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 好戏开场了

　　
“你干吗？我在工作！”王欣一本正经地说。
“狗屁工作！范哥说了，让你过来吃饭！”仝小新才不管这些。
听到说是范总说的，王欣多少感到紧张，可是转念一想，这个古灵精怪的女孩不知道又在搞什么拉虎皮当大旗那一套，就说，“谁说的也不行，我一会儿还得回去接老总呢！”
这个时候手机里面就响起了范总的声音，虽然隔了老远似的，不是很清楚，但是范总的声音他还是能够听得出来，“来吧，吃顿饭，不耽误接夏总的！”
这一下，王欣没有了退路，范总的面子不能不给，再说自己这几天不是正要范总帮忙借车子吗，人家那么大的老总二话没说就答应了，今天也就是让过去吃顿饭，怎么好拒绝呢？于是，王欣就不得不‘嗯’一声，算是答应了，不过不大像他平常的态度，没有说另外三个字‘没问题’。说完，他就挂了手机。下车来发现阿妍的车不在，心里就纳闷，明明看到她的车比自己早一会儿出来工厂，怎么现在还没有到呢，难道夏总记错了，没有和阿妍约好？于是他就找到公司职员联系的小册子，去找阿妍的号码。这个小册子是专门给公司经理一上人员准备的，便于和各个部门相互联系，上面的详细情况包括姓名，性别，部门，职务，联系方式，备用联系方式，住址等等。因为王欣给老总开车，郭总监就私下给了他一本，专门交代一定要保存好，切不可外露。找到阿妍手机号，拨了过去，这是他第一次给阿妍打电话，拨通了，响了半天也没人接，然后再拨，还是没人接，王欣就多了个心眼，大概是阿妍不认识自己的号码，所以和自己一样不接。于是他就发了一条信息，说了情况，很快阿妍电话打过来了，“对不起，王师傅，我不知道是你。”
王师傅？让王欣心里很不爽，不过，这也很正常，这地方管开车的都叫师傅，也没什么不正常的，可是让王欣听起来觉得就像叫出租车司机一样。他突然感觉自己就是觉得再怎么距离老总那么近，在别人眼里也就是一个开车的，还能咋的？他慢吞吞地说，“夏总说你约了来她家里，让我过来送钥匙给你。”
还没说完，阿妍就说，“我约了夏总晚上过去她家睡觉，还早呢。你别管了！”说完，手机就是忙音。
这一会，王欣觉得很受侮辱。这一段时间，好像所以人都是仰着脸看他的，其实看来他错了，自己那是沾了夏总的光，人家是仰着脸看夏总的，自己以为自己是谁呀？这边放了电话，那边电话又响了，还是那个未知号码，王欣就意识到一定是仝小新，马上就接了起来，“不是答应了过去，怎么还打？”
“不打你怎么过来？你知道地址码？你是神仙，会掐会算？”仝小新也没好气，应该是真的生气了，“装啥呀，王府饭庄，爱来不来。”手机挂了。
王欣呆了一下，这是怎么了，一会儿阴一会儿晴，就算是自己过去，也不是因为你呀，就算欠你一顿饭，也用不着这么甩脸子吧，有钱咋了，你有钱那是你的，我也不用敬着你，对吧？想归想，因为范总，王欣还是上车去了。
到了王府，那里一派繁荣景象。灯火辉煌不说，问题是这个时间点很难找到泊车位，王欣打开车门，看到有人在外面指挥，就知道是饭店临时顾来指挥泊车的，这些人大都是附近片警的介绍的，也就是个临时工，可是作用很大，因为他们有权力让车临时停在马路边，并且还不会被贴条罚款。这年月，老城区遍地都一样，找个停车位比找个漂亮媳妇都难，所以，能够有这层关系也算是一大特权。这个也难怪，谁让社会发展的这么快，谁能想象到，仅仅是十来年时间，汽车就像天上跳下来的免费馅饼，呼啦一下，遍地都是。王欣好不容易泊好车出来，就看见仝小新和素素站在大门口朝着边招手。他紧走几步，心里有一种无名的兴奋，也就挥了挥手，到了跟前，说，“对不起，晚了点，找不到停车位！
“算了吧，就会玩花的！”仝小新撇撇嘴说，“不过咱可说好了，你不是欠我一顿饭吗，今天晚上你请客！”
