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华山论剑(下)
濮冠群没有给他拉动机关的机会。借着银线的掩护,他欺身向前,抓住了鞭梢。银线忽然退去,又汇成了珠子落在濮冠群手中。所有人都看得清楚,濮冠群只是动了动他的小指,是的,不是大动干戈,只是微微一动,那兵器就散了,就像没了骨头的架子突然之间土崩瓦解。
有人惊讶,有人感叹,有人赞叹,有人恼恨!恼恨的是唐永成!
这叫什么?这叫偷鸡不成蚀把米!
什么名气,什么地位,都在濮冠群小指微动中烟消云散了!唐永成恨,他低吼了一声,他要杀了濮冠群!
濮冠群不喜欢唐永成,这在天机阁是公开的秘密。所以,当此之时,厌恶唐永成的濮冠群重新组建起兵器狠狠地打向唐永成时,也没什么奇怪的,甚至,对于天机阁的人来说是鼓舞人心的!
可并不是所有人都希望濮冠群痛打唐永成一顿,比如周玉琴。
周玉琴冲上台来护住了唐永成。
周士鸿霍然起身,孟飞师兄弟失声惊叫,濮冠群立时住手。这一切电光火石之间,原该尘埃落定,哪知变故陡生。
唐永成拔出了一把剑,从周玉琴的胁下穿过,直取濮冠群心脏。濮冠群看的真切,他本该躲的,可是他却迎了上去。他看到那把剑剑锋微偏,若打不到自己必然伤到周玉琴。濮冠群护住了周玉琴。
有人唏嘘,有人嘲笑,有人感慨,有人愤恨!愤恨的是周玉琴!
那把剑刺穿了濮冠群手臂,若非濮冠群抵挡,这把剑刺穿的将是周玉琴的胸膛。周玉琴看得明白,正因看得明白所以尤其的伤心!
“唐永成,你好狠!”周玉琴双眸含泪,她一颗芳心许了这人,结果却是所托非人。
“怎么,打伤了你奸夫你心疼了?”唐永成嗤笑一声,骂道,“贱人,还不下去,丢了我唐门的脸!”
周玉琴忽然不哭了,心痛到麻木便无泪可流。她站起身,站在濮冠群身前:“唐永成,我入你唐门,恪守礼节,谨守妇道。你三番四次无中生有,辱我名声,我均默默忍受,自查言行,摈除一丝一毫留人口舌处。今日我上台护你,你却恩将仇报,以我性命伤我师弟。”她此时此刻于台上挺立,不见丝毫妇人怯意,英姿飒爽,全是天机阁大小姐风范。她伸出手,忽然夺过唐永成宝剑,拧动机关,将那剑毁于当地。她连连冷笑,“若无我机关制造之能,你焉能在唐门机关堂夺得一席之位!你既无情于我,我又何必痴心妄付!”她向众豪杰拱手道,“今日诸位英雄在此见证,我天机阁周玉琴与他唐门唐永成有如此剑,恩断义绝!”
“好一个飒爽女杰,怨不得我冠群哥哥一颗心都在她的身上。”竹轩对秦风言道,“如唐永成这般小人怎配得上如此女子。”
周玉琴这番话让唐永成失了脸面,这简直是在众人面前休夫。唐永成恼羞成怒:“贱人,你不守妇道,跟这男人勾勾搭搭,我几番忍耐,你竟得寸进尺,今日我就用唐门家法罚了你!”
“我仰不愧于天,俯不怍于地,我敢指天发誓,未有半点越矩。唐永成,你敢对天发誓所有机关出于你手,你对我天机阁秘器无所觊觎吗?”
唐永成咬牙言道:“自然是敢的!”
“既是如此,你便将这宝剑恢复原状,你可有这能耐?”
“我不想与你在此絮叨,图惹人笑。”这剑是周玉琴所造,唐永成并不能恢复。
“若要人不笑,己身当正。”周玉琴两三下就将剑还原,她扶着受伤的濮冠群,“小师弟,我们走!”
唐永成这才真正是叫赔了夫人又折兵。他不愿就此失败,歹心又起,竟想趁那二人不注意时将他们全杀了。可惜,他的动作没能快过秦风。
秦风与濮冠群相处并不多,但他观濮冠群为人,深觉此人正人君子,又听唐永成言行,实在是不齿。他架住唐永成:“君子坦荡荡,你如此作为不怕天下人耻笑你唐门吗?”
“还不给我滚回来,丢人现眼的东西。”唐三太爷怒吼一声,这唐永成真是丢尽唐门脸面了!
此风波暂歇,后继又有些门派子弟上台比武,可惜不算精彩。燕竹轩忙给濮冠群包扎,又叮嘱他诸多事项,见周玉琴一直陪伴身侧,竹轩调笑道:“冠群哥总算苦尽甘来,心愿得偿了!”
