了年份,或是到了想走的时候,大家便可以选择,改名换姓由暗转明或是拿钱逍遥江湖,只要不泄露秘密,就是一等一的优待。卑职不过是提前一些罢了,陛下仁慈,向来不会亏待我们这些护卫。”
“那就好,”纪珑华扬起大大的笑脸,“那烟岫姐姐以后就是我的人了。”
“对。”烟岫也笑起来,这个原大内武功最高人也最冷的女护卫,笑起来会露出两颗可爱虎牙。
是夜,重云观
一个人影自后山迂回潜入,正是上午时与那假扮的小贩在农户内交谈的胡人。
在他身后,悄无声息坠着几道黑影。
胡人进入道观后,借着夜色避开各处值夜的僧人,目标明确地冲着道观僻静的偏殿而去。
而在此时,偏殿隐秘的阁楼内,一身红衣的血衣楼楼主面色阴森,手中装密信的竹筒被捏得咔咔作响,终于,一个承力不住碎成粉末,惊的送信的鸟隼仓皇扑棱着翅膀想要飞走。
然而,飞出窗外不过一丈,便被一股带着血腥气的内力摄回。
红衣楼主一把抓住惊恐得快要魂飞魄散信隼,这鸟仿佛是不会鸣叫,吓成这样从头到尾也未曾发出一丝声音,只是激烈得扑棱着翅膀,弄掉的羽毛在空中打着旋儿落地。
几笔写下回信,血衣楼楼主把纸条绑在鸟腿上,手一松,信隼便逃命似得飞走了。
“都是废物!”血衣楼楼主衣袍翻飞,转身在桌前坐下,想起刚刚收到的消息就来气。
他深知皇帝身边戒备之森严,昨日马场刺杀失败后,本就没打算安排在重云观的人手能够成事,但他还是派出了楼里大多数好手,为的不过是让皇帝剿灭他们,然后放松警惕,若是能顺便给皇帝制造些麻烦就更好了。
可谁知,皇帝还没到,这些人便都被一支神秘力量绞杀,只余下一个外围放风的斥候回来报信。
这倒还罢了,毕竟,等皇帝离开重云观,他们真正的刺杀才会展开,为此,他不惜以昨日便已受伤的楼内第一杀手为饵,在官道上强惊圣驾,而后行驾之中,会有人里应外合将皇帝劝返回已经清除过危险的重云观。
殊不知,他们真正的杀手,在皇帝行驾离开重云观,这里警备松懈之时才会潜入埋伏,只等皇帝入瓮。
就连他自己,也在这最后的杀招之中,这一场刺杀,出动了血衣楼从上到下所有高手,没有一人准备活着离开。
但是,皇帝居然没有返回重云观,这就让血衣楼仿佛一记重拳打在了棉花上,着实内伤。
“没用的东西……”血衣楼楼主闭起眼睛,又骂了一句,他深吸一口气,准备让自己平复下来,却听楼下暗道有脚步声传来。
慌慌张张赶过来的胡人听到血衣楼楼主那道骂声,急道:“计划就这么失败了?”
血衣楼楼主阴沉地看向他:“你来干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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