这么一说，还真把王欣给吓住了，刚才不是听到范总的声音，怎么会是我请客，就算是我请客在这里我也请不起呀？王欣想说，可是看到两个如花似玉的大闺女也不好意思说呀，还是素素在催，“赶紧上去吧，别整这些没用的！”
王欣就忐忑地往里面走，乘电梯，上了四楼，到了438房，门口服务员开门，里面已经有好几位客人在说说笑笑，有男有女，不过男人都是西装革履，女的都花枝招展，这在当地很不正常，也只有香港佬或者台湾日本韩国东南亚人才会这个做派。不过，几个女人尽管打扮很出格，可是都是一脸高贵的气质，不像是歌厅的小姐那样。王欣他们三个人进去，似乎这些人一点也不关心。不过，看到那些男人一个个像头肥猪似的，王欣就知道刚才是仝小新和他开玩笑。心里多少释然。不过，看到范总旁边坐的人怎么也不像是本地人，倒觉得一副贵人相，王欣猜测有可能是香港人，这种场合真不知道范总让自己过来干什么？
范总看到了王欣进来，就招手让他过去，然后就介绍说，“仝老板，这个就是小新说的王欣，我们公司的新秀！”那个被称为仝老板的，就坐在那里，撇着一口长腔，说了一句什么，王欣也没大懂，就点了点头，然后，他们继续谈论他们的话题。王欣觉得很尴尬，可是也没办法，这些大老板，一个个都是这个样子。兴许他根本对王欣这个人就不感兴趣，也只是出于对范总的面子，看了这么一眼。反而是坐在这个所谓的仝老板一侧的一个年轻女人，倒是很感兴趣，多看了两眼，好像想说什么，看了一眼仝老板的态度，又没有说话。这个女人看不出是这个仝老板的女儿还是妹妹，从貌相上看，和素素仝小新他们算是同龄人了。
菜上来了，大家开始上桌，王欣坐在仝小新和素素中间，那几个男人还是一直说着鸟语，也不知道他们哪来的那么多事情，一直不停地谈，就是吃饭也只是做做样子。王欣也不管那么多，这么好的饭菜，不吃白不吃，什么也不管，就像饿了三天似的，不停地往盘子里夹菜。偶然的机会，他发现仝老板似乎瞧了他一眼，很快就挪开了目光，一副不屑的表情。王欣也回了一个不友好的目光。很快，王欣吃饱了，就溜了出去，去了一趟外面的洗手间，准备走人。不料，被仝小新挡住。“你不会是想溜吧？”
“是又咋啦？”王欣怕那个仝老板，可是一点不怕这个仝小新。
“买单呀？”
“我凭什么？没门儿！又不是我请客。”
“还行，有点尿性！多少算个男人！”
“那个姓仝是你什么人？不会是你家亲戚吧？”王欣挑衅的口气。
“管你什么事儿！”
“好吧，不管我事。我该走了，夏总该下课了！”
“不行，不能走，你现在就还我帐！”王欣往外面走，小新跟着。
“对不起，你给范总打个招呼，我看他很忙，我就不进去了。真的我没有时间了！”王欣加快步伐。他以为小新回去了。出了门，就小跑起来，确实没有多少时间，他不想让夏总在学校门口等自己。
可是，千算万算没有想到当王欣拉开车门，上车的时候，发现对面副驾驶的车门也打开了，那闺女比王欣速度还快，先上去系了安全带，对着王欣咪咪笑呢，一副洋洋得意的样子。王欣真是无语，他没办法，坐好发动车子，飞也似地朝着校门口驰去。
“你别生气，一会儿我告诉你那个仝老板是谁？”仝小新像哄孩子一样说。可是，王欣在开车，马路上确实人流车流很多，这大晚上的，好像谁也不想遵守交通规则，就是行人好多也都跑到马路中间散步。所以也不是故意不去接她的话茬儿，实在是很紧张，容不得他分散一点精力。不到十分钟时间，到了学校门口，王欣看看车上的时钟，还有两分钟，心里就长出一口气，总算是没有迟到。这个时候，他才想起来身旁这个刁钻美女，就说，“你下来吧，自己打车回去，我老板马上就出来了，让她看见不好！”
“不，我知道你们这个鬼佬总经理，范哥本来说要请她一起呢，可惜她没来。正好你介绍我认识她一下！”仝小新无论怎么说就是坐在副驾驶不动。这时候，王欣看见夏总出来，马上走过去，和夏总打招呼。王欣像往常那样，走到左侧给夏总开车门，夏总抬腿要上车，发现副驾驶座上有个长发女孩儿，又退了回来，王欣就以为是夏总生气了，就要解释，那女孩瞬间打开车门，跳下来，跑过来，就像是变魔术一样，也就是一瞬间的事儿，让夏总和王欣都觉得不可思议。