“你别胡说。”濮冠群偷瞥了周玉琴一眼,见那女子神色悒悒,伤心欲绝地看向唐门方向,心中酸痛,“若不是因为我,师姐也不会……”
“若还留在那个地方,才是真正地害了她。”秦风见周玉琴似有不舍之意,劝慰道,“周小姐,塞翁失马,焉知非福啊!”
“就是。”郭曜在一边叽叽喳喳,“冠群哥比那什么唐永成强多了,你俩要是有心,我让我爹来给你们做媒人,保准体面长脸,让这些个江湖门派看看什么叫大家风范!”
“六哥,你胡说……”
秦风的话被孟飞打断:“郭公子,那就有劳令尊了。我天机阁定备上厚礼去拜见王爷,谢谢他的美意。”
“我,我不过……”郭曜张口结舌,这群人怎么能这么就当真了。
“公子出生世家,当然是说话算数的,就这么定了,定了啊!”
“大师兄,你怎么也跟着胡闹。”濮冠群又看向周玉琴,“我与师姐确是姐弟情义,你们不要妄测。再者,师姐刚刚从唐门回家,你们就提出这样的事,让别人如何看待师姐。”
“让玉琴先歇一段时间吧。”这次说话的是周士鸿,“不过郭公子的好意我们也不能拂了,”他笑呵呵握着郭曜的手,“我先在此谢谢公子和王爷的美意了!”
戌时一刻,众掌门齐聚华山议事厅。元涵开门见山,直入主题:“诸位可还记得十五年前的一桩惨事?”
“十五年前?”这些人苦思冥想却想不出所以然。
“十五年前在座的各位都参与了一次屠杀。”元胤冷冷开口,“诸位真的不记得了?”
这事一提,除了澜嫣这样的小辈,无人不变色。“那是个误会,何必再提。”
“于各位而言只是误会,于那些亡魂而言却是蚀骨之痛。”元胤慢慢闭上眼。
“元胤真人,你旧事重提是何意思?”泰山掌门言道,“为标榜你紫霄城没有参加吗?”
“我们并非此意。”元涵言道,“诸位看看左右,可曾发现什么端倪?”
华山代掌门惊叫一声:“是啊,我怎早不曾发现,出事的都是当年参与那次行动的门派。”
“不对,唐门温家也参与了,他们就没死人。”
“谁说没有死人?”有人恍然大悟,“唐门与温家这段时日争锋相对,门下弟子枉送性命的不计其数。况且,三太爷不也中了毒吗?”
“你的意思是那个村子留了活口,他们来报仇了?”唐三太爷摆了摆手,“不对,就算有人活着,无权无势的怎么报仇?”他敲击着桌子,“牵扯这么多门派,这局未免布的也太大了!”
“三太爷,我虽是小辈,当年的事倒也听说过一些。”温芸环顾左右,“我仔细回忆各门派最近所遭之事,发现元涵真人所言也有不实之处。”他站起身,指着澜嫣,又看向燕飞鹰“幽风谷和四方城可是什么事都没发生。”又指着另外几个,“这些掌门直接被杀,”又指了指其他,“这几个门派则是被挑起事端互相倾轧。他若要报仇,难道还有主次之分?”
“幽风谷之事你并不明白。”元胤示意澜嫣将最近之事如实说出,又道,“所以,幽风谷其实也被牵连了。而掌门直接被杀的门派,你们有没有发现共同之处?”
“是,是青冥!”惊叫一声,“难道是有人冲着青冥来?”
“不,四方城当年也取了一块青冥,但是他们什么事都没有。”
“我四方城守卫严明,自然不会让人有机可乘。”燕飞鹰笑道。
“如此说来,引起这些事端的有可能就是四方城了!”
“这青冥的用法到现在都不知道,我要那劳什子做什么?”
“你们难道没有发现吗,迄今为止参与那次行动又迟迟不露面似乎风平浪静的还有一个地方。”
“什么地方?”
“闇玉坛!”
闇玉坛位于天山之巅,现任坛主名唤邢砚,他原只是教中左护法,位在众长老之下。前坛主庄青桐离世之前,留下手书一份,言将坛主之位传于此人,邢砚便在众多的争议声中登上宝座。邢砚成为坛主之后,大刀阔斧进行改革,当时闇玉坛地位远在中原各派之下,经他发奋努力,三年之后,闇玉坛分坛不再局限边陲,而是遍布中原各处,闇玉坛之名在百姓中流传甚广。
邢砚手下有四位长老:执法长老,执掌教规,判定门下弟子罪责,施以刑法;执事长老,掌管教务,处理门中大小事宜;外门长老,联络同道,与其他教派联络友谊、处理纠纷;司药长老,治病炼丹,为门中弟子去除病痛。这几年来,在江湖上最常走动的就是外门长老,名唤徐同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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