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录歌
赵青衣和王雨桐坐在赵璋车后排座上，赵青衣看徐婉没在，有些疑惑，
“妈呢？”
赵璋启动车辆，熟练地挂档，说道：“她学校那边有点事儿，会晚点才回家。”
赵青衣点点头。
徐婉在一所高中任教英语教师，好巧不巧的还是乾陵中学的兄弟学校，也算是个挺不错的重点高中了。
赵璋开着车随口问道：
“你们俩这次月考考得怎么样？”
王雨桐自信满满，“还好，估摸着能进前十。”
赵青衣则是一件无所谓，“应该还行吧。”
赵青衣实话实说，毕竟之前也没认真考过试，这次认真考一次他也摸不准能考多少。
而且乾陵中学牛人不少，就算是他系统在身，也不敢随意小看天下英雄。
王雨桐对这种成绩的话题不大感兴趣，脑袋往赵青衣边上凑了凑，有点期待地看着赵青衣：
“青衣，你不是说想参加原创音乐大赏吗？你写的歌呢？”
赵青衣看着近在咫尺的王雨桐精致的脸，嗅着王雨桐身上淡淡的香气，大脑有点宕机。
“在，在我包里。”
说着拉开包拿出笔记本，放到王雨桐怀里。
王雨桐眼中闪过一丝狡黠，坐回身子翻看起来。
“十年人间，我的一个道姑朋友，牵丝戏？”
王雨桐若有所思，接着开始仔细看谱。
“怀揣着炽烈顽心走向最宽容刑场
裂过碎过都空洞地回响
到最后竟庆幸于夕阳仍留在身上
来不及讲故事多跌宕
有最崎岖的峰峦成全过你我张狂
海上清辉与圆月盛进杯光
有最孤傲的雪山静听过你我诵章
世人惊羡的桥段不过寻常。”
王雨桐眼帘低垂。
十年人间，十年人间。
青衣，这就是你对这十年蛰伏的感受么？
王雨桐从词曲之中，触摸到了一种彻骨的悲凉和一种凌云的孤傲。
王雨桐轻叹了口气，又看向另外两首歌。
“青衣，不是说两首歌我们一人唱一首吗？”
“哦，第三首歌是我们俩合唱的歌，三首歌我感觉获奖概率也大一些，要是你不喜欢合唱的话你独唱也是可以的。”
王雨桐低头看了看牵丝戏的词曲，顿时红霞满面，
“我和你最天生一对？
你憔悴我替你明媚？”
很明显，这是一首恋人合唱的歌。
王雨桐摇摇头，“不，我很喜欢你写的歌。”
王雨桐用手理了理耳边的青丝，
“你的歌写得比我的好得多，本来我尝试着也写了两首，现在看来却是不用了。”
赵青衣有点不好意思，虽说自己带了个加创作能力的技能“玲珑”，但是这几首歌纯粹是托了前世各位大佬的福。
赵璋在前面听着却是挺开心的，听起来我儿子创作才能还有点非比寻常？
只是总感觉青衣和雨桐互相的称谓怪怪的。
回到家，赵青衣和王雨桐清唱了几次，赵璋，徐婉和王雨桐都有点吃惊。
没想到赵青衣写的三首歌唱出来居然这么出彩。
纵然是放到如今人才辈出的歌唱界，那也算是上等甚至顶尖的创作。
更为吃惊的是，结巴了十年的赵青衣。
一朝开口，歌声竟然如此悦耳！
就连赵璋这个没有一点音乐基础的人都感觉赵青衣唱歌厉害。
赵璋有点坐不住了，自己儿子明明结巴了十年，怎么的唱起歌儿来这么好听呢？
王雨桐嗓子好天生适合唱歌。他是心里有数的，赵青衣的确是惊艳到他了。
“既然青衣唱歌这么有天分，那这次比赛咱就认真搞搞。
我先去找云易音乐的同事联系个录音棚，青衣你唱歌有天分也好好教教雨桐。”
赵青衣也有些吃惊，他还是第一次听王雨桐认真唱歌，让他不禁想起了前世那些天赋型的歌手，像是邓紫棋，双笙，封茗囧菌，生来就是做歌手的料。
不过王雨桐的音色更接近于双笙，柔软，空灵，又带了一点淡淡的沙哑，非常有辨识度。
赵青衣点点头，开始一点点指导王雨桐唱歌的技巧，从气息，音准，节奏到口腔、胸腔、头腔的共鸣。
不要求王雨桐学的多深，先把涉及到我的一个道姑朋友和牵丝戏的技巧练好。
听着王雨桐悦耳的歌声，赵青衣也是有些羡慕了。