“Are  you  his  boss？你就是王欣的老板？”说着，仝小新伸出手来，要和夏总握手，“I’m  Xiaoxin,  his  girl  friend！（我是小新，他的女朋友）”仝小新的英语很纯正，并且还是带了儿化韵的美式英语，一下子让夏总有了兴趣。可是王欣很紧张，再说平常和夏总说英语她故意说的语速很慢，可是就在瞬间仝小新说的那些话，他似乎根本就没听懂，或者说他根本就没听。就在他发怔的时候，两个女人却聊得正起劲，也很开心，这让王欣放了心，可是又让王欣多了一个问号，这个鬼精灵怎么英语会说得这么好，难道她是美国人吗？
大概过去了几分钟，夏总和仝小新上车，一同坐在后面，王欣突然觉得有一种嫉妒，不明白是嫉妒她们坐在一起呢，还是嫉妒仝小新的英语那么好，可以随心所欲地和鬼佬交流。正要开车，夏总突然说，“Wait！”
大概王欣没听懂，一边起步，一边问，“What？”
“叫你停车，笨蛋！”仝小新大声说。不过这一次，王欣没有那么反感。
车停下，夏总并没有开门下车，只是打开了一点点车窗，向外看着，这个时候王欣也才看到旁边一辆红色的宝马车里下来了两个人，一男一女，男的王欣不认识，女的是阿妍。他想说话，被夏总的手制止了。一直到那男的走进大门，夏总才叫到，“阿妍。我在这儿呢！”
昏暗的灯光下，看不清此刻阿妍的窘迫，不过也不用看到。阿妍走过来，知道是夏总，就说，“走吧，我跟着你们！”
“等等！我坐你的车回去！”夏总打开车门，向阿妍的宝马走过去。
王欣也赶紧下来，觉得十分被动，可是夏总还是摆摆手说，“你们去玩吧！明天早上不用过来接我，我和阿妍一起走！”
看着红色宝马走了，王欣楞在那里，脑子里半天短路。真不知道老板说你们去玩吧是真心话，还是气话，直到仝小新走过来，突然推了他一把，他才惊醒过来，就听到小新说，“你干嘛？没听到你老板说你们去玩吧？”
“好吧，我送你回去，我得赶紧回宿舍睡觉。”
“没良心的家伙，看你老板多大方，一点也学不会！”仝小新过来说，“你不是想知道那个仝老板是谁吗？走吧，我告诉你！”仝小新拉了王欣的衣袖，朝旁边的广场走去。
这个广场王欣经常来，每次夏总上课，他大部分时间就是在那里等着。可是今天过来感觉很不一样，他身边有个如花似玉的大闺女，身份和自己相差十万八千里，可是很明显，他也能感受到这个机灵鬼好像对自己有那么一份好感。不过一个是天上的仙女，一个是地上的董永，怎么也没有什么共同语言。但是，王欣此时此刻已经不像上次在她家别墅那样拘束，心底多少也产生了一点点期许。
不过，男人的那点自尊，还是让他装出一副架子，像是不乐意的样子。“你想说什么就说什么，反正也不管我的事儿！”
“不要给脸不要脸！”仝小新声音好大，广场上乘凉的锻炼的人都朝他们看去。可能他们以为这是一对小恋人，在吵架呢，这种事儿在这里司空见惯，因为外来的企业太多，所以打工的也多，所以这个广场几乎被这些人占领了。哪里最黑，哪里草地最多，这些人就会挤成堆，几乎到了一对快要挨着另一对儿，可是这些人谁也不管谁，只管按照自己的节凑实施着亲昵的计划。
“你干嘛，有事儿就在这儿说吧！”王欣站住了。
“老实给你说了吧，那个仝老板就是我爸。”
“那么说，你姓仝了？”王欣好像发现了一个新大陆。
“对呀，我爸姓仝，当然我也姓仝。难道你是随你妈的姓吗？”
“你才姓你妈的姓呢！”王欣觉得说自己随妈妈的姓是侮辱了自己，所以反应有点过分。因为在他老家，假如有谁家的孩子随了母姓，那即是说他们父母离婚了，孩子归母亲抚养，可是这种情况一般也都是女孩子，男孩子不可能会被离婚的母亲带走的。这是这个古老国家几千年的传统，男尊女卑，就这样一代又一代传承着，谁也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妥。
