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第十一章风起

“郭大人怎么会如此弹劾令尊呢？”昭华不解，

        “因为他们不懂军事！我父亲常年与贼寇斗争，有自己的布局和谋略，可是这些人仅凭浅见，就自以为是地恶意揣测、指手画脚，但是朝中有一些人能看透这一点，只是为了自己的利益，无人为我父亲说话，他们竟然忘了正是因为有在前线浴血杀敌的武将，才能让他们安享京中的富贵繁华，”郑桓愤愤地说，话到此处，郑桓猛地惊醒，现在对面的是昭华公主，不觉有点手足无措，抬眼看向昭华：“微臣失言。”

        “没关系，我不会说出去的”昭华明白他的顾忌，琥珀色的瞳仁里流露出可信的温柔。

        “如果我不敬重武将，就不会学习骑马射箭了，咱们回去吧。”昭华侧过马，温和地对郑桓说：“你放心。”

        御花园里

        “风凛雪寒，先生在翰林院修书辛苦，学生让太医院配置了匀手的香膏，特添了先生喜欢的水安息香，防冻防伤，养气怡神，一会儿请先生记得带回去。”昭华对着折御卿道，

        “微臣谢过公主。”折御卿正要行礼，被昭华制止了：“御花园里，不必如此。”

        “殿下，微臣有一言，不知当讲不当讲。”折御卿有些踯躅，

        “我与先生虽然份属君臣，但是情乃师生。先生是我最信任的人，但讲无妨。”昭华语气轻轻，眉宇朗然。

        “微臣看到殿下近日常读战国策，手不释卷，殿下年纪还小，虽然聪慧无双，但是因为后宫的阴谋诡计看多了，微臣怕殿下以为这世上的事只能用阴谋诡计才能成事，微臣希望殿下能记住一言：品人性者得，习权谋者失。”折御卿的担忧之色溢于言表。

        “可是如果阴谋诡计无用，战国策为何能流传于世呢？”

        “殿下读战国策，是要了解知道那些诡计，当别人使用时，殿下能够有所警觉，能够看破，不至于被算计，但是，殿下自己万万不可使用，一旦暴露，会伤及自身。没有任何事情，值得殿下以自身犯险。”

        昭华低头思索，过一会儿抬头道：“先生的话，学生记下了。”

        “前面那两个人是谁？”万妃问道，

        “回娘娘，是昭华公主和她的老师”文敏眼尖，抬头看了一下，忙回答道，

        “又是学习经史子集，又是学习骑马射箭的，不知道的，还以为皇上在培养太子呢！”万妃恨恨地说，

        “娘娘，学得再多，也只是个公主，成不了事儿的，娘娘不必和她一般见识，不值得为了个小丫头白白气坏了身子。”文敏开解道，

        “倒了沈修，起复了顾士均，柳行洲是干什么吃的！”万妃神色凌厉，怨毒的眼神依旧盯着昭华。

        “娘娘息怒，毕竟柳大人只是次辅，锦衣卫易主太快，这次是咱们轻敌了。”

        “皇上怎么会突然怀疑吕明哲呢？”

        “听说是吕承熙的一个妾室，因被吕承熙杀父夺身，而心中愤恨。这个妾室是个有心的聪明人，在吕府表面上温柔恭顺，暗中却搜查了吕明哲的贪污之事，报给了锦衣卫的佟敏大人，佟大人顺着线索去查，才牵扯出沈大人和顾大人的。”文敏回复道，

        “哼，吕明哲就是锦衣卫的天，一个妾室，查完对于吕明哲不利的线索竟然是报给佟敏，你不觉得奇怪吗？让柳行洲去查，看看这个妾室到底是谁的人！”顿了顿，万妃继续吩咐文敏道：

        “听说郗儿新做了一身洒金红石榴襦裙，那就把本宫的那套石榴石头面赏给她吧。”

        “娘娘，那可是老侯爷从西域带回来的珍品啊，绝无仅有。”文敏有些心疼。

        万妃抬手制止了文敏：“去吧。然后遣人去柳行洲府上问问他的意思。”

        柳府

        “奴才叩见柳大人”福远双膝触地，给柳行洲行礼，

        “起来吧”柳行洲神色如常，

        福远：“柳大人，这些日子，咱们娘娘寝食难安，心神不定，特遣小人来问问大人有没有什么方子可以医治？”

        柳行洲：“娘娘是心病，心病还需心药医，我不会坐以待毙，但顽疾尚需徐徐图之，为着老侯爷的知遇之恩，我自当竭尽全力，请娘娘宽心。”柳行洲有些不悦，看着福远的目光有些深不可测，

        福远：“小人记住了。还有一件事情要禀告柳大人，娘娘觉得吕明哲被举报贪污一事，有些蹊跷，娘娘想请大人查查当初那个举报的妾室是否是受人指使。”

        柳行洲：“此人我已经派人去查了，她已了无踪迹，若有进展，自当回禀娘娘。”

        福远又说了一些恭维的话，待他离开，

        柳夫人从屏风后的帘幕里走出来：“其实夫君，我们为何要参与党争呢？你已是当朝次辅，以你的才干，无论哪个皇子上位，你的地位都不会动摇，为何不学习首辅大人，做个纯臣呢？难道你还？”

        “不是像夫人想的那样，皇长子懦弱，他若上位，必然是任我摆布，况且郗儿是他的正妃，将来我们柳家要出一个皇后。许之问就是个和稀泥的主儿，干不了大事，我柳行洲怎会学他？”

        柳夫人叹了一口气，多年夫妻，她知道自己劝解也是无用，刚刚也只是一时忍不住，提起女儿，柳夫人说道：“很久没见郗儿了，不知道她过得好不好。”

        柳行洲朗然一笑，拍了拍妻子的肩膀，语气是多年大权在握形成的不容置疑：“你放心，景王怎么敢给郗儿气受。”

        用过午饭，柳行洲在书房练字。

        “大人，御史苏毓锦苏大人在门口落轿了，正向正厅去。”赵铎走进书房里禀报，

        柳行洲放下笔，起身向正厅去，“下官见过柳大人”苏御史给柳行洲两拜行礼，

        “苏大人请坐，看茶。”柳行洲吩咐赵铎，“苏大人今日前来可是有事？”

        “柳大人，郑汝钦软硬不吃，上次郭佳斌弹劾他通敌，皇上虽然罢免了他，但是并未解除他的兵权，如今郑汝钦平定了王直余党，皇上就许他官复原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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