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老将饮酒百余坛,取我甲胄修戈矛
宋玉贺醒了!
这对此刻的陆昂来说无异于好消息,宋禾负伤遁入山海界,他本打算去求助宋禾的好友赵一刻,只是因为宋玉贺一直昏迷才拖到现在。
陆昂捧着玉瓷瓶,草药味充斥着屋内,他正研究着瓶中的丹药是和功效时,宋玉贺就双腿一蹬醒了过来。
陆霜扶起宋玉贺的腰,让他靠在石墙上,用方巾擦拭着他额前的冷汗。时隔四日,陆霜再次露出了喜气的笑脸:“小道士,得亏你醒了,你要是再不醒,我可就不管你了。”她笑着哼声,端来一碗热咸水让宋玉贺喝下。
李大方面带笑意,看着这两个娃娃如此和睦,他打心底高兴。他轻笑道:“霜儿这妮子嘴硬,你昏迷了四日,都是她寸步不离地照顾你,给你揉肩按腿。”
宋玉贺面色浮现一丝红润,看着一双小手喂自己喝水,那盈盈笑脸显得格外好看,连两颊的腮红都比龙虎山上的桃花林更美。宋玉贺有些不好意思,小声道:“谢谢你,陆霜——”
陆霜听到这话,却是板着脸用手戳着宋玉贺的额头,撇嘴道:“小道士好生不害臊。谁准你一直盯着我看了。再说你也帮过哥哥,我照顾你是应该的。”
宋玉贺看得愣神,哪怕被陆霜狠狠地戳着额头,也觉得着训斥比龙虎山上的秋风还要让人舒心。空气中飘着草药香,宋玉贺看着陆昂手中的瓷瓶,上边的青鸟花纹很是眼熟:“陆昂,你这——哎呦”腰间被掐得生疼,耳朵旁有一股湿润的春意,是陆霜在他耳边狠狠道:“谁准你直呼哥哥名字的?要叫陆哥!”
宋玉贺连忙改口道:“陆哥,你能把这瓷瓶借我看看吗?就是这草药香将我唤醒的。”
陆昂将瓷瓶递过去,解释道:“应该是山海界里的东西,话说山海界里也有人族吗?今早我便遇到一头听得懂人话的熊猫、不,食铁兽。你是龙虎山的道门嫡传,不妨给我讲些山海界里的事。”
提到山海界,陆霜就会想到宋禾还在里边呢,她的眼色略微黯淡,扯着宋玉贺的衣袖,嘟嘴道:“小道士讲讲呗,我也想知道。”
李大方也是侧耳听着,无论是读书还是当兵那会对于山海界他都是一知半解,仅在一些古籍和老卒口中听过。
宋玉贺琢磨着瓷瓶,绣着草药香,解释道:“这是药王谷特有的长生丸,有活死人肉白骨的功效。既然陆哥提到食铁兽,那便不会出差错了,药王谷外有一片紫竹林,山海界最大的食铁兽族群便生活在那。
“自打道门掌握山海界门户后,便再没随意放外人入界。只是二十年前有一道门户碎成三分,我龙虎山夺回了一道,一道门户碎片落到了诸葛冉治手中,最后一道却是不知所踪。
“山海界里本就有人族,他们多是秦皇朝的后人,真人总是称呼他们为守陵人。其余的便是道门历练的弟子,不过这几年有一些偷渡者混进了山海界,是通过破碎的门户溜进来的。”
李大方也是第一次听到这些秘辛,惊愕道:“秦皇朝的后人,莫非指的是始皇帝?”
宋玉贺点点头:“是的。”随后便将瓷瓶递回给陆昂,说道:“陆哥还是收好它吧,这长生丹珍贵的很,我便是在龙虎山都没瞧见几颗。”
陆昂心念一动,追问道:“这要能否至于宋禾的伤势?”
宋玉贺摇着头:“不能的,宋先生的伤其实不在肉身,真正受损的是大道。”他盘腿而坐,口中轻念法诀调养气息。
陆昂也是对李大方拱手道:“李叔,多谢你这几日的照料,既然宋玉贺醒了,我们也离开了。”
李大方笑着点头,微微迟疑道:“可否告之,你们欲去何处?”