“对呀，我还真是随我妈妈的姓。不过那是过去。”仝小新突然这么说，让王欣有了一种好奇心。他拿眼睛重新审视眼前这个女孩，他似乎猜到了这个女孩背后有一段长长的故事。
“怎么会呢？你妈在哪儿？”王欣根据小新的话假设她父母已经离婚了。
“在美国呀！”
王欣忽然觉得自己好像是被骗了。在美国，那不就是说过着幸福自由的生活吗？自己干嘛还要为她担心呢？
“我去年才回来，因为不喜欢和爸爸新妈妈住在一起，就跑到了这里。你知道这里是我的老家，我妈在的时候，他们就生活这里的乡下。”小新说起这些，好像是变了另外一个人，或者说在王欣的眼里，算是一个正常人。“我妈生了我，我爸妈他们就闹离婚，我就跟了我妈，就去了美国，因为我姥爷的兄弟在那里，所以，我是在美国长大的。”
“那你为啥又回来中国？”
“我妈后来又嫁人了，可是又离婚了，结果去年又嫁人了，我气不过，就回来找我爸爸。可是你都看到了我爸爸身边都是小女孩，和我年纪差不多，我看不惯，没办法，才回到这里，”
“你一个人住？”
“也不完全是。他们有时候也回来住。不过不太经常。他们大部分时间是各地走动，因为老仝，也就是我爸，他是做房地产生意的。”
“你爸没有再婚？”
“上个月刚刚结婚，找了个小姑娘，就是晚上吃饭的时候，坐在他旁边的那位。我很不喜欢，可是没办法，她生月比我还小呢！”仝小新好像很气愤。
“你新妈妈多大了？”
“你这个人，这么不老实，想套我话，知道我的年龄，对不对？”小新真是敏感，其实王欣还真没有那么多心眼儿，只是很想知道仝小新爸爸的年龄和那个小姑娘到底差了多少岁。
“没有这个意思，我只是觉得他们要是差了那么大年龄能会有爱情吗？”
“老古董，看你年纪轻轻的，也够帅气，怎么思想这么老套呢？你觉得我的那个，算是小妈吧，她能爱我爸爸？还不是我爸爸有钱，是个老板，这样就算是她奉献了半辈子，可是后半辈子就不愁吃喝了。”
“那要是你爸破产了？”
“你这个混蛋，你爸才破产呢！”仝小新听到说她爸爸的坏话，满口的脏话又来了。
“我爹不会破产。政府说了，三十年不变，所以我家里还有五六亩地呢，不怕破产。”王欣说起自己的土地，还是挺自豪。
“几亩地算啥，我爸爸每次都要买几百亩地建房子呢。他在一个地方有一个农业产业园，几千亩地呢，我没有去过，他说那里就是他的家！”
“你这样，是不是什么都不干，就是吃闲饭？”
“谁说的？我玩股票，挣了不少钱呢。我不用我给爸我钱。我自己可以养活我自己的。”
听了仝小新的话，王欣开始正视这个看起来一点也不正常的女孩，原来她也知道挣钱养活自己呢。
“你怎么会认识那个素素呢？”沉闷了一会儿，王欣觉得这样不好，就问。
“怎么你也瞧不起她？”小新说。
“没有。我没这个意思，一点都没有。每个人的活法不一样，我只是好奇你们两个也不是一股道上的车，怎么就碰在了一起。”
“还不是你们范总。我们两家以前就熟悉，后来，突然他带了素素跟我玩，反正我也没有几个好朋友，素素整天又没事干，所以我们就搅合在一起。其实素素人很不错，只是知道的太少，也不肯上进，从心里说我有点瞧不起这样的人，可是我们现在是好朋友，我不能说她的坏话。”王欣听着，感觉小新心直口快，嘴上说没有瞧不起，心里还是瞧不起。
“我知道，你也瞧不起我，对吧？”
“也不完全是。至少现在不是？”
“那什么时候是呢？”
王欣手机震动了，他急忙掏出手机，发现是公司的电话，马上接了，是方敏在电话里里说，“快点回来，工厂失火了！”
听到这个消息，王欣马上让仝小新上车，先是要送她回家，可是小新说什么也不肯让他送，自己跳下车，去打的回家，并且还嘱托说，“你一定要小心啊！明天我给你电话！”�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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