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硬刚
喻思飞在一旁看着他俩拌嘴感觉特有意思，发现转学也没有想得那么差，说不定还有意外惊喜。
窗外一阵暖风吹过，他伸了伸懒腰舒服地打了几个哈欠，睫毛都沾了一层水珠。
“你们学得还挺快。”喻思飞支着脑袋看着被风吹开的试卷懒洋洋地说道。
“可不是嘛，老柴还打算上学期就把选修课全结束。”齐材啧声道：“整整比二三级部快了2本书，生产队的驴都没这么猛。”
喻思飞：“哈哈哈……”
齐材好奇地问道：“你们呢？”
“我们……”喻思飞隔着书包摸了摸里面的五三说道：“生产队的骡子。”
齐材：“啊？”
“时不时地拉出来溜溜。”喻思飞叹了一口气说道。
“果然世界不止亿个老柴。”齐材同命相连地问道，“喻哥，你之前那个学校的？”
喻思飞平淡地说道：“昌海一中。”
齐材吃惊地问道：“昌海市？还是一中！”
喻思飞点了点头。
“什么？”王曳耳朵灵敏的动了动，回头吃惊地看向喻思飞，“是那个传说重本比高达98的学校？”
齐材：“我艹。”
声音太大、词汇太敏-感，立马吸引了全班的注意。
“谁啊？”柴铮强放下隔排某位同学的试卷转头朝声源望去，“站起来。”
“我靠。”齐材泄气地站了起来。
柴铮强看到站起来的是齐材，心里别提多气了，朝着人立马走了过去。
这次全班同学格外整齐划一，都放下手头的事朝后排望。
“知道我刚才说的是谁吗？”柴铮强板着脸问道：“说的就是你，看看你考了些啥，除了最后一题，我那个没……”
“你旁边那是谁啊？”柴铮强这才看到齐材旁边还坐着个人，还染了一头扎眼的红毛。
“他是新来的转校生。”齐材见老师注意力转移接话道。
“老师好，我是喻思飞。”喻思飞见老师盯着自己，也从凳子上站了起来自我介绍道。
柴铮强听到这个名字，格外熟悉，走了两步便想起主任跟他说过学校要来个特别拔尖的全优生，当时几个班主任听了还想去抢人，不过在他一班的面前根本没有资格竞争。
不过这事都过去一个月了，他还以为人不来了。
但看到眼前这一幕，他瞬间明白了为什么这么优秀的学生会转到这儿上学。
甚至看到他这副打扮，心里有点后悔，教了这么多年的书，深知好学生犯起浑来比那些混日子的刺头更棘手、影响更大也更难管教。
“什么时候来的？”柴铮强询问道。
喻思飞：“我刚到教室没不久。”
“去报到了吗？”柴铮强又接着问。
“已经跟王主任说了，是他让我来的这儿。”
“那就行，你先坐下吧！”柴铮强点了一下头说道。
其他同学没想到平时严苛死板的老柴竟然会这么平淡地放过新来的转校生，完全不合理，就凭他这个头发，最起码也得□□个2小时，写个8千字的检讨什么的。
正当大家觉得没戏看时，老柴又踱步转身说道：“不过，你这个头……需要打理下，咱们学校不让染发，下午或者晚上找个时间染回来，还有以后要穿校服。”
果然该来的还是要来，老柴还是那个老柴。
“老师。”喻思飞举手问道：“不染可以吗？我还挺喜欢这个发色。”
柴铮强还是头一次听到这种理由，眼角的皱纹随着绷起的脸皮抖了三抖，手中的试卷在瞬间安静的教室里窸窣作响。
“不行。”柴铮强声音调高了一个音量回复道。
“那老师，我可以问一下原因吗？”
旁边站着的齐正听到这逐渐离奇的对话，都害怕地扶稳了桌子。
果然猛士的定义是全方面多维度的，真不是一般人能驾驭。
教室死一般的寂静，连刚才翻试卷的声音都无了。
“学校是学习的地方，不是你标新立异的场所。”柴铮强忍着怒火耐着性子回复道：“在这儿就要有组织有纪律有个学生样儿，不要把这些不良风气带到学校，影响其他同学。”
这场面着实有点刺激，还是头一次见有人敢跟老柴正面刚，还是那种超过了三句能打个轮回的，要不是亲眼所见，说出去都没人信。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老师，其实我认为染发是一种个人爱好，与弹琴、学画、跳舞唱歌等等并无区别，都是一种提高自我、认识自我、发展自我的途径。”喻思飞看着老柴黑成碳的脸继续说道，“不过，虽然我并不同意您的观点，既然老师说了，那身为学生的我自然会尊重您的想法。”
