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6. 兴奋时刻

　　只从新厂区奠基仪式以来，夏总就没有一点好消息。去了欧洲和爸爸妈妈一起度假，可是这里面却埋伏了一个炸弹。他们住在海边的一个朋友家借来的度假别墅里，可是总有一陌生人个人不停地出现，一会儿是来代表父辈探望Sapiro长辈的，一会儿又是来送一些非洲弄来的犀牛角的，一会儿又陪着其它贵宾来拜望Sapiro一家的，一会儿又过来驾船出海的。夏总开始并没有引起多大主意，可是短短十来天，连续在他们家人面前出现，就不得不让夏总多了一个心眼儿。没事儿她就问妈妈，“这个人是干啥的，好像咱们家的侍者一样？”
妈妈听到女儿这么问，也就心花怒放，高兴地介绍说，“宝贝，人家可不是侍者，咱家也请不起这样的侍者。”
“那他是谁？为啥经常过来？”
“他呀名头可大了！你知道有个知名的动画片，那可是他的作品。”妈妈看看女儿根本对这个动画片没有任何印象，又说，“他家族是Constante家族的后裔，完全是继承了皇族的血统。刚刚下台的总理就是他爸爸。”
说到这里，夏总已经很明白了，自己老爸老妈的良苦用心呀，这是在创造机会让自己和这个有着高贵血统的英俊青年认识呀。夏总就在心里埋怨父母，既然想介绍对象给自己，那就明说，干嘛这么遮遮掩掩的，自己已经不是十年前的小姑娘了。一次出海回来，夏总就当着爸爸妈妈的面说，“喂，Constante大人物，你以后不要出现在我面前了。我已经知道了你的心意，谢谢你为我们家所做的一切，但是我已经有了男朋友，他在遥远的东方。”
说完，夏总进入自己的房间，只要是这个人在她就不出来。见到是这个局面，老夏皮罗无奈就做出了一个选择，离开这个地方，去了西班牙的Formentera，在这里她遇到了也来这里度假的仝小新。本来从博发出发的时候，夏总会以为仝小新肯定会一副哭丧脸，并且还准备好了给她做思想工作，可是到了这个度假小岛，见到仝小新一脸喜气洋洋，一点也没有不愉快的样子，夏总反而有点小失望。  
“小新，你爸爸呢？”夏总问。
“还在希腊呢！”
“怎么没有和你在一起呢？”夏总感到好奇怪。
“我爸爸有事儿要谈港口的生意，我和爷爷还有Wilson叔叔一家就先来了这里。”
“Wilson叔叔？你以前认识吗？哪里人？”
“我不认识，但是和爸爸很熟。他是英国人，从前曾经在香港住过一段时间。”
听了仝小新的介绍，夏总马上用自己的亲身经历来判断仝小新可能面临的局面，“你Wilson叔叔家都谁呀？”
“没有什么人，只有Wilson夫妇，和他们的两个女儿！”
听到是这样，夏总就觉得自己真好笑，也就不再讨论这个话题。到了晚上，仝老板也到了，在这里见到Sapiro一家，通过两个孩子，仝老板和Sapiro坐在了一张桌子上用餐，相谈甚欢。Sapiro就怪自己女儿认识这么能干的人才居然没有在他面前提起。很快，仝老板就和Sapiro形影不离，而夏总则和仝小新以及Wilson叔叔家的女儿一起玩。在没人的时候，夏总就问仝小新，“你换电话号码了？”
仝小新点点头。
“你没有把新号码告诉王欣吗？”夏总问。
“干嘛要告诉他。在国内他不喜欢和我一起玩，本来就有点烦，我出来了，我还想清净清净呢！”仝小新还是过去那个性子一点也没改变。
“你不想他吗？”夏总又问。
“姐，你说啥呢？他是我什么人，我一定要想他。”
