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幽风灵女

幽风谷灵女雪澜嫣的到来引起了不小的轰动，这些江湖男人与贩夫走卒没什么两样，一个个争先恐后想要一睹武林第一美女的绝世容颜。雪澜嫣早已料到会有这番场景，以轻纱遮面，却不知这若隐若现朦朦胧胧之中更引得人好奇心起，想一探究竟。

        杨乾墨也想凑这热闹，跳着脚直往前冲。裘一醉将他一把拉住，面带不悦：“你一个读书人怎么也和那些好色之徒一样，满脑的龌龊思想。”

        “我怎么就是好色之徒，怎么就有龌龊思想了！”杨乾墨不满，“爱美之心人皆有之，我就想一睹雪澜嫣芳容罢了，怎么被你说的像做了什么不得了的事一样？”他撅起嘴，斜着眼看着裘一醉，“男人都喜欢美女，你难道不想看？除非你不正常！”

        “小兰，越说越过了。”濮阳正卿轻声呵斥，“一醉只是觉得既然姑娘不愿意我们就不该强求，像那班人动手动脚的，”他扬起下巴看着使用各种阴招想要掀开雪澜嫣面纱的人，“不是君子行径。”

        杨乾墨努了努嘴：“正卿说话就是比这酒鬼好听。不过如果那面纱掉了我还是要看的，我就想看看她究竟有没有我二姐美。”

        一条白练蹁跹而舞，舞出了少女的芳华绝代，也舞出了少女的不容小觑。那白练在雪澜嫣手中已不再是一条普通的带子，更是一根鞭子，狠狠地打在那些妄图染指的武林人身上，不留任何情面。有人讪讪退下了，有人恼羞成怒了……而雪澜嫣依旧云淡风轻，不显颓势。

        “请各位掌门约束门下弟子！”文越朗声叫道，气贯苍穹。

        “尔等名门正派便是如此行径？”雪澜嫣单脚立于华山圣母庙鼎炉之上，白衣于风中飘洒，带出丝丝暗香，真个像是圣母下凡，清丽典雅。

        “雪姑娘莫要生气，是这些弟子太年轻，不懂事。”嵩山掌门袁立冲抱拳上前，“雪姑娘既到，不知令兄雪陌英可曾陪同？”

        “家兄要事缠身。前辈问询，不知有何见教？”

        “见教不敢当，不过是有些弟子不服气，想与令兄切磋切磋。”

        “华山论剑本就为切磋武功，我幽风谷本该应战。可惜家兄确是有事耽搁，恐怕不能遂愿，还请诸位前辈谅解。”她从炉鼎之上轻巧飞下，落于文越面前，微微一福，“文越师兄，师妹欲拜见掌教真人与师尊，不知可方便？”

        那时文越与雪陌英一战结为兄弟，元涵元胤便被幽风谷邀请前往作客。遇到了年幼的雪澜嫣，元胤深觉这姑娘灵气逼人，便指点了她一招两式，从此雪澜嫣便唤元胤为师，而文越为兄。

        “澜嫣，请随我来！”

        他二人走进去，却不知身后的武林人忿忿不平，说什么幽风谷目中无人居然如此无礼，也有讽刺紫霄势大，想与幽风谷联合吞并武林各派。濮阳正卿听得真切，哂笑不已。

        雪澜嫣入得殿中便卸去面纱跪拜于地，一双美目蕴出两湾清溪，楚楚可怜：“掌教真人，师尊，我大哥失踪了！”她抽泣着，哭诉着雪陌英的遭遇，“大约半年前，婆婆得了一种怪病，身上长满绿色的廯。巫医说这种病要用天山顶的冰魄雪莲作引，可惜这种雪莲每隔三年才开花一次，上次开花应是一年前的事了。巫医说婆婆的病等不得，必须尽快找到这种莲花。我幽风谷与闇玉坛从不交往，恐怕贸然前去他们不会答应。后来我们打听到衡山派曾经得过这种花，哥哥便命人备了重礼，亲自前往衡山。从衡山回来的途中他们遭到伏击，只有一人得以突围带回雪莲，而哥哥他们从此不知所踪！掌教，师尊，求你们帮我找找哥哥。”

        元胤自然知道雪陌英现在何处，他与文越相视一眼，寻思着是否该将消息告诉这伤心的姑娘。然文越已然答允雪陌英，不该食言。况且雪陌英已上华山，日后他兄妹相见，此般糊涂官司还是他们自己去理吧。元胤扶起澜嫣：“澜嫣，陌英武艺高强定能脱险，他若避而不见定是机缘未到。”

        “机缘？”元胤的话澜嫣不明白，待得多年以后她才知道那所谓的机缘是何意，他们也才都知道那机缘其实不是雪陌英的机缘，而是濮阳正卿的迷局。

        华山毕竟不是紫霄主管，一切食住均是华山派料理。文越随同澜嫣一行前去拜见华山派代掌教，见代掌教面上不悦猜测是因澜嫣未曾先见主人。文越代澜嫣赔了礼，恳求华山派将澜嫣一行安排在紫霄身侧。华山前掌门被杀一案文越出力甚多，如今这代掌门也不好驳了他的面子，不情不愿的应下。将这些事处理妥当已近黄昏，文越抽空前往约见一醉：“澜嫣来了，想必你已见过。”

        裘一醉点了点头。

        “她以为你遭了不测，哭得很伤心。”他看着裘一醉，从那人神情中看出了一丝愧疚，“她要我们帮她找她的哥哥。”

        “文越，”裘一醉艰涩开口，“帮我照顾她。”

        “雪陌英！”文越低喝一声，“她是你的妹妹！”

        “我知道，”裘一醉仰起头，长舒了一口气，“时间可以冲淡一切，即使那思念浓醇似酒，在时间的激流中，它的香味也会淡淡消散。”

        “你就真的这般忍心？”

        “文越，你不是我，你不知道身在幽风谷的痛苦。我只是想做真正的自己，做一个只为自己活着的裘一醉。”他苦笑着，“身为幽风谷灵女的澜嫣也是痛苦的，文越，若有一天澜嫣找到自己所爱，我希望你能帮她，成全她的姻缘。”

        夕阳无限好，只是近黄昏。

        余晖中，微微弯腰的裘一醉就像一个垂暮的老者，带着阅尽沧桑的艰辛，执着于这片温暖。文越想，或许濮阳正卿就是裘一醉的温暖，可是濮阳正卿会和这片夕阳一般吗，短暂的辉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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