看着老柴脸色渐转，旁边的齐材也跟着顺了口气。
刚缓和的气氛随着喻思飞的举手再次紧张起来。
“不过，老师我还想问一下。”
“如果按您的看法，染发被视为一种不良风气会影响学生学习，那请问身为培养祖国未来花朵的园丁们，是不是也应该禁止染发为学生们树立榜样，提供良好的学习环境呢？”
这话说完，老柴头顶仅存的几捋头发在一阵风过后，都跟着“立”了起来。
齐材：“……”绝了！
喻思飞继续说道：“当然，既然学生在学校内要统一穿校服，那请问老师是不是也应该穿统一的工作装，做到学高为师，身正为范呢？”
此话一出，所有人的目光都看向了身穿格子t恤配凉鞋的老柴。
一个反问成功把话题引到老柴身上，这极限拉扯绝了。
柴铮强听到这话气得嘴都歪了，他教书二十多年还是头一次碰到如此嚣张且刺头的学生。
果然跟他想的一样，这个学生气焰不仅高还很狂。
“你有什么意见可以跟学校提，但来到六中就要遵守这儿的校规校纪，明天我要是看不到你把头发染回来，立马哪来回哪去。”
“真的吗？老师。”喻思飞竟然一脸期待的样子。
老柴被问懵了！
一旁的齐材也懵逼了，看着某人开心的笑容，多少有点欠。
“你说呢？”老柴气疯地怼道。
“您消消气，我这主要是为老师好，如果我明天真没染，想走学校又拦住不让走，那……岂不是很伤老师的面子。”
听完这个，老柴肺都快炸了，甚至有点缺氧，感觉学校请来的不是特优生而是一个难管的祖宗。
齐材低头看着毫无波澜还一脸笑意的喻思飞，佩服得五体投地。
这时走廊外传来了上课铃声。
“上课。”柴铮强气得握着试卷使劲拍了一下桌子吼道。
吃瓜群众立马摆正姿势拿出了试卷。
老柴看着还搁那儿站着的齐材，想想都上火，真没一个让他省心的，现在倒好又来了一个，想着就把目光投向了旁边坐着的喻思飞。
“喻思飞，讲一下第一题的解题思路。”
刚摆正姿势的吃瓜群众又转过头去。
喻思飞举手说道：“老师，我没试卷。”
“冀沨，你那儿还有试卷吗？”柴铮强问道。
“老师还有一张。”疯子说着低头从桌洞里掏出一张试卷。
喻思飞见状立马站起来去前面接试卷。
走的那是大步流星、镇定自若，一点都不像刚被老师训斥过的样子。
老柴见他走过来拿试卷，便直接把人半路截住，指着讲台说道：“不用回去了，在这儿讲就行。”
讲台下，曾遭受趴黑板噩梦的吃瓜群众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就知道这位转校生这节课上完可能会被喷成筛子。
喻思飞接过空白的试卷，没有半分犹豫直接站到了讲台上，跟吃家常饭一样。
他低头看了几眼便说道：“第一题是简单的集合问题，在求ab区间时，要注意等号是否成立，是否在可行的定义域内，所以a集合解二次函数后得x……”
他一边说一边心算道：“所以答案选c。”
台下的同学见人站在讲台上，面对新题还能淡定自若地把步骤说得如此清晰透彻还一点都不怯场，果然不是一般人。
当然一般人也进不了高二一班。
“继续。”老柴点了点头说道。
“第二题考察复数的运算法则以及模的求解，据题意把上式代入可得z……”喻思飞说着转身把相关的步骤写在身后的黑板上。
过程行云流水，字迹苍劲有力。
“这人字写得可以啊！”有人在底下议论道。
“果然见字如见人，一看就是王者。”
“确实，这板书不比谁的差……”
虽然声音不大，但在还算安静的教室里这传播速度不亚于精准投篮。
下一秒，中排还在做习题的男生就抬起头来。
眸子望着黑板，干净的指尖绕着习题册一道一道的画，随着上面粉笔的敲击，越来越用力。
“谁在下边开会呢？”老柴一个转身粉笔丢了出去，“怎么，坐得太舒服想上来讲题啊？”
底下立马肃静起来。
“不想学就滚出去，不知道自己几斤几两吗？”
老柴沉默了几秒，见人都低着头不说话才清了清嗓子说道：“都抬起头来认真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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