“就不怕他看上别的女孩子？”
“他敢？”
“看看，暴露了不是？”夏总戳穿了仝小新的小心思，赶紧跑开，而仝小新觉得不好意思，毕竟她们两个相差十来岁的年纪，要不是王欣，说不了仝小新都会叫夏总阿姨呢。
说也奇怪，在这里住了一周，日子也很快了，对于夏总来说没有了那个小白脸天天出现她的面前。可是，没有小白脸，突然有个老黑脸就不停地在她眼前晃动。开始，夏总没有多想，他是仝小新的爸爸，算起来自己还算是他的晚辈，不可能对自己动那种心思，可是异性之间的吸引可是与年龄没有多大关系。到了最后两天，仝老板居然主动约夏总一起到外面去散步，因为家庭的关系，因为有生意上的合作，夏总也不好拒绝，不过她可是极不情愿。陪仝老板散步，让夏总感受到一种无形的压力。仝老板故意在夏总面前卖弄自己的博学多才，故意谈论古老的四书五经，虽说夏总不懂，可是她觉得仝老板也不是真懂，总觉得仝老板口里的四书五经和她所知道的大相径庭。在夏总离开那个小岛的时候，仝老板居然把夏总送出小岛，还送到了机场。在机场道别的时候，仝老板说，“Yvonne，你是我见过最漂亮的迈阿密女孩儿！”
夏总也不是小孩子，她能听不出仝老板的意思，为了应付，她也只是挥挥手，说了声谢谢，就算离开了。可是转身她就觉得恶心。按理说仝老板也算是一个成功人士，那么大的产业，如果不是他有意识地勾引自己，夏总肯定会在心底里敬他三分，可是有了他这种举动，就让他在她心目中的位置一落千丈。甚至夏总打算下次见到爸爸，一定不要他和这个人有生意上来往。
夏总总算是回来了，她没有通知工厂来人接他，而是习惯性地打了王欣的电话。
在飞机场，接到了夏总，王欣就问，“直接回工厂吗？”
“不，王欣，你忙吗？”夏总问。
王欣能怎么回答，只有说不忙。可是他的确很忙，今天就必须去学校报道呢。
“不忙，陪我走走！”
王欣开车去了白云山，在山顶，坐下来，王欣问，“夏总，出了啥事儿？”
“没有，就是想说说话。仝小新她换了一个欧洲的号码，你知道吗？”夏总想了半天不知道怎么想出了这么一个话题。说出后她自己都后悔。
“不知道，大概她小妈会知道。不过公司这里一切正常运行，上面派了一个人暂时代理她的职位，帮助我打理公司，明天开始我就要去学校正式上课了。”王欣对夏总总是坦诚的，恨不得把自己每天吃了几两米饭都向夏总汇报。
“什么样的人？”
“名义上是我的助理，实际上就是我不在的时候看住这个公司。”
“男的女的？”
“夏总，你怎么也喜欢八卦？”王欣没有说曲美凤的性别，因为王欣心里或许有鬼，可是他总感觉堂堂一个老总怎么也喜欢问这些鸡毛蒜皮的小事情。
夏总见到王欣不想说，也就算了，不过她凭直觉很可能是一个美眉。
想到这里，夏总突然没了兴趣，就说，“咱们走吧，下山去！”
“夏总，我说话得罪你了？”王欣看出来了夏总有心思。
“你能得罪我啥？”夏总看着开车的王欣，笑着问。
“我不知道，看你下飞机的时候，挺高兴的，怎么刚说了公司的事情就黑了脸。一定是我说错了什么。”
“王欣，你说我脸黑，是吗？”夏总用胳膊肘扛了一下王欣。王欣心里就乐开了花。
“不是，夏总您是世界上最漂亮的女人。简直就是我的梦中情人！”
“开始胡说了，小心挨打！”说着，夏总还真的用手中的一根小树枝象征性地敲了一下王欣的脑袋。下到山底，夏总心里又觉得兴奋，就说，“王欣，咱俩爬山吧，看谁爬的快，先到了山顶就为赢。”