陆昂回应道:“我知道李叔也不是一般人,我便与你直说了,我们要去寻剑城赵一刻,请他出手救宋禾。”
李大方点点头,也没再追问,而是拍着陆昂的肩膀,示意他跟自己出去。
来到石屋外,李大方对陆昂笑道:“那日看你练枪,你的天资很不错。”说着他拿起一旁的沁枪,朗声道:“我今日教你一套枪法,是我沙场征战十载所悟,此枪名为‘破阵’。”
枪柄紧握,身重磐石,动如游龙,银枪一往无前,有秦王扫六合之气魄。每一个动作都是大幅度,仿佛面对的敌人来自四面八方,枪法愈发凛冽,仿佛有了搏命的决心。
陆昂看得真切:李叔的刀、棍已是相当厉害,没想到这枪法更是犀利。和那日扬正行大开大合、稳中求胜的枪法不同,李大方的枪法招招杀意迸现,沙场的肃杀气息迎面盖下。
李大方负手收枪,嘿嘿而笑:“看明白了吗,都是我保命的招式。”
陆昂给李大方递过装着米酒的皮囊,苦笑道:“李叔这哪是保命啊,都是险的不能再险的杀招,光看着就骇人了。”
李大方在一块石头上坐下,喝了一口米酒,砸吧着嘴:“凡战场中出来的万人敌,都是用枪的。何为?一寸长一寸强,会用枪你便能在战场之上横着走。”
石屋的不远处有一条溪流,水流清澈,很多山野的妇人都会在下游洗衣浣纱。李大方长吁一口气,对陆昂说道:“你们在村庄呆了四日,而我足足呆了四年。你去过锦州吗?“
陆昂坐在一侧,接过酒壶就是满满的一口酒灌下:“锦州战乱不止,遍地黄沙。我去过,甚至还险些被一些当兵的劫掠了。”
李大方低着头,闷声道:“四年之前,南槐惨败让大周丢失了锦州最西边的所有城池,整个锦州的门户都敞开了,也由此两国掀起了持久的锦州战役。可你知道南槐一战我们是怎么输的吗?
“这场仗一打起来,所有前线的士卒就跟弃子一般。我们收到的命令只有一条‘固守城池,原地待命’,听起来没错吧。
此刻,无人说话、无人应声,长剑仍旧指着许佑的鼻尖,苏璐也是缩在许佑身后。
许佑的目光打量过眼前人,随后正气凛然的上前,用手指推开身前染血的剑,笑道:“着黑衣、配铜剑,你是墨学的弟子?既是墨学的弟子,今日你用剑指我,我便不与你计较。”说着,他将推剑时染血的手指放到了鼻尖,待这股血腥味翻涌后,许佑抬起眉头,问道:“林中的大妖是你杀的?”
汉子咧嘴一笑,收起手中的长剑,“许久为听人说起墨学了,我这一路南下,常人只当我是墨家子弟,你是第一个认出我身份的,我乃墨学张狂。说说自己吧,你又是谁?”
许佑回应道:“以紫荆钢为柄的铜剑,天下只此墨学一家。我叫许佑,从北方来,雪原之上便是我的家,在我的家屹立着墨学卫大夫的雕塑。我侥幸记得,便认出了你手中剑。”
张狂听后微微一顿,恍然道:“我知道了,你的家叫雪津城,卫起老前辈便是在那走的,他老人家把骨灰都留在了那里,倒是轻松。”话至此,张狂没再多说什么,只是拍了拍许佑的肩膀,便到一旁的柱子下歇息。
许佑松了一口气,把目光落到夫子像下两个的的儒生上。他心头一动,伸手将一侧的苏璐扯到身前,随后对两个儒生打趣道:“我可不同你们讲理,让她来跟你们说道说道。”
苏璐尚在“神游天外”,便被扯了回来,还有点蒙,只听见许佑在她耳边说道:“拜托了,用你的浩然气,吓死他们。”
苏璐嘟着小嘴,很不情愿地睁开眸子,她冲着两位儒生吐气,“僵卧孤村不自哀,尚思为国戍轮台。 夜阑卧听风吹雨,铁马冰河入梦来。”
言出法随,这一刻,周遭多了一股冷气,仿佛真有一位诗人在哀民忧国,门外满是风雨敲打过窗子,附铁的马真就踏破冰河而出,以亡的将士重归故土,煞气逼人。
这一切仿佛真实的上映在两个儒生的瞳孔中,可又如虚幻,一晃而过。
为首的儒生打了个冷颤,他回过神来,惊道:“是玲珑心!”
一旁的圆脸儒生也是一惊,回应道:“兄长,不对,儒家子弟未及官身,哪来的玲珑心?”
为首的儒生沉声道:“我没说错,这女孩负着箱笼,应该与我们同是进京的举人,她是天生的玲珑心。古籍有载,凡天生玲珑心者,受文曲星佑,百宫朝戴,会有天地规则庇护。”
话落,圆脸的儒生拱手道:“我乃李开明,这是兄长李开升,我等皆是长平县举人。不知姑娘?”
苏璐没回应他们,倒是向一旁的许佑眨了眨眼睛,好像在说我厉害吗?
许佑伸手将她拽回身边,在她耳边小声道:“一点都不厉害,回一旁待好。”
苏璐可就等着这句话,本能的点点头。
许佑走上前,面不改色道:“她叫苏璐,是我家姑娘。两位不妨说说,这小庙到底是怎么回事?在下读书十余载,胸中一口浩然气,自然掂量得明白,此处,杀机四伏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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