这嗓子，这音色，随便唱唱就让人不禁陶醉。
王雨桐则是认认真真地学着，她可不愿意被赵青衣落下。
第二天下午，赵璋就带着赵青衣和王雨桐驱车前往录音棚。
负责录音棚的是一个四五十岁的男人，还留着一根长长的辫子和胡子拉碴，一看就给人一种“这人特别艺术”的感觉。
他迎面向赵璋三人走来，
“三首歌的伴奏我们已经一条条的录好了，你们可以听一下效果，你们听听看有什么需要修改的地方吗？”
虽然是说让人修改，但脸上神情却说明他对自己的伴奏足够有信心。
赵璋嘿嘿一笑，让出赵青衣到身前，“我不懂音乐，我儿子做主。”
赵青衣仔细听完了三首歌的伴奏，倒是有点意外，完成得非常不错。
甚至在某些方面，比前世的感染力更强。
“可以，做的很好。”
男人看了一眼赵青衣，又看了一眼王雨桐，有些吃惊，
“这三首歌是你写的？”
赵青衣挑挑眉，
“嗯？是我写的。”
男子摇摇头，“啧啧啧，江山代有人才出啊。”
赵青衣不再多言，走进录音室，准备开始录歌。
男人靠在录音室外的墙上，眼神示意手下的人开始。
不过看他的神情，显然对赵青衣和王雨桐的唱功不抱期待。
要不是熟人联系他，而且歌儿好，他都不会让两个小年轻进自己录音棚。
伴奏响起，赵璋走到男子身边递了一根烟，“怎么称呼？”
男子摆了摆手：“我不抽烟，我叫张羽。”
赵璋突然瞪大眼睛，“以前心乐团的张羽？！”
男人叹了口气，“都是过去的事了。”
赵璋本来兴奋地想问问他为什么退隐，不过见张羽神情低落，也就不再言语。
而此时，赵青衣开始录第一首歌《十年人间》。
伴奏响起，感情投入，赵青衣开口了：
“光是谁燃烛照亮时间设下的迷藏
光置换明暗立场肆意流淌
看谁站过的地方棋局已百孔千疮
看眼前最真假相假又何妨”
张羽听见歌声，猛地站直身体，瞪大眼睛：
“这这这！”
行家一出手，就知有没有。
显然，张羽听懂了赵青衣短短几句歌词里包含的功力。
赵璋有些摸不着头脑，毕竟他对音乐了解真的不多，只好没有底气地问了一句：
“羽哥，我儿子唱歌有什么问题吗？”
张羽举起一根手指，示意录音室外的众人不准发声，
“让我再听听，让我再听听。”
赵璋默默闭嘴。
赵青衣继续深情唱着，气息一转，戏腔开口：
“有最崎岖的峰峦成全过你我张狂～
海上清辉与圆月盛进杯光～～
有最孤傲的雪山静听过你我诵章～
世人惊羡的桥段不过寻常～～”
唰！
这下不仅是张羽猛然惊了一下，王雨桐，赵璋，和录音棚里的其他人，全都被惊了一把。
张羽激动地道：
“这个戏腔，这个戏腔！不得了！不得了哇！”
王雨桐和赵璋也觉得震惊，在家里清唱的时候赵青衣并没有用戏腔唱词，现在猛然一听，简直浑身都打了一个激灵！
灵魂都在战栗！
很快，赵青衣就录完了第一遍《十年人间》。
走出录音室，赵青衣发现众人都用一种古怪的眼光看着自己，像是在看什么史前巨怪似的。
张羽直接跑上前，拉着赵青衣的手：
“你的唱功是谁教的？王月老师还是李沐老师？不对不对！这种境界的戏腔，难不成是李天一老师出山收徒了？！”
赵青衣看着大呼小叫的张羽，有些尴尬：
“那啥，我唱歌是自学的。”
录音棚里鸦雀无声。
张羽瞪大双眼，难以置信，突然大喊道：
“放屁！放屁！你怎么可能！这怎么可能！……”
赵璋感觉事情有点收不住了，只得硬着头皮上前：
“张羽老师你别激动，我能证明我们家儿子唱歌是自学的。
说出来你可能不信，我儿子打小结巴，前两天才突然好起来。
就以前说话都结巴，上哪儿学唱歌啊。”
这一天，退隐许久的实力唱将张羽，觉得自己的三观粉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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