“不想爬，赢了也没啥好处？”王欣耍赖。刚才感觉到夏总对自己的那两个小动作，知道这是一种信号，现在要是不抓住，就也太傻了。
“真的不爬？那好吧，这个机会就给了别人！”夏总这样说，就偷偷瞧王欣的反应。
“我爬，我要是赢了，晚上你请我吃一顿大餐，你要是赢了，我完全听你指挥！”
“你这个人太刁了。你是我部下，本来就应该听我指挥的。不管怎么着，总是你占便宜！”
他们说着，又下车，开始去爬山。夏总肯定不是王欣的对手，不到十分钟就看不见了王欣的身影。山上松树林和竹林杂间，听到松涛声和竹叶哗哗的声音，夏总多少还是有点害怕，更不用说她知道当地有一种毒蛇，出门都要小心。所以，她就不自觉地大叫，“王欣，慢点，我算你赢了！”
大概是逆风的缘故，王欣一点也听不到，只不过王欣转身见不到夏总的影子，先是停下来等，可是依然不见她上来，就赶紧下山去找，他担心是不是夏总迷失了路，树林里的小路纵横交错，一不小心回到原地都是有可能的。
王欣退回了不少地方，差不多都要看到自己的汽车，也没看到夏总，于是就赶紧打电话，似乎他听到了电话铃声，‘夏雨讷，来电话了！’可是就是看不到人。王欣也高声大叫，“夏总，你在哪里？”王欣靠住一颗大叔休息，四面张望着，突然感觉到自己的眼睛被人蒙住，王欣知道这是夏总的恶作剧。
“放开吧，不用猜的，小朋友的游戏！”
“真没劲！”夏总松开手，转到王欣的前面，“我就喜欢做小朋友！”
他们继续往山上走，不过这一次，不再比赛速度，而是无目的地走着，并且是巡着大一点的小路往上爬。
“夏总，爬不动了，我们就回去？”王欣建议说。
“不，我说了要爬，就一定要爬到顶。”
一个小时以后，他们两个爬到了山顶，看到天边落日的余晖染红了半个天空，就是葱绿的白云山好像也披上了一层神秘的面纱。
他们并排站在悬崖边上，注目着遥远的地方。虽然不知道此时此刻目光落处是什么地方，可是他们依然镇静地站在那里，好像两尊石像，一动也不动！一直到了太阳完全掉进了灰色的云中，夏总才说，“走吧，天有点凉了！”
王欣转了一下身子，正好碰到刚下来一只脚的夏总，夏总大概担心王欣的安全，因为前面就是山崖，就赶紧伸手拉住王欣，王欣跳了一下，身子没站稳，贴在了夏总的身上。夜色刚刚开始笼罩的山顶，还有像他们一样闲情逸致的人们，就发现这两个人整个拥抱在了一起。
下山的路上，王欣说了几次对不起，夏总一直也不接他的话，就这样一直走到停车场，上了车，夏总才说，“王欣，你真的一点也不想仝小新？”
“也不是，从工作角度出发，我还是很喜欢和她搭档。可是从生活来讲，我和她就是生活在两个世界上的人！”
“那么，我说假设，你要是碰上一个外国人呢，外国富翁呢，我的意思是比仝老板还要富的人，  你会怎么办？”
“夏总，我哪有那种运气，不会的，我也碰不上！”
夏总就埋怨这个孩子怎么就不开窍呢，可是还是说，“我说，假设，要是真的，你会怎么想？”
“我不知道，假如我知道她是富翁家的女儿，就远远地离开，也就不会有机会产生非分之想。”
“假如你已经爱上了，才知道真相，你会怎么办？”
“夏总，你今天这是怎么了，这是根本不可能的事情。”
“嗯，也是，这是不可能的事情！”夏总喃喃地重复了这句话。
第二天，夏总没有让王欣去送自己，因为晚上吃饭的时候无意中她获悉了今天已经耽误了王欣去学校报到的时间，明天第一天上课他不能再耽误了，所以一大早她就叫了出租车，自己回工厂去了。
