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6章 有私仇？
另一辆马车上。
季玄渊醒来的时候，马车依旧摇摇晃晃，天色已暗。
睡够了，整个人都很清醒。
睁开眼睛，第一眼就看见坐在软榻上，头部靠在车壁上的戚凌。他睡得很沉，偶尔车轱辘碾过小石头时，他的头部便会在车壁上碰撞一下。
那个男人，面部线条很是硬朗，配着胡子拉碴的模样，他并不觉得狼狈，反而莫名的觉得男人味很重。
不觉中，季玄渊笑了下。
“咕咕。”肚子里响了两声。
三天没吃饭，这会儿休息够了，终于开始唱空城计了。
目光朝桌子上看去，便看见几碟糕点，正是先前进马车时，侍卫们端进来的。
他犹豫了一下，却依然躺在床上，目光看着那个人。
那个人，他记得被囚禁的时候，石门开的瞬间，那个人立即冲了过来，那时的他，看起来比自己还要疲惫。
那几日，想必他也竭尽全力救自己，而那之前，他还把他打伤。
应该……很辛苦吧！
他想起，在轩国边境城市的青楼，他误闯了那人包下的小倌院落，霸占了那人的床，然后，被那人丢到水里；
他想起，在从边境回京的路上，那人率人营救太子，临走的时候，当着那么多人叫自己玄渊美人；
他想起，武林大会上，那人那样不顾旁人目光的看着自己，对敌之时，自己武功明明不如那人，那人却一再让自己；
他想起，那人明明偷亲了自己，却还假装不知道，最后逼得自己大打出手；
他想起，那人冰冷的，对着所有人都一副面瘫样，唯独对自己笑……
“咔哒！”马车剧烈颠簸。
季玄渊心下微紧，扫过戚凌一眼，见他没被颠簸下地，忙又闭上眼睛。
随后，他便听见外面有小声而凶悍的厉喝：“不长眼睛吗？不知道堡主在里面休息？！”
“是，是，小的该死！”立即有更小声而卑微的声音答，应该是戚凌的属下和马车夫。
季玄渊再次睁开眼睛，看着靠在车壁的戚凌略微皱眉，立即就起了身。
凭戚凌的武功，等他醒来后，根本不可能发现不了自己在装睡，又何多此一举，落人口实.
迷迷糊糊间，戚凌只觉被颠簸了一下，头撞在车壁上有些痛，然后便听见外面侍卫和车夫的说话，他皱了皱眉，打算继续睡。
这时，细微的金属摩擦的声音传来。
习武之人，对这种声音最为敏感，这是剑与剑鞘摩擦的声音！
瞬间，他就睁开了眼睛。
入目便看见一袭白衣的季玄渊背对着自己，手里拿了个把长剑，正在脸上比划着什么！
心下一紧，声音也跟着厉了几分：“你在做什么？”
季玄渊顿了顿，随即转了过来。
戚凌的目光立即落在他的长剑在脸上比划的地方，当他看见季玄渊刮了一半的胡子，他陡然松了口气。
“怎么，季某刮胡子戚堡主也要干涉？”季玄渊挑眉。
“你怎么用剑刮胡子？”戚凌闷闷道，方才忽然看见季玄渊拿剑在脸上比划，还以为他要自裁或者毁容。
季玄渊忽的笑了，不就是用剑刮个胡子吗，值得他这么大惊小怪？
看着季玄渊笑，戚凌微愣：真美，不愧是他看上的人。
季玄渊摇头，转过身继续刮着胡子，随口道：“手边没其他工具，总不能一根根扯吧？”
戚凌摸摸自己下巴，这疯长的胡须不比季玄渊的短，随手抽出长剑，想学着季玄渊的样子刮胡子。
平日里，每天早上都有下人送上专门的刮胡子工具，这会儿难得和季玄渊单独在一起，他才不想喊其他人进来。
剑出鞘，看着卷边的剑刃，才想起在石洞里寻季玄渊的时候，曾用这剑疯狂的砍着石门。
“嚓”的一声将剑插入剑鞘，抬头便看见季玄渊已刮好胡须，整个面部干净清爽。
“把你的剑给我用用。”戚凌说。
季玄渊随手就把剑给丢了过去，刚才戚凌收剑的那一瞬，他将那剑的惨状看得分明。
戚凌不愧是用剑高手，接过季玄渊长剑后，“刷刷”两下，仿若临阵对敌，瞬间就把胡须刮得干干净净。
“这剑不错！”戚凌一边赞着，顺手在剑身上弹了一下，发出清亮的“铮”的一声。相比他的剑，这剑轻多了。
外面随行的戚凌的随从已分明听到马车里说话的声音和弹剑的声音，想必堡主和季先生都已醒来，即刻有人送上洗漱用品。
两人分别整理妥当，抓了些糕点填肚子，马车已进了一座郡县.
尚未入夜，正是黄昏时分，
两侧店铺，街边小摊，有正收拾回家的，也有正摆摊的，饭馆儿已过了生意最好的时，这会儿还散坐着些客人，青楼和赌坊却是人渐渐多起来的时候。
如今这些人，除了李昊天的侍卫，戚凌的随从，余下的便是誓言要效忠武林盟主的江湖人士。既是摆明了效忠，这一路的吃吃喝喝，自然只有青灵买单了。
200多人，足足挤满两个饭馆儿。
李昊天、青灵、季玄渊和戚凌坐一桌，其他人都各自按照自己喜好，或三五人一桌，或七八人一桌。
“玄渊，这次抓你的，是启仁还是另有其人？”李昊天开口。
“是面具灿。”季玄渊回答。
李昊天看过青灵一眼，这一路，青灵始终坚持不是李启仁抓的季玄渊，可现在事实摆在眼前，面具灿就是李启仁的人！面具灿抓季玄渊就等于李启仁抓季玄渊。
“启仁抓你做什么？”青灵问。
启仁？
李昊天立即瞪了青灵一眼——不准喊那么亲热！
青灵回过一个笑容，习惯了嘛！
季玄渊摇头：“面具灿只去了水牢一次，他好像很恨我，没提到前太子。”
“你认识面具灿？有私仇？”青灵紧跟着就问了。在李启仁暗部，就属面具灿最神秘，却没想到，他居然会恨季玄渊。
季玄渊再摇头：“我应该不认识他。”
那么大的怨恨的气息，他从前不曾接触过。
“不过——”他顿了一下，似乎有些不解，“看他的模样，感觉很面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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