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第六章设局

予朝走进来，给昭华请了个安，然后道“娘娘，小厨房给皇上炖的汤好了，要现在送过去吗？”

        “昭华，你去送吧，你父皇晚膳用了很多烩三事，这是太医院开的药膳方子，他不喜欢这味道，但是消食很有效，你要看着他喝完。”宸贵妃转头对昭华说

        西苑

        “父皇，母妃给您炖了汤，您先喝一些再批折子吧”昭华笑盈盈地走到洪元皇帝身边，两只小手按住皇上正在看的奏章，“母妃说，您晚膳烩三事用了很多，所以特特给您炖了助消化的汤，要喝完，我可是要监督的哦”昭华调皮的说。

        “好~，朕现在就喝”洪元皇帝捏了一下昭华的小脸，然后起身去喝汤。

        “皇上，锦衣卫指挥使吕大人求见”

        “让他进来”皇上吩咐文肃道，同时对昭华说“朕喝完啦，你来检查检查”

        昭华走过去煞有介事地看了看，然后学着洪元皇帝哄长恪的语气说“嗯，很好，父皇真乖”洪元皇帝笑着伸手去打昭华，被女儿一个闪身躲开了，又回头做了个鬼脸，笑着出门去了。

        “咦，我的鞋子脏了”看到予朝手上端着食盒，文肃连忙蹲下，给小公主擦鞋，“有劳公公了”昭华说完，带着予朝回了钟粹宫。

        几日后，折御卿照例去紫霞宫授课，

        “先生，佟大人之事如何了？”

        “经过这几个月，佟敏对微臣已有相逢恨晚之意。但是，佟敏为人谨慎，从不谈及锦衣卫内部的事，臣有几次在散值后约他喝酒，他都面色不豫，臣猜测他在锦衣卫并不好过。”

        昭华想了想，对折御卿说“先生觉得，如果父皇有私事要查的话，永乡候会不会让佟敏参与呢？”

        “臣觉得不大可能，永乡候吕明哲此人好大喜功，专权独断，若是陛下有私事交办与他，他是绝不会让人染指半分的。”

        “我猜父皇最近在查前刑部尚书顾士均的贪墨案，而且是私下命吕明哲查的，应该吕大人办事不利，父皇不大开心。我记得先生与我说过顾尚书为人，又说过吕明哲与户部沈尚书交厚，这事情会不会另有隐情呢？”

        “公主怎么会有如此猜测？”折御卿皱眉问道，

        “昨日做梦，梦里父皇告诉我的”这当然不是实话，是前几天昭华在西苑给洪元皇帝送汤的时候，看到书案上展开的奏折正是刑部左侍郎之前查顾士均贪墨案的证据，此事已经过去快两年，父皇却又翻出来重看，昭华当时就有些疑惑，又听到文肃说锦衣卫指挥使吕明哲求见，便在门口借由擦鞋子，多逗留了一会儿，隐约听到房内提到了顾大人的名字，昨儿去钟粹宫的时候，又从母妃口里试探出父皇那天晚上心情郁结。昭华便猜测，一定是父皇始终不信顾士均会贪墨，便让吕明哲去查，结果无果。

        折御卿眉头皱的更深了，“公主，此事非同小可”。

        昭华看着折御卿，非常诚恳：“先生，我确有猜测的依据，但是，没有办法证实，不知道先生有没有什么办法？”

        折御卿思忖着：“或许，微臣可以去试探一下佟敏，吕明哲查旧案，必然会动用锦衣卫内部的力量，便是不告诉佟敏，他也该有能力察觉一二。若此事是真的，咱们便可以提前除去吕明哲了”

        竖日

        折御卿与佟敏一起去榆韵楼喝酒听曲儿，酒过三巡，折御卿忽然对佟敏说，“佟兄，昨日我给昭华公主讲学完毕，去西苑向皇上汇报公主的学习情况，在西苑，刚巧碰到你们锦衣卫的吕大人，看他一脸得意之色，可是锦衣卫有什么好事？”

        佟敏一下子警觉起来，又看折御卿漫不经心的样子，心道是自己想多了，于是放松下来，又一想：锦衣卫最近没什么事啊，昨天？昨天吕明哲没去锦衣卫，合着，这是偷偷去见皇上了，得意之色，这是什么事儿呢？

        于是，佟敏对折御卿说：“折老弟，锦衣卫最近没什么事儿啊。”

        折御卿：“佟兄，你若不信我，就算了，我一个翰林院修书的，没什么目的的。”

        佟敏：“嗐，真没什么事儿。”

        折御卿：“这就奇怪了，昨日吕大人确实很高兴很得意。”折御卿自顾自地嘟囔了一句，就继续喝酒了。

        说者无意，听者有心，佟敏虽然一直被吕明哲弹压，但是对锦衣卫的事还是很清楚的，这一回，吕明哲私下去向皇上汇报工作，还一脸得意之色，难不成真有什么事情？

        过了两天，佟敏就查出来了，佟敏心道：原来吕明哲在查前刑部尚书顾士均贪墨一事，可是这事已经过去快两年了，当年是刑部左侍郎亲审的，皇上却又交办了锦衣卫，而锦衣卫又什么都没查出来，吕明哲怎么会一脸得意之色呢？佟敏心下疑虑，又极为愤怒，虽然一向是吕明哲代表锦衣卫去向皇上汇报的，但是至少，皇上每次下派任务，佟敏都是清楚的，而这次，自己却是因为折御卿的无心之语才有所察觉，难道是皇上交代的？这不可能，佟敏迅速否定了这个想法。那吕明哲有什么好隐瞒的呢？这让佟敏非常愤怒和恐惧，在与吕明哲的多年相处中，佟敏早已摸清他的脾气，断定此事必有猫腻。

        整整一周，佟敏都在思考这件事，可想来想去，并无头绪。他考虑再三，某天散值，约了折御卿去榆韵楼，一曲终了，佟敏似是无意地问道：“折老弟，听说你和吕大人的公子是同年？怎么从未听你提起过他啊”

        折御卿面露尴尬：“嗐，虽是同年，却较少来往，吕公子出身高贵，自是不愿同我这翰林院的闲职多往来的。”

        佟敏听出了这话的言外之意，遂说：“老弟啊，咱们真是同病相怜呐，都是靠自己一步一步打拼出来的，遇到事情，连个商量的人都没有。”

        折御卿心中一喜：“佟兄可是遇到了什么麻烦，若信得过老弟，可以说来听听。”

        佟敏心想，罢了，赌一赌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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