王欣起床看了夏总发来的信息，知道她已经离开，心里很失落了一阵子，不过，这是生活，各自都有工作，总不能一直在白云山顶看日出日落吧。再说，昨天夏总最后的问题让王欣产生了一种疑问，难道夏总这是在暗示她也是亿万富翁的女儿吗？如果是那样，自己这不是在循环和仝小新一样的感情道路吗？
王欣暂时忘却这些儿女私情，开车去了学校上课。
美丽的时间总是短暂的，夏总似乎感受到了某种心灵上的沟通，从昨晚到现在好像是当初一个少女刚刚产生了某种对异性好感的幻觉里，满脑子都是王欣的影子。她知道这样不对，这样会影响自己的思维能力和决断能力，可是这些影子就是赶也赶不走，她就试图找出一千个理由来说服自己和一个穷保安一个来自山沟里的穷小子是不可能产生那种感情的。况且那个家伙太自高自大，仝小新多么清纯的一个小姑娘，他竟然一点都不动心，对于自己这个快要成为中年妇女的人产生那种感情呢，尽管他还不知道自己的家庭背景，那要是他知道了，是不是也会像对待仝小新一样，敬而远之呢？过去汽车一上高速，她都会很快进入假寐状态，可是今天，她有一种坐卧不宁的感觉。
“夏雨讷，接电话了！”电话铃声，把夏总从某种不可名状的状态下拉回到现实，赶紧接了电话，是丁总监打来的，“夏总，你几时回来？”
“我正在高速上呢！”
“好吧，那么明天办公室再说！”
丁总监挂了电话，听他声音不会是什么好事情，所以，夏总强制自己去分析眼下工厂这里面对的严峻局面。如果当初到这里来是豪情万丈，现在她多少有点筋疲力尽。好像对销售团队改革开始，就意味着动乱的开始。她知道前半年的业绩很不理想，可是那时候她还有不少理由说服上面支持自己，可是调整以后将近两个月，情况好像越来越糟糕，她都不知道该找什么理由去跟Harry叔叔解释。
汽车到家了，可是对于目前这种状况，她依然在考虑，甚至放下箱子就去了自己的工作间，把所有的问题列了一个清单，差不多有几十种，可是优势部分想来想去也只是列了三五条。就这样的局面，她怎么才能尽快的扭转呢，否则，进入第四季度，她可就抓瞎了。要是那样，估计她可能得自己向上面递上辞呈。
问题列出来了，她想发给谁看看，听听他的意见，可是郭总监已经搬到省城去办公，阿妍根本不懂也不关心这些管理上的问题，那么还有谁呢？Michael，那个自私鬼，超出自己职责范围的工作哪怕是一丁点儿他都不会去过问。Fred，嘴上说一套，心里想一套，整个打工皇帝中的老油条。剩余还有谁呢？范总基本上是等集团那边的决定了，他已经不在夏总的视野之内。金闽妹倒是一个不错的人选，可是刚刚来到总部工作，和自己还没有建立起个人之间那种互信。还有两个销售总监，杨子敬，她已经不能继续和他来往，杜秋萍说的没错，那是一个千真万确的花花公子。今后除了工作关系，夏总一点也不会和这个人发生任何工作以外的关系。华北的Stiff，工作能力也很强，刚刚接任华北区，整个情况还不错，可是底子太薄，占全国业绩的比例还不到百分之二十，所以，也起不到多少作用。想来想去，夏总又想到了王欣，可是思路一旦跳跃到王欣身上，夏总的眼睛就被蒙蔽了，出现她眼前的几乎就是王欣那宽阔的胸膛和有力的臂膀，夏总不敢想下去，她害怕自己受不了，会不顾一切地陷进去。�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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